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娥安抚,“不急,再来一次。”
杨小英心中默念着二姐的话,勾线,穿线。
杨小娥轻叹口气,“还是没对,你看,这里,需要加一针。”
杨小英嗯声应着,可手也不听自己使唤,勾线,穿线,还是没对。
“咋那么笨呢你!这简单的都学不会!干啥吃的!”杨树根抱怨的话显得有些冷酷,杨小英的心似乎猛地紧缩一下,好怕突然挨打。
杨小娥拍了拍三妹肩膀,“没事,没事,不着急,你第一次学,这个对你来说还是太难了,你今天就看着,反正也没有针,等后天我上城里了,买几根新的针后,你再试着织。”
今天手把手的都教不会,后天咋个可能教会了?
杨树根心里着急,张家娶婚日子也不晓得是哪天,万一三孙女没学会二孙女就嫁了,老杨家不又回到喝稀玉米粥时期了吗!
杨树根恨铁不成钢啊,黑着脸上里屋拿烟抽了。
杨小英低着脑袋,眼眶泛红,暗怪自个太笨。
杨小娥从三妹手里拿走毛线和针,为了冲淡这紧张气氛,她一边织着,一边跟三妹讲话,“你比我好多了,我刚学的那会,连拿针的姿势都没对。”
杨小英嘴巴瘪了瘪,望着二姐,“真的吗?”
杨小娥目光诚恳,“我是你二姐,不骗你,你已经很不错了,学会了肯定织得比我麻溜。”
杨小英破涕为笑,“等我学会了,哪哪也不会,就搁家里天天织毛鞋,一天织十双!”
杨小娥笑,“十双太少了,十五双。”
杨小英点点头,“嗯,一天十五双。”
看着这模样的三妹,杨小娥心里暖和和的,这才亲姐妹该有的关系。
杨树根抽完闷烟,背着双手又出门了。
秋末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太阳还没下山呢,山谷中的风就带着浓重的凉意。
杨小军搁地上玩着玩着,打起了喷嚏,杨小娥放下手中的毛线和针,想起身,三妹按住她的手,“要给小军拿外套吗?我来。”
杨小英小跑的去爹妈那屋,杨小娥看着她背影,红唇抿着暖暖的笑意。
杨小英给二姐多拿了一件,“二姐,你也穿着,别感冒了。”
杨小娥笑着点头,“好。”
杨小英给小弟穿上,嘴里嘱咐,“你别老坐在地上,凉,会感冒。”
杨小军咧着嘴巴笑,“不坐,不坐。”
杨小英给小弟搬来一把矮凳子,又回到二姐跟前,凑近仔细地看着。
杨小娥抬头看了看天色,咨询的语气问三妹,“要不,今晚你来做饭,我多织点?”
杨小英立刻点头,“成,我去做饭,二姐,你多织点,多卖钱。”
杨小娥这是第一次听三妹这么喊自个。
上辈子三妹都是喊她“那个不要脸的”“那个女人”等等,或者直接不喊,用“你”和“喂”来替代。
如今,杨小娥心里柔软的,嘴角跟吃了蜜一样的甜,“肥油炼成油和油渣,瘦肉都炒了,不然明天会坏。我都拿盐巴腌过了,你别又放盐巴了哦。”
“知道了。”杨小英答应着,朝院里万年青树走,解下围裙缠在腰杆上,便上厨屋忙活了。
杨小娥觉得自打踢走了刘胜利,这日子就越来越滋润了,钱挣着,家人和睦着,这感觉真好,她俏脸都是笑意,手里勾线穿线的动作随着心情更轻快。
厨屋里,杨小英熬一个米粥,接着按照二姐交代的,先把肥猪肉拿出来,切成一坨一坨的,在热锅里炼成油渣,再把油舀出来搁在白瓷缸里,留着炒菜用。
接着把瘦猪肉切成块,混合油渣,搭配着大白菜炒,出锅时放上野生葱,闻着都香。
三妹晚饭做好时,杨小娥也织了四双小孩鞋,把毛线和针往地上一搁,她拉着小弟去洗手吃饭。
杨树根提着鸟笼,搁院外就闻到家里的肉香味。
杨小军高兴的喊起来,“又吃肉,又吃肉。”
杨树根进院门,连鸟笼来来不及挂的,就赶紧的上前捂住他嘴巴,“个小兔崽子,瞎嚷嚷啥,想让劝村人都晓得咱家吃肉吗?”
杨小军委屈地瘪了瘪嘴巴,杨小娥叹息道:“爷,小军声音不大,别人听不见的。”
杨树根一瞪眼,“咋个听不见?我搁外头就闻到咱家传来了肉香味,别人肯定也闻到嘛,要是凑过来,再听到小军的吆喝,不就晓得了嘛。”
杨小娥无奈,“晓得就晓得呗,你怕什么。”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差距那么大
杨树根心里着急,往地上一跺脚,“你个娃娃,你想一想,咱家这条件,是吃肉的家庭吗,人家肯定会打听了,一打听,就晓得你搁家里织毛鞋的事,再打听,你搁哪里卖的都晓得了,这些婆娘可不是省油的灯,到时候跟你抢生意呢!你个女娃娃家,轮织毛鞋,她们一小时能织两双来!”
杨小军扯了扯爷衣角,悻悻的说:“爷,不骂二姐,不叫了,不叫了。”
看到亲孙子保证不喊了,杨树根这才放心许多,挂了鸟笼,洗手上厨屋。
饭菜杨小英都端到桌上了,满满一大盆的白菜炒肉,四碗浓稠的大米粥。
杨树根进厨屋后,为了预防还把门给关上,就着从墙缝透进来的光开吃。
杨小娥俏脸无奈,但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