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风的马就跟了上来,低声和他讲:“她还暴粗口了,这娘们可真爷们。”
万青同感:“是够爷们的。”
两个人说话一点都不避着人,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薄叶能听不见吗?旁人能听不见吗?
“你们也太欺负人了,不许你们这么欺负我薄叶姑娘,不然我诅咒你们一辈子讨不上媳妇。”袭人已经气呼呼的冲他们喊。
“……”这笙小姐的婢女都这么泼辣吗?
都说有其主子必有其奴才,瞧笙小姐的样子,不像是泼辣的主子呀?
梅风回敬他一句:“真讨不到媳妇,就朝笙小姐要了你做媳妇。”
“……”这混话,真是羞死人了,薄叶满脸痛红。
马车之内,顾今笙眸色微动,有点不高兴了。
“真是什么都能瞎说,一点不顾及人家女孩的声誉。”
“梅风万青,走远点。”清凉的声音已经传出马车之外,这俩人只觉背上一凉,立刻策马走到最前头去了。
“他们都是粗人,没想那么多。”平时男人们在一块混话说惯了,还真没和女孩相处过,才会有什么说什么,想什么便说什么。
他们都是刀剑上生活的人。
“我,我没有怪他们的意思。”今笙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的奴婢和三爷的属下斗几句嘴,她是不是不该管?可听他们胡说,欺负女孩子,她心疼自家奴婢。
她是个护短的,尤其护这几个奴婢。
“就算怪他们也没关系,反正以后你也是她们半个主子。”
又是猝不及防的情话,顾今笙面皮真没他厚,红了。
好在三爷人挺规矩,马车里没有什么不规矩的动作。
一路上挺顺畅,马车没有踩到不该踩的东西,平安稳妥的到了翰林书画院。
下了马车,入眼的便是翰林书画院几个大字。
那几个字,写得龙飞凤舞,顾今笙不由得多瞧几眼,她现在不知道,后来见过苏长离的书法后才晓得,这几个字是他写的,挂上去的。
翰林书画院是开放式的,一入院子里,里面是别有洞天。
院子左右两则有桌有椅有亭子,还有山有水,由三三两两的人在一处。
由于是早上,时间尚早,人还并不多,但还是有人出现在这儿。
有的在院子里作诗交谈,有的在里面看书或欣赏字画。
“三爷来了。”翰林书画院的人自然是都认得他的,一路走去,他是如同优雅老虎一样在自己的王国里走动,下面的人无不弯腰行礼。
只是,这身边的俏公子是谁?
顾今笙紧跟在他的身边,一眼望去,整个书画室处处充满雅致、安静。
就算有人往来,也无人大声喧哗,莫名的就透露出一股子的宏伟、庄严、也使得她心存敬畏起来。
“三爷。”有人朝这边匆扩走来,和他讲:“瀚公子在楼上等您。”
既然如此,他也便和今笙交待一句:“你随便看吧,我待会下来找你。”
“嗯,三爷你忙,不用管我了。”
苏长离便上了楼,今笙也四下瞧了起来,一入画室,便被一处山水画吸引了。
一幅山水画,竟是画得大气磅礴,有着如同身临其境的错觉,这颜色调得恰到好处,以自己的修为是望尘莫及的,恐怕再练个几年也达不到这等境界吧。
身边忽然就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她本能的回头瞧了一眼,想退远一些。
“……”皇甫羡?
他也正瞧着壁上挂的那幅山水画,上面的落款是苏清秋……
他并不知道这是苏长离刚为自己起的字,当然,他的目的也并不是眼前这幅画,从他进来便看见她了,只不过是找个借口来到她身边罢了。
假装无意中扫见身边的人,打了招呼:“这位公子也喜欢这画?”
今笙退他远了一些,她还没看见落款的名字,听到他问,又称自己公子,便知他没认出自己来,既然如此,她也索性假装不认识他了,便应了:“是挺喜欢的。”
她下意识的想要找落款,看是谁画的。
果然,有落款。
苏清秋?这名字好耳熟的样子?
她想了想,忽然就想起是谁的名字了。
这是三爷为自己的名字起的一个字吧?只是平日里都是叫他三爷,几乎忽略了他的名字和为自己起的字了,乍一看去竟还没能一下子想起来。
现在知道是他的画了,顿时有种与荣俱荣的骄傲,嘴唇便噙了笑,眸中充满了仰慕,看在皇甫羡的眼里,便分外的刺眼起来了。
“不过是一幅普通的画。”她还一副看见了情人的深情。
这怎么能是一幅普通的画呢?这是三爷画的,有没有一点欣赏眼光?
心里略有不服,便辩了几句:“这位公子,你不觉得这画非常逼真吗?只看一眼,便有了身临其境的感觉,这作品一定是大师之作吧。”她又毫不吝啬的赞扬开来。“这真是我见过最大气磅礴的山水画了,天下无二。”要是能买回去就好了,她真想买回去挂在自己的客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