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信霍怀谦能安什么好心。
“妹妹,你好像很怕我?”霍怀谦忽地深深看她,“别怕啊,我只是想提议以寿星的愿望为赌注。”
苏瓷一顿。
却听少年又笑道:“玩了一晚上,谁都知道我们分了两个阵营,那干脆就挑明了玩。你们赢了,让苏西完成你一个生日愿望,反之亦然。”
“怎么样,苏瓷妹妹,玩不玩?”
苏瓷当然想拒绝,因为按照先前的态势,她的赢面很小,如果答应只能是便宜苏西。
但霍怀谦一席话令她心头警钟大鸣。
他们不过初次见面,霍怀谦就看出了她和苏西的争斗,更重要的是,霍怀谦看出了她怕他。
苏瓷确实很怕霍怀谦。
上辈子,便是他和苏西联手后,将她关进了精神病院折磨,导致霍放救出她后发疯又搞禁足。
即便聪慧如霍放,也隐忍好多年,甚至要出国躲避风头再绝地翻身,她如何能不怕他呢?
现今,她和霍放关系这样近,霍放又稚嫩,她只会更怕他。
眼见着霍放濒临爆发,苏瓷以目光安抚他,然后点头答应了。
“行,要这样也行。”她说,“但条件不能太过分,太过分自动作废。”
霍怀谦满眼笑意:“当然,我们只是想让气氛更好,不会搞什么下作赌注。”
就这样,以“生日愿望”为赌注的牌局开始了。
为了刺激,八个队分成了四组,四个组八副牌选出一副来打。
以免泄露情绪,双方都起码先闷了十次牌。
苏瓷看牌的时候莫名紧张,牌翻开一看,是三个Q。只有三个K和三个A才能胜过她,赢面特别大了。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悄悄松了口气。
“生日赌约”只是附加条件,这一局双方仍旧投入了七位数的筹码,以示对这局的看重,哪边赢了就哪边平分。
苏瓷尽量调整情绪,直接往里丢了五千。
这种牌局,苏西也不在乎再多赢几千块钱,索性也直接看牌了。
她挑出三张牌,挑唇笑了。
“姐姐,我们两个人也没必要再拿钱试探了。”苏西笑得纯良,“我直接拿五千起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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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假录音
苏西要直接起牌,这反而令苏瓷松了口气。
她猜测苏西的牌不大,因此她才会将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企图展现她的大度。
苏瓷并不在乎这群人的看法,也不搭腔,直接就将牌翻了过来。
3个Q落入眼帘,苏西却状似无澜。
紧接着,她对着苏瓷微微一笑,翻出了3个A。
苏瓷心一沉。
不仅仅是为牌局输了,更是为苏西的“学聪明”。
或许是先前被她打脸好几次,现在的苏西拿到三个A居然也不耀武扬威,不再在乎一时的快意,知道如何艹真正的大度人设了。
“哎呀姐姐,我赢了噢。”苏西俏皮地眨眨眼,“但我其实没有生日愿望要实现——”
在苏西说出更多做作的话前,苏瓷打断她:“愿赌服输,别的事也行,能做到的我都会尽量。”
苏瓷不是什么玩不起的人。
苏西的这三个A是凭运气拿的,她输得也不冤枉。反正都要欠下一件事,不如当着众人的面了结,免得给苏西更多可趁的机会。
她爽快认输后,苏西也显然愣怔一瞬。
姐妹俩都一副刚认识对方的模样,惹得旁人频频对视,恐怕所有人都在想今天没白来。
霍怀谦这个始作俑者又打破了平静。
他目光扫过沉默的两姐妹,说:“既然西西没有什么想法,不如我提一个?”
这个赌局本就是霍怀谦促成的,让他来提条件,倒也行。
“行啊,那怀谦哥说说看。”苏西甜甜一笑,“不过,如果太过分我可第一个替姐姐不答应!”
霍怀谦眉眼一转,忽然问:“听说西西今晚要跳舞?”
