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见她周身好好的,这才勉强放心,赶紧领着她回家。
等他们到了纪家的别墅时,纪染跟着司机走了进去,刚进玄关,纪染听到里面说话的动静。
“我觉得她就是故意给妈妈你下马威呢。”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声音响起。
随后另外一个成熟的女声打断她:“好了,不许胡说。”
江利绮正在烦恼纪染的事情,应该说自打她得知纪染的抚养权归纪庆礼之后,她就一直在烦这件事。
可是她不敢露出一丝反对的意见。
她只不过是个普通大学的舞蹈老师,攀上纪庆礼之后才拥有现在的一切。因为知道纪庆礼的妻子是个极强势的女人,所以她对纪庆礼一直都是温柔小意,处处以他为主。
在纪庆礼眼里,她是个朴实又知书达理的人。
所以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对方的女儿跟他们一起住呢。
只是没想到来的第一天就出事了,司机去接人把人给接没了,江利绮按着司机没让他报警。因为纪庆礼今晚应酬到现在还没回来,所以她打算在他回家之前把人找回来,然后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要不然她一个失职的罪过总逃不了。
江艺见她妈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知道她肯定是在烦纪染的事情,还没见面,江艺就不喜欢自己这个继妹妹。她觉得肯定是纪染故意给她妈难堪呢。
母女两各有心思时,纪染跟着司机进到了客厅。
没等司机说话,江利绮在看见他们的一瞬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意极浓地说:“这就是纪染吧。”
江艺跟着看过去,只一眼,她本来心底的好奇迅速变成嫉妒。
小姑娘之间本来就会暗暗比较各自的长相,江艺的长相跟年轻时的江利绮十分像,都是瓜子脸大眼睛,因此小姑娘对自己的相貌一向自信。
况且她在学校里一直都是校花候选人,之所以不是校花,是因为学校里还有别人的支持率跟她不相上下。
但是第一次江艺在一眼之后,就不得不承认对方是真的好看。
特别是纪染那一身皮肤,站在客厅里的水晶吊灯下面,被照的接近透明的白。
纪染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对面的江家母女,在看见江艺眼睛里藏不住的嫉妒之后,她微微笑道:“你好。”
这一声打招呼客气是真客气,不过有些敷衍。
江利绮倒没什么感觉,小姑娘第一次见面生疏是正常,不过一旁的江艺白眼差点儿翻到天上,“不会叫人呀。”
“江艺。”江利绮突然厉声打断她的话。
江艺本来心底就不开心,此时见江利绮还训斥自己,干脆不管不顾道:“本来就是,就算她不喊您妈妈,也应该叫一声阿姨吧。”
江利绮这次没打断江艺,有些话她不好说出口,倒是能借着江艺的嘴说。
她不在乎纪染叫不叫自己妈妈,但是她现在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哪怕不能强迫小姑娘低头,最起码要让她认清楚。
可是纪染听到这句话没生气,毕竟活了两辈子的人。
她微抬眼皮看着江艺,平静的表情露出一点儿似笑非笑。
突然她‘嗤’地轻笑了一下,笑声低不可闻,偏偏听在有心人耳中充斥着不屑和轻视。
上一世她一直没见过江利绮母女,直到十年后她重新回来才见到。本以为是这十年纪庆礼把她们的胃口养的太大,现在看来她们的野心是早已经写在脸上。
突然她听到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待身后的脚步渐清晰之后,在下一秒时纪染声音极轻又那么点委屈地说:“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怎么了?”纪庆礼的声音适时的从身后响起。
江利绮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回来,下意识地就要开口,但是纪染转头看向他,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睁着,摇头说:“没关系的,爸爸,江阿姨只是在教我而已。”
纪染这张脸特别有欺骗性,就是看起来很乖很纯情,特别是此时她表情无辜又透着点儿可怜,就连声音都软乎乎。
多乖巧懂事的孩子呀。
纪庆礼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纪染今天才到这里江利绮就教训她。此时他已经把纪染说的教自动理解成教训。
“染染刚来这里还不熟悉,她一向乖巧又懂事,作为长辈你要好好照顾她包容她,有什么事情好好说。”纪庆礼看着江利绮不悦道。
话不算重,但是听在江利绮耳边已如晴天霹雳,毕竟她跟纪庆礼新婚燕尔,纪庆礼可从没用这种口吻跟她说过话。
江艺见纪庆礼这么说,觉得江利绮吃亏了,立即不服气地说:“爸爸,你别怪妈妈,她也是太担心才会这样的。”
她这么说,纪庆礼自然会追问,他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今天妈妈早早让司机去接纪染,结果她居然没坐司机的车回来,一个人也不知道跑去哪儿玩了,害得我们担心到现在呢。”
江艺嘴快直接把机场的事情说了,江利绮都没来得及拦。
纪庆礼听了果然皱眉,他转头看向纪染,“染染,你怎么不坐司机的车?”
