莫良缘不一会儿从屋里出来,站在了院中,让展翼们进院来。
展翼忙带着崔南,崔北几个侍卫进了院,跪在地上冲卧房磕了三个头,算是给大将军莫望北行了礼,几个人要给莫良缘行礼的时候,被莫良缘摆手免了。
“小姐,大将军他?”展翼起了身就问。
“不太好,但也没性命之忧,”莫良缘小声道:“只能慢慢将养了。”
展翼看一眼房门虚掩着的卧房,吁了一口气,跟莫良缘说:“没性命就好,大将军就早该好好休息,将养将养身体了。”不光是大将军,在展翼看来,就是他家少将军也应该好好的歇一歇才对。
“你们也去梳洗一下,”莫良缘将展翼几个人都一一看过了,才道:“这一路上都没好好合过眼,也没有正经吃过饭吧?厨房里有饭菜,自己去拿了吃。”
“是,”展翼应声道:“那小姐属下们这就下去了。”
莫良缘轻轻点一下头。
展翼们退了下去。
“我看小姐的样子不大好,”退出正院了,崔南小声嘀咕道。
展翼摆手示意哥几个不要说话了,莫良缘看起来人又消瘦了不少,虽然看不出憔悴来,但说话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像是刚刚哭过,莫良缘这样子不是不大好,是很不好。展翼扭头看一眼身后的庭院,守在院门前的,是跟着云墨的人,为首的是那个叫宋野的副将。这又说明什么?明明有亲卫营在,还有贴身的侍卫们在,他们小姐怎么就用了云墨带回来的人?
亲卫营,和大将军的贴身侍卫们都不能用,都不可信了?展翼转身又继续往前走,心里有疑问,但这疑问他只能压在心里,这等事,不是他这个侍卫长能插手的事。
严冬尽回到自己住的院子,也不叫下人打热水,就站在院中的水井前,打了井水冲了一个凉水澡,之后又换了身衣服,连自己住着的卧房都没来及多看几眼,就又离了自己的院子,往正院跑。
辽东大将军府没几个主子,所以房屋分起来也就简直,莫良缘占了后宅靠近无垢湖的一个大院子,莫桑青住的院子离正院最近,进了后门,过了一截抄手游廊就到了,而严冬尽住的院子离正院最近,两院之间只隔着一个三十多米的插巷,严冬尽要是不乐意走路,那翻过一道墙头就能到正院。
跑到了正院,严冬尽也不敲门,直接就推门进了莫大将军的卧房,脚下带风地往内室跑。
莫良缘这会儿坐在床榻旁边。
孙方明去旁边的厢房看药去了,没在莫大将军的床前守着。
“叔父,”严冬尽嘴里叫着人,人一阵风似地就到了床前。
莫望北躺在床榻上,脸色看着与常人无异,只是双眼紧闭着,对严冬尽的喊没有反应。
“叔父?”严冬尽站在了床榻前,看着莫大将军的模样,喊人的声音就带上颤音,一连喊了几声后,见莫大将军都没个反应,严冬尽伸手轻轻推了推莫大将军。
“我回来的时候,我爹就昏睡着,”莫良缘这时小声道:“到了现在,他一直就没醒过。”
严冬尽盯着莫大将军看,强忍着没去试他莫叔父的鼻息,扭头看着莫良缘道:“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大事儿?那他要怎么样了,才叫有大事儿?!”
还真是严冬尽第一次对着莫良缘这么恶言厉声,莫良缘愣怔了一下后,将头一低没说话。
严冬尽半跪在了床前,将手伸进被中摸一下莫大将军的手,他莫叔父的手倒是不冷,再要跟莫良缘说话的时候,严冬尽才发现,已经暮春了,眼见着就要入夏的天气了,这间卧房内室里,还放着两个炭盆。
“孙方明怎么说?”严冬尽问莫良缘。
“只说没性命之忧,”莫良缘小声道:“我爹什么能醒,他不知道。”
“那他能知道些什么?”严冬尽恼怒道:“我一直就说他医术没那么神,你和大哥还就是信他!”
莫良缘说:“这不关孙大人的事。”
“是,不关他的事,那我要找谁去?”严冬尽急道:“就让叔父这么睡下去?到底是中毒了,还是生病了,这总要有个说法吧?你就这么守着,能守出个什么来?孙方明人呢?我找他去!”
严冬尽怒气冲冲地,从地上站起身就要走。
莫良缘一把将严冬尽拽住了,她这会儿让严冬尽去找孙方明,搞不好,这位真能跟孙太医正动手。
“你还护着他?”严冬尽本来就心里发慌,这会儿知道莫大将军多日以来昏睡不醒这个实情了,严冬尽杀人的心都有,将莫良缘拽着自己的手甩开,严冬尽是转身就走。
第609章 最难的日子过过了
“冬尽!”莫良缘追着严冬尽叫了一声。
严冬尽走到了内室门前,停下脚步,踢了门帘子一脚,又走了回来。
莫良缘看着严冬尽,半天才问了一句:“你想先发一顿火?”
严冬尽说:“我发什么火?我都不知道是谁害的叔父,我冲谁发火去?”
“那你要找孙大人?”
“我不是没去找吗?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严冬尽带着莫良缘走回到椅子跟前,将莫良缘按坐下来,他自己半蹲在了莫良缘的跟前,说:“你说给我听听。”
严冬尽刚才是心慌意乱,暴跳如雷,不过严小将军理智恢复得很快,他这会儿就是把孙方明杀了又有什么用?再说了,这事关孙方明什么事?你能因为大夫看不好病,就把大夫杀了?没这么干事的。
莫良缘小声将发生的事,跟严冬尽说了一遍,最后还冲严冬尽笑了笑,说:“还好没出什么岔子,我也没出什么大错。”
听完莫良缘的话,严冬尽半天没吭声,就阴沉着脸,看着还是想去找谁拼命的模样。
“冬尽,”莫良缘伸手指戳一下严冬尽的脸。
“以前还歹还叫我一声哥的,”严冬尽没好气道。
莫良缘将嘴唇一抿。
“算了,不叫就不叫吧,我也不想当你哥,”严冬尽又道:“我要是娶你的。”
莫良缘叹气。
“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严冬尽站起身,他是不敢往莫大将军的床上坐的,拖了把椅子来,挨着莫良缘坐下,严小将军说:“那真的叶纵会在哪儿?关外的蛮夷大牢?”
莫良缘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