苏西:“嗯啊,大家办派对都会跳舞嘛。姐姐的舞蹈还在学,我们今晚就取消了开场舞,改为了零点时我跳着玩玩。”
霍怀谦这才道出目的:“那正好还缺个伴奏,苏瓷校庆一曲动天下,不如今晚你们一起演奏,也算弥补了大家校庆错过的节目。”
“霍怀谦,你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点。”霍放终于忍不了了。
他倏地起身,横眉冷对:“苏西,既然是你赢了,那你现在立刻想,想不出直接作废。”
少年再度与哥哥对峙,唯恐苏瓷受到一丁点的欺负。
以霍怀谦八面玲珑的性格,他本该为任性的弟弟做出让步,然而他却沉默不语转首看向了苏瓷,像要听她是个什么答案。
苏瓷抿了抿唇。
其实这个赌注可大可小,现在只是为苏西伴奏,她完全能够接受。
霍放维护至此,她既感动又忧愁。苏瓷担心,继续这样下去,自己将成为霍放的软肋。而面对霍家这样的环境,于她和霍放而言,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没问题啊。”为此,苏瓷到底是再一次驳了霍放的好意。
不过——
她也不打算就真让苏西和霍怀谦为所欲为。
顿了顿,苏瓷轻笑一声,又道:“但我的琴艺并没有大家想的那样好,校庆那首曲子是我特意练的,等会为妹妹伴奏究竟会弹成怎样我并不能确定哦。”
若苏西敢同意再让自己替她伴奏,就该承受所有可能的结果。
果真,她话刚落音,苏西立刻踌躇起来。
事实上,苏西的舞跳得并不算好,因为练舞压腿太痛苦,她只学了一点现代舞的皮毛。
她比苏瓷小一岁,今晚并非成人礼,她只是想盖过举办成人礼的苏瓷的风头,所以即便苏瓷没提过要炫技她也并不相劝。
谁料,半路杀出个霍怀谦。
这个少年比她们只大一两岁,却将一桌的氛围搅得稀巴烂。
苏瓷和苏西其实都有点骑虎难下。
“西西妹妹认为如何?”霍怀谦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定要她们都做出决定。
事已至此,输家苏瓷都坦坦荡荡答应,苏西又怎能拒绝?
她只能无奈点头。
一场牌局,终是不欢而散。
苏瓷连续两次拒绝霍放,心知他情绪已经压抑到了极点,便不再玩,拉着他上了天台透气。
十一月中上旬,天台的夜风已些许凛冽,只穿小黑裙的苏瓷冷得抖了抖。
霍放原本正在气头上,见她冷得发抖,又没忍住脱下外套扔在了她头上。
“哎,弄乱我头发啦。”苏瓷瞪他,“你就不能温柔点么?”
霍放面色更冷:“头发弄那么好看给谁看?你以为看起来温柔的霍怀谦,又是什么好东西?”
少年显然气得不轻,开始有些口不择言。
换做是从前,苏瓷肯定会生气,可一旦对某个人改观,其所言所作的解读也会发生天壤之别的差异。
她知道霍放很关系自己,现在只是在生气,所以不怒反笑:“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呀?”
而苏瓷一笑,霍放的心就软了。
满腔的蕴怒就这样轻易消散,他侧首看向少女说:“我就是吃醋,就是不准你着眼除我以外的男人,尤其是霍怀谦,我不允许。”
“你怎么这么霸道呀?”苏瓷在他身旁坐下,眺望着幽幽远方。
女孩子声音软软绵绵的,霍放再多的傲娇也都被融化了。
他只得跟着她,一道坐在天台上。但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承认他吃醋不可能,准许她靠近其他男人更不可能。
苏瓷却在这时对他说:“霍放,你放心,我永远不可能主动靠近霍怀谦。他和苏西一样,是敌人。”
“你有没有觉得霍怀谦今天好奇怪,他一直在挑起我和苏西的争端,还在偏向苏西。”
“霍放,我们是不是该提防着点?万一霍怀谦和苏西联手怎么办?”
少女跟往外蹦豆子似的,话赶着话,每一句都直说到霍放的心坎儿里。
她向他承诺,会远离他讨厌的人;她暗暗提醒他,霍怀谦似乎已经有所行动,要他提防。
霍放明明已经知道,苏瓷也是重生的。
她上辈子被霍怀谦那样害过,几乎是不可能对其另眼相待,但听见她这样承诺,听见她说“我们”,他却仍觉得高兴。
苏瓷不知道,上辈子罪孽滔滔的霍放也重生了,以为他只是初出茅庐的小老虎,将他划入她的阵营。
面对这样的她,霍放感到棘手。
“霍放,你怎么不说话?”
少女歪着脑袋,面露天真地看他,“你是不是紧张了?没关系的,我也会帮你。”
霍放却忽然一把抱住她,双手越收越紧,紧到苏瓷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辈子,在苏瓷十八岁成人礼前夕,他在她耳畔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