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年不回家,都是常事。
“有没有大碍?”唐容君问。
“休息两天就好,多亏傅爷身体素质好。两个月内别再喝酒,不然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白洛把医生送走,到客厅时,就看到白止乖乖地站在唐容君面前。
“他去哪了?”
“云端之上。”
“那种地方他从来不去。”
“爷说他心情不好,就去了。”
“酒呢?他知道自己酒精过敏,自虐地往肚子里喝?”
夫人,真不是说谎,爷是真的自虐地喝。若不是他自己扛不住倒了,宫少爷都要哭了。
唐容君的手腕,突然被一只滚烫并带着茧的手抓住了,男人的呓语声飘了出来:“茶……茶。”
第99章 你死了,我守寡吗
身体休克,大脑混沌短路的傅擎苍,意识被挤压在脑海的最深处,勾起了曾经的记忆,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很干净,无暇。
那天,早上起了雾,浓雾遮住了半边天,十五岁的他,正在和部队的其他人一起“早训”。
太阳从浓雾中探了出来,给大地洒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满身大汗的他,远远地,看见一个短发少女,上身一件无袖黑色T恤,下身一条长裤迷彩……
利落的碎发飘在她额头,一双傲视苍生的狂野眸子,一双高帮靴踩在雪地上,手里拿着个馒头,看好戏地往这边走过来。
指着一个累瘫在地上的男人笑道:“宫斯寒,让你跑去公海抓鱼,被傅叔擒回来了吧。才五百个俯卧撑,五百个引体向上,五百个负重前行,二十公里跑步而已,瞧把你累成这样,真丢脸。”
跑完最后一米的傅擎苍,双手交叠拉着衣角,利索地把上衣脱了下来。
双手叉腰,朝着两百米外,那个大口吃着馒头,一只脚踩在大石头上,笑得无法无天的“假小子”走去。
余光瞥见不远处走来的傅擎苍,少女立马放下腿,换了一副面孔,小碎步跑到宫斯寒边上。
娇糯道:“阿寒,被罚了真的很可怜,我特意问春嫂拿的奶油馒头,我喂你吃好不好?”
虽然在演戏,少女还是没忘取笑宫斯寒。
——言外之意,宫斯寒你好菜,吃饭都不能自力更生。
宫斯寒:“……”
少女清亮的眸子里,男人越发走近。
立马伸手把吃了一半的馒头硬塞进宫斯寒嘴里,一只手抱着自己的膝盖,一只手拿出一张纸,很温柔地擦着他脸上的汗。
宫斯寒:“……”要不是他累得虚脱,他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女的。
不对,他也打不过她啊……
“阿寒,阿苍对你可真好,明明是你去公海抓鱼,他什么都没做,替你受了一半的惩罚。”
——言外之意,她真的很想看看宫斯寒做一千个仰卧起坐,一千个俯卧撑,一千个引体向上,跑四十公里后,会不会直接挂掉~
男人那双靴子,稳稳地定在离她半米远的雪地上。
少女收回手,双手抱着膝盖,怀着星星眼花痴说道:“阿苍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帅最好的男人了,阿寒你比不上他哦。”
“滚!你特么快滚去嫁给他,别烦老子。”
“嫁,我当然要嫁,谁嫁给阿苍,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冬日里,少女说话时,热气微微喷出,鼻尖有些冻红,嘴角上扬的弧度特别好看。
……
那天,出海。
公海之外,行驶几百海里后,到了索马里海峡。
深蓝色的海水,狂风浪涌。
船帆剧烈摇晃,很难平息。
接重而至的浪,涌进来几十艘海盗船,他们窜上甲板,挥霍着砍刀,架着Ump9。
少女手持U8,与他配合得十分默契,清冷的眸子里,勾勒出痞笑的女王模样。
对付偷袭他的海盗,少女轻而易举地掐住对方的手腕,卸骨。
只听她云淡风轻:“你死了,我守寡吗?”
第100章 爷,您该换一种方法追三小姐
梦里,少女的脸越来越模糊,在他想要努力去抓的时候,少女的身影被呼啸的海浪卷入了海底。
消失,不见了。
“傅爷,你娶我好不好?”女孩儿一双妖冶的眸子,却又显得那么清纯简单。
“爸爸答应我和秦吕林在一起了。傅擎苍,不要以为谁都稀罕你,求你娶我时,只因为你有作用。现在,没了。”
女孩儿的背影渐渐离去,他拼尽全力去追,只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就能追上……
一伸手……
傅擎苍猛地坐起了身,额头上的汗珠似豆颗般坠落。
窗外已经亮透,金色的阳光照射在落地窗上,把落地窗照得通亮。
男人的眸子神韵渐失,略显呆滞。
“爷?”
白止拿着块毛巾走进房间,走到床边,发现傅擎苍有些不太对劲,刚要说话时,男人便有些可怜地望着他:“余生呢?”
“爷,爷……三小姐自然,自然是在余家。”
“您,您睡了两天,可能意识还有些模糊。”
白止低头看着男人,时间一分一秒流过,男人的理智渐渐回落,一贯凌冽的眼神,随着大脑意识清晰,也回到他的瞳孔里。
此刻,又变回以往那般修罗的狠厉模样。
白止都不敢眨眼,生怕刚刚自己看错了。
就算枪指着爷的太阳穴,他都不喘一声,更别提会露出紧张可怜的神情。
无论在何时何地,只要傅擎苍站在那,他们仿佛看到了曙光乍现的模样。
有一种人,好像与生俱来就拥有一股强大的凝聚力,能让别人感到安心,能让别人心悦诚服。
傅擎苍,就是这种人。
所以,站在金字塔顶端,作为领袖人物的傅擎苍,对外一直是那副凌冽的模样,从来没露出过其他神色。
至少,在他跟在他身边的十年里,没有出现过。
除了,面对三小姐。
“秦吕林,是新一任总统御用翻译?”
白止收回自己的心绪:“是的爷。”
“把他废了。”
“除名还是……?”
“永久。”
“好的爷。”
永久把一个曾经登上过“总统御用翻译”的人在翻译界和政界除名,那个人今生今世都无法翻身。
不仅是在翻译,也是在官场政治内,都无法再立足。
但凡一个获得“总统御用翻译”的人,说他没有野心,是不可能的。
这人无疑是废了。
白止离开房间不过三分钟,便又折了回来。
带着几分疑惑:“爷,刚刚查到,秦吕林好像有意放弃这个机会,似乎要递交辞呈给国家外交部。”
扫了一眼男人略显深沉,捉摸不透的眸子,白止暗自戳了戳手。
爷不就是用霸道总裁的烂梗套路?用男二的前途去威胁女主,然后让女主主动来自己身边?
还没下套呢,秦吕林自己放弃前程了……
呵呵,爷您要换方法了。
……
余生在第二天,膝盖恢复得差不多就去了学校。
美其名曰:高考复习。
待在余家,余九渊肿着脸,不停地骚扰她。还有余嗣久……因为那晚的事,以至于他看她的眼神,露骨的想把她吞掉。
还有白芍清,由于余九渊的伤,她处处找她的茬,烦得很。
今天又是“复习”的一天。
车子停在“国中贵族学校”。
余生理了理口罩,习惯性地等着那只灰溜溜的东西跳到自己腿边。
愣了几秒才回过神,阿七已经变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