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吗?”
“我就是个粗使丫头,不论在什么环境下都可以生存,端茶倒水也好,洗衣扫地也罢,不管做哪一样,都改变不了做丫头的事实,我觉得吧,虽然丫头也分个三六九等,我个人觉得吧,都没什么不一样,再上等的丫头,那也是丫头。”
“既然都是丫头,做什么活有什么关系吗?”
“……”两个婢女面面相觑一眼,她们才说上两句,她不说便罢,一说竟是说了一大串,听起来还头头是道。
两个人勉强笑笑,一时之间竟是接不是她的话。
“两位姐姐,我们都是做婢女的,又都是女人,女人的命本来就够苦了,再做婢女就更苦了,你说这女人何苦要为难女人呢?婢女何苦要为难婢女呢。”
“你说什么呢,谁为难你了。”翠花有些尴尬的接了这话,完全跟不上她的思维,她这张嘴,可真是能说会道,还一套一套的,完全没法往下接。
高个子如意也忙咐和说:“就是就是。”
“两位姐姐,我先扫地了,等扫完地,再和两位姐姐说道说道。”
“你忙吧。”如意忙拽着翠花一块走了。
本想取笑她,或者怂恿着她,让她去找大少爷求情,不干这活了,哪想到被她说道了半天。
两个人拿不上话来回她,也觉得没意思,自然是忙离开了。
不远处,顾燕京从游廊那边走了过来。
“大少爷早。”江小树看见她,本能的行了礼,他大步流星的离去了,没搭理她。
他的护卫林枫紧跟着他一块去了,走出院子的时候悄声说了句:“江小树倒是想得挺开。”
顾燕京回了句:“她那是没办法。”没有办法想不开她能怎么办。
林枫说:“看起来生命力挺顽强。”
“不顽强,她舍得去死么。”
“……”好吧,林枫只好闭嘴,燕爷提到江小树就没好话,明明前几天还为了江小树和公主吵架来着。
看来,燕爷多半是被公主给震住了,现在都不为江小树说话了。
顾燕京嘴上没好话,心里也不得不说一句:这死丫头骗子,还挺会自我开导。
毕竟,她年纪不大,遇到这样的变故,能这样想,就是一个成年人,有时候也不一定能这样想得开。
的确,江小树是一个内心足够强大,又足够乐观的人。
她不强大,不乐观,难不成天天要愁眉苦脸。
说白了,她就是想得开。
从来就没有往高处攀爬过,现在依旧打扫院子,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
东宫。
天又亮起,一天又过去了。
外面,传来了声响。
“苏阁老。”
之后,是开门锁的声音。
苏长离过来了,门被打开,他又关上了门,回身之际,眼前一个暗影就压了过来,他的颈项上被瀚殿下的手臂有力的抓住,仿若只要他一用力,他的脖子便会被折断似的。
“你干嘛不躲。”瀚殿下到底是没有拧断他的脖子,反问了一句。
他抬了手,轻轻推开了他捏在脖子上的手。
“躲不过。”
“少装了。”
他还不了解他么,他们自幼一块读书,骑马射箭练武,苏长离又有哪样不如他。
苏长离瞧了他一眼,他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太子妃不在你身边,你脸都不想洗了。”
“她已经不是太子妃了。”瀚殿下转身在榻上坐了下来。
苏长离走到他跟前,和他说:“你想离开这里吗?”
“想啊,你有办法啊?”
“有啊,我身边有个画妆师,画妆技术不错,随便在脸上一画,便能以假乱真,画出另一张脸来,到时候把你从这里带出去,完全没问题。”
“那你安排一下吧。”
“好。”
瀚殿下瞧了他一眼:“你现在可是苏阁老了,你就不怕被父皇查出来,革了你的职,治你的罪?”
“后面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一时半会,没有人会觉察出来,你只管出去便是,带着太子妃,远走高飞,暂时先找个地方隐居起来。”
瀚殿下忽然就低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