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江小树面前也酸成这样子,她都觉得无语了。
抬眼,她四下打量了一眼这个房间,一张若大的书案,上面堆积了各种书藉,摆放整齐,书案上有些纸墨,看来是常有人坐在那儿了。
都统大人也喜欢看书么?还是江小树?
从江小树的气质上,倒瞧不出来什么,她的气质有点复杂了些。
她模样娇俏,貌美,这都是天生的。
她行事沉稳,便不像她这个年纪这个出身该有的风范。
她知道这江小树的出身,出身卑微,还是个捡来的孩子,照理说是目不识丁才对,她没有机会读书的,几年前便来到这国安候府做丫头了。可她在人前却没有半点小家子气,反而落落大方。
再观这沈姨娘,初见她时,以为她估计是出身于书香门弟之家,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了,她的气质上有些书卷味,应该是常年读书熏陶所致,这样一个读过书的人,多半应该是知书达理,落落大方才是,不料,她竟是和江小树相反。
古音瞧见那边的墙上挂了一把佩剑,瞧起来倒像是女子所用。
都统大人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用这么秀气的剑呢。
都统大人的房间,怎么会收藏了女子所用的剑?
她心里微有疑惑,便慢慢站了起来,走向那边。
江小树瞧着她,跟着起了身。
“江姨娘,这剑该不会是你所用的吧?”她也只是猜测。
“都统大人送我玩的。”没想到这古音小姐如此的好眼力,连剑都能分得清是女人用的还是男人用的。
“你会用剑?”古音有些惊讶的询问。
“也不算会吧,都统大人教过我几招。”她也不明白为啥都统大人要让她耍剑,自从那次她怂恿着笙小姐练习射箭后,笙小姐倒是一次没练过,反而是她,从那天开始被逼着练箭射,后来是练拳法,到现在是练剑法。
这明明是男人的玩意呀,女人绣绣花写写字就好了嘛。
初时觉得不爽,在都统大人的淫威下不得不屈服下来,但几年下来,倒是习惯了,一日不练,还觉得难受。
一套剑花舞下来,整个人的筋骨都觉得舒展开了。
古音便来了些许的兴致:“江姨娘,能练练给我看看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江小树有些为难的说:“我学得不好,拿剑我怕不小心失了手伤了你们了。”转而又笑着说:“人家姑娘家都是对琴棋书画感兴趣的多,古音小姐对剑法也有兴趣吗?”
“兴趣倒是没有,就是好奇。”
江小树没给她耍剑,便又说:“古音小姐,等你身子好了,改日我也要请教你教我弹弹琴,拜你为师可好。”她觉得吧,这才是女人该玩的,女人会的,她也要学一遍。
“拜师就不必了,有什么不懂的,你直管问我便是了。”
“好,那我日后可有得烦你了。”
说话之间,古音慢慢走向她书桌那一处。
若大的书案放了各样的书,她慢慢扫过,目光落在她书案上那块麒麟玉。
已经是一块完整的麒麟玉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被她随便扔在了桌子上了。
沈姨娘也瞧见了,这麒麟玉原本是她与都统大人的定亲信物,现在竟是这么随便的放在这儿了。
候爷生前的时候是收了回去的,多半是候爷逝后,这麒麟玉被都统大人收了回来,毕竟,这是顾家的传家宝。
江小树这时已上前收了麒麟玉,随手塞在了那丛书上方去了。
“那不是沈姨娘那日入府带来的麒麟玉吗?”古音询问了一句。
“是呀,正是沈姨娘那日带来的半块麒麟玉,候爷逝后,就归都统大人保管了,我刚闲着没事,就拿来瞧一瞧这麒麟玉究竟是个什么物件,刚好你们来了,我急着见你们来着,便忘记放回去了。”
她说得半真半假,古音眸色微动,看了看她的书桌。
“这是江姨娘写的字吗?”她拿了起来,瞧了瞧,心里有些惊讶。
这字一瞧便是出自女子之手,这肯定就是江小树写的了,她这样的人,还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字来?便让人不太敢相信了。
沈千寻也看了过来,她还从未见过江小树写字,瞧过来的时候也怔了怔。
不会吧,江小树可以把字写得这么好?这不像她呀。
几年不见,她竟有这么大的变化了,她怎么敢写得比她还好呢。
江小树轻描淡写的说:“让古音小姐见笑了,在您这样的四大才女面前,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江姨娘你太谦虚了,你这字写得,一点都不比我差。”又问她:“你写字有几年了?”
“三年了。”
“……”古音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她知道重楼写字作画的时间都不长,但那水平,却是练了十几年的人或者一练了一辈子的人都无法超越的,这便是天赋了。
江小树说她才练了三年,想来是进这国安候府才开始练习的。
能写成这样子,这便是天赋了。
天赋这个东西,有时候是挺让人嫉妒的,沈姨娘看她的眼神已经掩饰不住那股子嫉妒了,她很想不相信她才练了三年,但事实上又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古音这时轻轻抚额,轻声说:“我有点头晕。”
“那快坐下吧。”江小树忙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