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救赎,是放在心里,嵌入内心深处的一辈子。
回到“鸿园”是上午九点。
余生停稳了车,与傅擎苍一前一后下车,走了几步后两人的步调一致,很随意地走到了一起,牵住彼此的手。
春嫂来开的门。
“少爷,一个小时前老夫人又打电话过来询问遗爱小姐有没有回鸿园。少爷,遗爱小姐自昨天下午从鸿园跑出去后,没去军区大院,也没回这里,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
男人面色依旧如初,从容淡定地回了句:“不会。”
白止从二号楼走到主楼,朝傅擎苍走来。“爷,有关开会的事情您还有些没看,现在空了要不要看看?”
手掌里握着的小手,“嗖”的一下从他手里抽了出去。只见少女朝着不远处傻傻呆呆,拿着一本故事书的神经病冲了过去……
傅擎苍冷眸斜了一眼笙祭,朝白止点了点头,一同朝二楼走去。
“爷,查出了一点头绪。出手伤您的人,和三年前咱们在金三角遇到的那群雇佣兵有共通之处,应该是同一组织的。您这次出国行程保密性高,除了傅家和鸿园的人,其余人应该是不知道的。”
男人睨了他一眼。
白止立马低下头。“对不起爷,我没有排斥夫人的意思,我只是猜测。”
“她想要我的命很容易,我可以直接给她。所以犯不着想尽办法来取,对她,不准猜忌,更不能有二心去排斥。”
“我知道了爷。”
白止下意识看了一眼傅擎苍的左手掌心。“爷,虽然您在北欧休养了十天,但那根断了的指骨还是没完全好。要不要……把宫少请过来?”
傅擎苍望了一眼墙上的古钟。“再过几个小时,那家伙会自己来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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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灿的阳光透过落地窗静静地洒进屋内,似一条黄色的彩带,映照在那张宽敞的大床上。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街上车水马龙,上班族和学生族的人拥挤着准备吃午饭,人声嘈杂。
房间里安静如水,宛如一条绵延的小溪流,穿梭在夜晚的山间里,只能隐约听到溪流的“潺潺”呼吸声。
宫斯寒醒的很早,大概日出在地平线上的时候他就醒了。他也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大致记得他们闹到很晚,一直到他没了力气,趴在她身上……
醒来,入眼便是女孩如画的容颜。
细细看来,她的五官其实不算太精致,跟他“云端之上”挑选的台柱子相比,逊色了点。但是,就是这不太精致的五官,放在了一起,让人觉得很美,想一眼再一眼,一直看下去。
好似一杯因为珍藏时间久,色质浓到有些浑浊的红酒。虽然第一眼看上去不太完美,但细细品尝之后,那股酒香的甘甜,可以从人的味蕾深入到每一处血脉里。
尤其是她的眼睛。
一双并不稀有的柳叶眼,但却能让人由心底感到清风拂面春意盎然,像他第一次看到山脉上的冰川,剔透简单。
宫斯寒小心翼翼的,生怕惊醒了她。轻轻地搂住她的腰,下巴搁置在她肩膀上,整张脸埋在她的肩窝里。
她的头发是水波卷,鹿棕色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宫斯寒搂紧了她,将她的后背贴在自己胸膛上,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他便一直埋在她的肩窝里,嗅着她细柔发丝的味道。
除了,他从后面进的时候……
“……”
傅遗爱使劲儿地睁了睁眼,较为模糊的视线里,印入一扇西方现代意识流的书写画卷作品。
她动了动眼珠子,在把自己视线范围内的东西粗略地扫了一遍。这间以酒红色色调为基准的房间,主人的品调很高,而且很独特。
但是……她怎么觉得自己大腿根有些酸?仿佛是因为双腿未合拢的时间过长,从而导致大腿根肌肉收缩,加上血液膨胀加速,以至于她全身有些酸胀。
这种情况在临床医学上来说只有两种,第一种是半身瘫痪的病人遭受了强烈刺激,显而易见她不是这一种。
那么第二种就是,男女发生关系时……深入交流。
大脑的某一根神经猛地抽搐,断片的一大段记忆如潮水般挤进了她的脑部记忆皮层,俱无遗漏地如播放电影般展现在她的眼前。
柳叶眼中的瞳孔随着女孩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放大。
傅遗爱下意识攥紧了身下的床单,丝毫未动,整个脑子都在深思昨晚自己做了什么……
昨天下午,她到了“云端之上”,喝了好多酒。她的酒量不错,但是也喝得有些微醉。
后来,她让经理给她开了一间最好的总统套房。然后,她就在搞破坏,把那些珍贵的酒都倒在盆栽里,厕所里,还有……阳台上。
再再后来,她觉得自己好孤单,从五岁后就出国,鲜少见到家人,活了十八年也未曾交过男朋友。所以就放纵自己让经理将他们这里最好的男公关带来……换了好多批,见了好多个……
最后选中了一个。
容貌俊朗,身材很好,十八公分的……一个男公关。
在意识到自己和他做了什么,傅遗爱瞪大了眼睛,猛地从床上蹿了起来,愣愣地坐着。
未曾发现,自己腰上的那只手臂,随着她坐起身的动作,落到了她的大腿上。
第347章 宝贝儿,摔坏了我心疼(二更)
见怀里的女孩突然窜起身,桃花眸中印入女孩白皙带有吻痕的后背,宫斯寒蓦地喉咙一紧,接着又感觉到自己的手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他赶忙闭上眼,佯装睡觉。
坐起身,傅遗爱眼睛直愣地望着前方的高空单向透明的的落地窗,望着窗外闪着亮光的LED屏幕。
她和一个男公关发生了关系,她把他睡了……
她失身了……
妈妈说过,女孩子要懂得爱惜自己。也曾告诫过她,若她在国外乱搞男女关系,被她抓着,不管男方是乞丐还是王族,她都必须嫁给他。
这下闯下大祸了!
