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梧就在内屋摇头。
思南皱了皱眉头,认真道:“那是姐姐该关心的事情。”
方槿桐佯装想了想,也认真道:“那我瞅着是胖了。”
阿梧无语。
思南叹息:“姐姐……”
方槿桐莞尔,上前摸摸她的头,柔声道:“思南的意思姐姐知道,但姐姐有姐姐自己的想法啊。”言罢起身,去拿柜子上的包袱。
思南着急:“容远哥哥可好啦。”
方槿桐回头瞥她:“哟,木头拿什么收买你了?”
“没有。”思南焦急,而后又道:“……就给我带了一面画扇。”
方槿桐“啧啧”两声:“看看,都给你带画扇了,也没给姐姐带……”
思南赶紧道:“有的有的,容远哥哥给了两面,一面就是给姐姐的。”
方槿桐瞪圆眼睛:“那干嘛一道给你呀?”
思南叹气:“唉,容远哥哥说,他要是直接给你,你不收。”
方槿桐倒是楞住了。
她住在东院北边的苑子,她抬眼,往中庭的方向望去。
木头的心思……
思南也凑上前,和她站着并排望去:“容远哥哥这么好的人,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姐姐你怎么就不急呢?”
还不待方槿桐吃惊反应,思南就捂着嘴笑了笑,撒腿往屋外跑去:“一会儿还有曲先生的课,姐姐我先去先生那里了。”
“思南!”方槿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苑子里了。
阿梧上前:“奴婢倒是觉得思南小姐说的在理。”
方槿桐嫌弃回眸。
阿梧继续:“这京中的世族公子虽多,却没几个能比得上表公子的,表公子待小姐又好,顾夫人自然更不必说了,连思南就能看得明白,三小姐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阿梧也嫌弃。
“汪!汪!汪!”只剩狗蛋在地上抗议。
先前初到苑子里,它欢喜得不得了,哪里时间管旁的,就在苑子里野了似的瞎跑乱窜,眼下是累了,就蹭到阿梧和方槿桐面前了。
不得了,这方家除了它,都是洛容远的说客,这还了得。
虽然它也不喜欢原来的狗主人,但它是一只狗,狗要忠诚啊。
它用自己的方式抗议。
“汪!汪!汪!”
方槿桐便乐了:“看看,狗蛋都说不对。”
狗蛋耳朵都竖起来了,它的狗语被听懂了?
阿梧奈何摇头:“回回说这事小姐都不上心,狗蛋能懂什么?”
“是是是,阿梧说的是。”方槿桐也不同她争了,蹲下身来抱起狗蛋,“走,我们去前厅招呼木头去。”
一路舟车劳顿,她是回苑里换身衣裳的。
洛容远在前厅,二哥在招呼。
始终是她这边的亲戚,她怎么好不露面,晚些时候二伯父和二伯母也会去的。
“三小姐……”阿梧喊住,伸手指了指狗蛋,摇头。
意思是,不能带狗蛋去。
方槿桐叹息:“狗蛋,你阿梧姐姐不让带你去,你自己在苑子里玩。”
狗蛋巴不得。
这洛容远人也不错,路上还喂它肉丝吃,它要是顶不住这糖衣炮弹的诱惑,多对不起狗主人!
但狗主人都没有喂过它肉丝,还比不过洛容远呢!
所以四条腿一沾地,就欢脱得跑跑跳跳去了。
方槿桐也不必操心了。
“已经让阿鼎去给狗蛋做个窝了,阿鼎说简单,晚上就能弄好。”临走前,阿梧想起来告诉她。
阿鼎是苑里的小厮。
苑中的杂役都是阿鼎在做。
方槿桐就笑:“阿鼎利索。”
阿梧又想起一事:“呀,先前倒忘了,给思南小姐带的糖果还在包袱里,晚些时候等思南小姐回来,小姐再给她?”刚才光听着小姐同思南小姐说话,这事情她倒忘了,思南小姐的苑子就在三小姐隔壁,一日里,有大半日都在三小姐这里的。
“不急,晚些再给她就是。”方槿桐牵了牵衣裳,先前被狗蛋弄皱了,一会儿被二伯母看见,又得说她不注意之类。
正欲出门,苑门口有匆匆脚步声传来。
是苑里粗使的小丫鬟:“三小姐好,阿梧姐姐好。”
爹爹待家中下人随和,方槿桐也自幼浸染,故而家中人都不怎么和三房这边拘束。
小丫鬟福了福身:“长公主府的知澜姑娘来了。”
知澜?方槿桐却是笑了。
知澜是阳平近旁的丫鬟,知澜来,当是阳平让的。
片刻,又有旁的丫鬟引了一身绿色衣裳的知澜入苑。
“三小姐好。”知澜也福了福身。
“你怎么来了?”方槿桐平日就和阳平走得近,知澜是阳平近旁的侍女,同方槿桐自然熟络。
因为熟络,唤得便是三小姐,不是方小姐。
知澜起身,笑眯眯道:“郡主听说方小姐今日回京了,本是自己想来一趟的,但是听说洛公子也一道来了,就说先不打扰了……”
说话的时候,语气里都笑嘻嘻的,听得阿梧和小丫鬟也跟着捂嘴笑起来。
方槿桐连忙轻咳两声。
言外之意,严肃些。
几人才低头不笑了。
知澜又道:“郡主让奴婢给三小姐捎话,说是等洛公子走了,三小姐若是方便就来公主府一趟,她有事同三小姐商量。”
是让她早些去。
方槿桐还未开口,知澜又道:“郡主还说,如果三小姐方便,明日来最好同洛公子一道来,郡主近来得了些黑茶,说是可以清脾润肺,洛公子久在边关,饮些黑茶是最好不过的。”
方槿桐额头三条黑线。
先前好容易才敛了笑意的阿梧和小丫鬟又跟着笑起来。
知澜也笑。
分明是阳平使唤来打趣她的,方槿桐心里明镜着。
“回你们家郡主的话,我要在家中陪洛公子,明日就不去她那里了,请她自己好好清脾润肺去。”
知澜赶紧应好。
小丫鬟就去送知澜。
“郡主有心了。”阿梧感叹。
方槿桐瞥目:“是,你们人人都有心……”
阿梧扑哧笑出声来。
***
北院后苑,思南绕过假山。
方家四院住了三房,长房搬出去后,北院就是空置的。
北院虽是空置的,却有丫鬟和杂役打理着,院中的草木没有衰败,却因着往来的人少,反而清净自在。
“肖哥哥。”思南上前,放下书袋。
肖缝卿搁下棋谱,缓缓抬眸,眼前便映出一身黄色衣裙的小丫头来。
“你怎么又来了?”
他记得她名字,思南。
第49章 顾忌
他的语气平淡, 虽说带了几分疏远, 却无半分厌恶。
思南并不气馁。
“这里是方家, 我来北院怎么会奇怪?”她笑眯眯应声。
这是人家家中自己的地方,爱何时来就何时,反倒他才是一个外人, 这话没有毛病, 肖缝卿难得笑笑。
“言之有理。”他对她确实厌恶不起来。
思南不是方家的姑娘,是方世年的养女。
他对她没有敌意。
“肖哥哥, 我们再下一盘棋吧。”
她是来北院找他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