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明父开始酗酒赌博之后，明母已经几年没有做过新衣服了，穿得全部都是以前的旧衣服，甚至还有她当年陪嫁过来，几十年的衣服。

每年都缝缝补补，又接着再穿。

明芯最后还是拒绝了母亲手里那块大红大绿，很喜庆的布，选了一块儿颜色比较素净的。

买好布之后，两人又去市场买了一些肉类。

不过买的不多，能吃那么一两顿。明芯倒是想买多点儿，但是明母不愿意，说有吃的就可以了，让她把剩下的钱藏好，留着自己花。

明芯和明母在镇里逛了好几个小时，最后不管明母再怎么不愿意理，明芯还是买了好几个肉包子，塞到母亲手里让她吃。

并且，还必须眼睁睁的看着她全部吃下去。

为了让母亲能够吃饱，明芯不得不保证，一会儿给明霞也买几个肉包子回去。

明母对自己的孩子都是一样疼爱的，如果明霞不那么自私，或许能够和明芯保持很好的姐妹关系。

可是，明霞的自私和小气，让嫉妒蒙蔽了她的心。

这么多年了，连明芯都知道母亲对待她们俩姐妹是一视同仁的，可在明霞眼中，母亲还是更爱她这个小女儿一些。

回到家之后，明芯将肉包子藏在自己的衣服里，伪装得很好，从父亲面前走过，都没有被发现。

手里拿着一个鸡蛋，说是从隔壁邻居那里借来的，拿去给二姐吃。

明父盯着明芯手中的鸡蛋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上前去抢。

他们家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吃过肉了，但明父再怎么不爱自己的孩子，也还是忍了。

目送着明芯走进了明霞的屋子，这才起身走出了堂屋，打算去邻居家蹭一顿饭，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讨来一个鸡蛋。

鸡蛋是生的，当然不可能就那么给明霞吃。明芯将其握在手里，不过是为了打掩护罢了。

明芯走进屋子之后，又淡定地返身将房门关上了。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才将藏在衣服里的肉包子拿出来，朝着明霞递了过去。

闻到肉香的明霞，猛地睁开眼睛。在看见肉包子的时候，前一秒还有气无力的模样，下一秒就变得生龙活虎了。

坐起身来，接过明芯手里的肉包子，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啃起来。

这已经不是明芯第一次给她吃的了，刚开始的几次，她还会迟疑，就好像害怕明芯会给她投毒似的。

后面的时候，明霞就再也不怀疑了。管它有没有毒，先吃了再说。

明芯就算真的想要杀了她，那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投毒太复杂了，还得花钱卖毒药。

更简单的方法，是直接将她从高处推下去，一尸两命。

上次钱堂书被秦毅晨揍的时候，跪在地上说是明霞花钱买通了他去欺负明芯这件事情，秦毅晨一开始的时候，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明芯。

后来，还是告诉了，并且叮嘱明小芯，一定要小心自己的二姐。

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明芯一点儿都没有惊讶，就好像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似的。

是的，上辈子后面，她也知道了钱堂书玷污自己的事情，是和明霞串通好了的。

当初的仇恨，明芯还一直压在心里没有报。如今，事情又一次上演了。

报仇的事情，她还会继续压在心里，但是并不准备压一辈子。等明霞生下孩子之后，明芯一定会找机会，将她欠自己的全部要回来。

过年那两天，村子里变得热闹起来。

有不少人家买了鞭炮，噼里啪啦辞旧迎新。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明家所有人都吃到了过去一整年里最丰盛的饭菜。

再不是一点儿荤腥都没有，而是有一大盘肉。

大概是太久没有吃过肉了，明芯对肉的渴望没那么强烈，吃了两块之后，她就觉得还没有自己空间里那些鲜嫩多汁的苹果好吃。

明父，明母和明霞通通都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将肚子撑得鼓鼓的。

这个年代，偏僻的村子里还没有通电，自然也就没有电视机。

但大年三十晚上要熬夜守岁的习俗，是从古代一直传承下来的。吃过晚饭之后，明芯就坐在堂屋门前的台阶上发呆，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一点暗下去，心里想的全部都是部队里会过年吗？

今天晚上秦大哥也要熬夜守岁吗？他有没有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面呢？

明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都没注意到有人靠近过来。

直到明霞都已经站到了她旁边的台阶上，明芯这才蹙了蹙眉头，偏头看过去，淡淡道：“你要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想和你聊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了孩子，一天天临近生产的原因，明霞眉眼间的戾气淡了许多，看她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样分分钟想打一架。

不过，也不是特别的和睦。

“聊什么？”明芯继续淡淡地反问了一句，并没有想要起身的意思。

明霞大着肚子，根本坐不下来。甚至就连站，也站不了多久，不然会双腿发肿。

“小芯，我们俩之间真的只能这样吗？”

明芯望着眼前的夜色，冷冷笑了笑，“下次说这话的时候，记得把语气里的不屑遮掩好。装不了善良，就别装了，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