她真的捅了一个大篓子,不过不是给傅擎苍,而是给她自己!
在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傅遗爱神色紧张地掀开被子,把落在自己腿心的手仍开,准备下床。
一条腿还未碰到床沿,她突然惊愕地望了眼自己,又猛地钻了回来,用被子紧紧地裹着自己。
她尽量不去碰到被子底下另一个人,吞了一口口水,捏了捏手心里爬上来的细汗。
不敢偏过头去看身旁的男人,只好微微低着身子,用手推了推他的手臂。
“你、你醒一醒,醒一醒……”
宫斯寒倒是听话,她开口说话时,他就乖乖地睁了眼。见她胆怯地用后背对着他,嘴角不知不觉扬上了笑容,悠悠然地坐起身。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只手撑着床被,另一只手横在自己额头上,似刚睡醒般沉沉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怎么了?”
宫斯寒特地放缓放柔了声音,装出一股性感非常又随和好相处的感觉。就像是学生时代,第一次开学,在同学们面前自我介绍的时候,总会拿出最好的一面,让别人喜欢自己第一的印象。
听见了男人的声音,傅遗爱立马把手收了回来,有多快就收多快,放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只剩一个脑袋。
她的防范心还挺高的,不过都“坦诚相见深入了解”过了,她还这般睡不醒的模样,有点小迷糊,傻乎乎的。
宫斯寒忍不住笑了一声。
许是晨起,也许又是昨晚用声过度,他的声音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清脆,徒增了几分低沉撩拨人的味道。
“你、你笑什么?”
宫斯寒一双手撑在床上,勾着嘴角的笑,眸子里都装的是她。
“笑……你很漂亮,而且很可爱。”单纯,从未见过的那般超凡脱俗,是她与生俱来的魅力。
傅遗爱心中的警惕性放下了一点,她双手从被子里面攥紧着,一点点偏过头……
男人裸着上半身,嘴角扬着一抹笑,笑起来的桃花眸,令他整个人就像人间的四月天。
而且他的身材很好,昨天晚上他……确实应该有十八公分。
她还,真会挑人啊。
这个人和哥哥相比,确实不逊色,各有千秋。
“我、你……你放心,我一定会给钱的。五十万,我现在给不了你,我现在身上没钱。但是、但是我可以……”
若是“云端之上”的那位太子爷知道她砸场子,现在还不给钱,主要还睡了他们这里的男公关。万一事情闹大,被妈妈爷爷奶奶知道她被人睡了……
还是去求哥哥吧,让他给自己垫垫钱,大不了被遣送回伦敦,继续去别墅里当佣人做家务好了。
“……我可以让我哥哥给你,他有钱。”好像觉得自己可信度不够,傅遗爱瞪着一双简单纯粹的眸子,使劲儿地朝宫斯寒点头。“我说的是真的,我哥哥他很有钱,他一定会把钱付给你,还有付了我昨晚发疯毁了的酒水和房间。”
她这个样子实在可爱,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一眨,嘴唇一开一合。让他回忆起昨晚进入她世界的时候,她缩在他的怀里说疼,也是眼睛不停地眨,嘴巴“呼呼”地喘气。
一个坏心思在男人心里滋生。
宫斯寒眯了眯眼睛,把手从床单上拿开,朝着对面的女孩一点点移动着。“你知道,你昨晚毁了多少东西,花了多少钱吗?也许,你的哥哥也赔不起哦。”
就单单睡了他,他哥哥就赔不起。如果他哥哥识时务,把她赔给他,那他还能做个孝顺乖巧的妹夫……要是不知好歹,那他就把她哥哥收拾一顿,再把她抢过来。
远在“鸿园”里,坐在花园里晒太阳,看着余生和笙祭玩闹的傅擎苍打了一个喷嚏。
“你、你干什么?”见男人不怀好意,眼神不似刚睡醒坐起来那般温和,傅遗爱攥紧了手。
他前进,她后退。
“我干什么?你觉得……我要干什么呢?”宫斯寒把语调拉得很长,桃花眸中透着满满的坏意,像足了黑社会太子爷那股流氓地痞感。
“我、我都说了要给你钱的。你不准再过来,不准碰我。你们、你们这种职业,雇主没让你们动,你就不能乱来!”
“呵呵呵呵……天真呢。”他继续吓她。“你怎么知道我是男公关?我身上哪里标明了吗?若我是云端之上的经理,服务员,或者就是那位黑社会太……”
“什么?”傅遗爱蓦地抬起头,也顿住了移动的小屁股。呆呆地望着他,停了好些秒。
昨晚……这个人是她挑了三个烂白菜后,满脸嫌弃地转身扭了几步撞到的。他好像,确实不在那第八批男公关里。
完了,这下更是闯大祸了!
男公关还能花钱让他闭嘴,若是经理或者服务员,又是在“云端之上”这般秦楼楚馆夜夜笙歌的地方混迹的,肯定贪得无厌,心计深沉……
那么,他昨晚有没有拍照啊?他会不会像电视里那样,拿着这件事威胁她,一直找她要钱啊?
想到这一点,傅遗爱慌张极了。手脚并用地使劲儿往后退,一边退还一边后悔“我掉进泥坑里了,我做错事了,哥哥……”
“小心点!”宫斯寒窜起身,立马伸手揽住傅遗爱的腰,把将要掉下床沿的傅遗爱捞了回来。“宝贝儿,摔坏了我心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