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了,跟容璇年轻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率真、单纯,又善良耿直。
多好的一个孩子,可为什么,是宋一帆的女儿?
容海岳有些失落,看着她,佯装随口问道:“你爸爸来看你了吗?”
“他在伦敦,我老公应该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
“出差?”
“演出。”
“哦……挺好的,宋先生是个很优秀的音乐家,我们家邻居的孩子,特别崇拜他呢。”
苏千瓷微微一笑,一双眼里熠熠生辉,点点头:“我也特别崇拜他,我爸爸是最优秀的。”
“嗯。”容海岳低眸,掩去那落寞。
“容先生,方便给我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吗?”
容海岳有些惊讶,但是忙不迭地就答应下来,转头去桌面翻纸。
但是,没有那种东西。
容海岳有些讪讪,说道:“你还是把你的号码告诉我,我打过去给你吧。”
苏千瓷报了厉司承的号码,很快补充:“这是我老公的电话,我的手机不知道哪里去了,回头我再去补卡。”
“好,把你的也告诉我一下吧,可以吗?”
苏千瓷又报了自己的号码,看了看病房里的时间,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太晚了,我先回去了,晚安,容先生。”
“晚安,早点休息。”
苏千瓷感激地点点头,很快走了出去,顺手关上门。
回到病房里面,厉司承拿着手机坐在床边,看着有些睡眼朦胧。
看见她从外面进来,问道:“你去容海岳那了?”
☆、第399章 我很认真,厉太太
“嗯。”苏千瓷走进来,将外套脱掉,爬上床来搂住他的脖子,“怎么醒了?”
厉司承转身过来将她抱住,低声道:“去说什么了?”
“我道了谢,道了歉,留了电话号码,就回来了。”
“嗯。”伸手摸上她的额头,厉司承看了一眼时间,“饿吗,吃点东西?”
“不饿,没胃口,不想吃。”
“那吃药。”
苏千瓷嘟了嘟嘴,有些不乐意。
厉司承低头就在她嘴上一啄,轻声道:“乖点。”
苏千瓷如遭雷劈,他居然亲她了?
怎么可以!
捂着嘴,苏千瓷睁大眼睛,心跳如雷鸣。
厉司承看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什么反应,又不是没亲过。”
起身,厉司承去倒水,探了探温度,将药拆出来一包,一手拿药一手端水走过去,“吃了。”
苏千瓷的手微微颤着,看见他端过来的水,原本就有些红的眼,更是红了,张了张口,声音微颤:“厉先生,我……”
我被HIV病毒携带者强了,可能……已经得了艾滋病。
“不要找借口,把药吃了。”厉司承将药倒出来,“张口。”
苏千瓷到了嘴边的话,再次吞了下去,接过那水,看着那些药微微发怔。
“想要我喂你?”厉司承挑眉,有些危险地逼近,“用嘴喂?”
不行,不可以!
苏千瓷立马将药放进嘴里,和着水咽了下去。
“睡觉。”厉司承爬上床,将她按着躺了下去。
床有些小,两个人躺下去显得有些挤。
苏千瓷心里藏着事,睡不着。
而厉司承因为刚刚已经睡了小半个小时,睡意也是缺缺。
“厉先生。”
“嗯?”
“如果……有一天我得了绝症,你还会要我吗?”
“要。”
“那如果我很快就得了呢?”
“要。”
“我很快就要死了呢。”
厉司承没有说话,伸手,抬起她的脸。
病房的灯已经被厉司承关掉,门上的玻璃透过来微弱的灯光,尽数纳入了那一双冷沉深邃的眸,点缀得越发浩瀚星夜,深邃绚丽而望不见底。
“那我就跟你一起去死。”
嗓音低沉,仿佛是穿越了千万年的远古之音,一圈圈回荡在了她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苏千瓷的心跳,倏地加速。
眼泪,不争气地一下子坠落下来。
苏千瓷立马将眼泪擦掉,生怕滴落在他身上,哽咽问道:“为什么?”
“我们是夫妻啊,傻姑娘。”厉司承望着她,深眸浩瀚,“我只有你一个老婆,没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苏千瓷低头,伸手搂住他的腰,低低哭了起来,哭泣道:“厉先生,我是说真的。”
“你以为我是在说假的?嗯?”厉司承将她揽在怀里,大手让她的脑袋靠近自己。
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姿势,苏千瓷可以清楚感觉到他声带的震动。
“我很认真,厉太太。”
昨天晚上,他以为她真的被杀死的时候,他的心是空的。
仅有的一个念头,就是跟着她,一起……
若不是被那些人拉着,厉司承恐怕早就跳了下去。
☆、第400章 还好,她没事
还好,他没跳。
还好,她没事。
苏千瓷靠在他怀里,声音闷闷,“你可以再娶。”
“如果我死了,你会再嫁吗?”
苏千瓷一怔,会吗?会吗?
不会。
如果他真的走在了她前面,她恐怕会毫不犹豫,跟着他一起去死。
心蓦地一抖,苏千瓷搂着他的手越发紧了。
她爱他,爱了整整两辈子。
但是,他从未说过他爱她。
原来,他对她也有这样的情感吗?
他对她,也有这么深的感情了吗?
苏千瓷抱着他,泪如雨下,吸了吸鼻子,却故意说道:“当然,你都死了,我为什么还要守着你,守着一具尸体,太恶心了。”
苏千瓷说出这话,心像是被千万蜜蜂蜇过,痛得面目全非。
所以,等她死了,就去再娶一个吧。
不要跟她一起,不要守着她,不值得……
可厉司承的手却是握紧,几乎要将她镶入骨子里面一样,低声道:“我不信,你不会的。”
“我会。”
“你不会。”厉司承的声音虽轻,却是极为坚定。
苏千瓷不说话了,手揪着他的衣领,黑暗之中盯着面前的那一片胸膛。
尽管,什么都看不见。
良久,苏千瓷才低低开口:“没有什么东西,会比自己更重要。”
“有。”厉司承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比我自己,更重要。”
嗓音淡淡,在安静的病房之中显得尤为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