纪染轻笑了一声,把自己坐错车的经过说了一遍,她淡笑道:“爸爸你别怪司机,是我自己坐错车了。”
突然纪庆礼转头看向江利绮,神色中的不满流露了出来。
江利绮这才想起来,纪庆礼叮嘱过她,让她去机场接纪染只是她觉得自己一个长辈接小辈儿像什么话,便没去。
纪庆礼倒也不是多在乎江利绮接不接纪染这件事,他只是不喜欢江利绮违背自己的意愿。
江利绮知道此时说多错多,直接说道:“染染坐了这么久飞机应该累了,要不先回房间休息吧。”
“走吧,阿姨给你准备了新房间。”江利绮站了起来,热情地说道。
不过纪染敏锐听到新房间三个字,虽然B市她来的少,但是她并非没有来过。之前放假她偶尔会过来住,在这里她是有自己房间的。
给她准备了新房间,所以她原本的房间呢?
纪染站在原地没动,江利绮走了两步之后才发现她没跟上自己。
她回头奇怪道:“怎么了染染?”
“我记得我在二楼有个房间的。”纪染不紧不慢地说道。
她这么一说江艺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纪染那个房间现在被江艺占据着,从江艺搬到这里的第一天她就喜欢上那个房间。
淡粉色缀着蕾丝的双层窗帘,房间里的羽毛吊灯还有铺在地上乳白色长毛地毯,一脚踩上去如同踩在云端般那么柔软。
虽然上次听说纪染要来,江利绮提过让她把房间还回来,但是她又哭又闹,江利绮没办法只能又给纪染准备另外一个房间。
本来以为等纪染上楼看了房间,生米煮成熟饭她闹也闹不起来,谁知她当着纪庆礼的面儿这么直接问出来。
江利绮瞬间变得有些局促:“不好意思啊,染染,你一直没在这里,那个房间一直空着,我怕浪费,所以让姐姐先住着。”
纪染本来没那么生气,可是听到江利绮假惺惺地说辞,登时冷笑了起来。
合着她还要谢谢江艺呢?
她看着江利绮母女,声音有些淡:“既然我现在回来了,房间是不是也应该腾出来。”
江艺立即咬住唇,紧张地看着江利绮希望妈妈能帮她保住自己的房间。
江利绮面色尴尬:“现在太晚了,要不你先休息?”她打算先哄着纪染住下,等到过了今晚,明天她总该不好意思要了吧。
“那是我的房间。”纪染声音冰冷。
纪庆礼皱眉本来他觉得只是一个房间而已,大晚上的犯不着那么折腾,结果他还没说话,纪染突然眼圈红了起来,小姑娘像是拼命憋住一样,憋到最后一颗眼泪在她轻眨的瞬间顺着眼角砸了下来。
纪染轻声抽泣:“爸爸,家里这么多房间,为什么偏偏要抢走我,难道现在我连一个房间都不能拥有吗?”
她这么委屈说出口,纪庆礼都愣住。
纪染这孩子生性很倔强,他记得小时候不管裴苑怎么骂她,她都不哭。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因为女儿会跟爸爸撒娇会哭哭啼啼,可是纪庆礼很少见到纪染哭见她要这个要那个。
以至于她哭出来的时候,纪庆礼觉得她是真的受委屈了。
所以他下意识呵斥道:“那是染染的房间,你怎么能随便让别人住。”
这一句别人,直接叫江艺难堪的差点儿哭出来。
纪染望着纪庆礼迫不及待护着她的模样,有种恍悟的感觉。她轻轻抬手用手背擦了下自己的眼角,嘴角不自觉勾起。
原来会哭的孩子真的有奶吃。
哪怕演技不够精湛,照样有傻子愿意相信。
接下来就是江艺最难堪的时候。
因为确实比较晚,江利绮只能喊家里的保姆过来一起把江艺的东西搬走。哪怕江利绮给纪染准备的房间并不差,可是江艺看着这个房间,还是有种心口要爆炸的感觉。
直到她把最后的东西从纪染房间搬出来时,站在门口的纪染突然开口:“站住。”
江艺回头,几乎是咬着牙:“你还想干嘛?”
“你脖子上的项链……”纪染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脖子,因为是夏天江艺戴着的项链她一眼就能看清楚,“是我的吧。”
江艺身体僵住。
这是她刚住进这个房间时在梳妆台的首饰盒里发现的,当时她还在想,谁会把这么漂亮又精致的项链丢在这里。
纪染伸出手,淡漠说:“还我,马上。”
这次江艺牙都要咬碎,但她还是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解下脖子里的项链递给纪染。
纪染捏着那根项链,吊坠上的碎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就在江艺准备弯腰抱起自己的东西时,对面的纪染突然抬手,她手里的项链在空中划过,最后消失在二楼走廊尽头的那个窗口。
江艺忍不住‘啊’地惊呼了一声,那根项链她带出去见朋友的时候,她们不知道多羡慕,都夸漂亮。
特别是上面的碎钻也都是真钻。
纪染坦荡荡地望着江艺,她就是要让江艺明白,别人的东西拿不得。
“我不要的东西,你也不配拿。”
作者有话要说: 染妹:我脾气好是吧,抢我的房间,拿我的项链,还敢不还?
第4章
开学还有好几天,纪染很清静,因为江艺一直躲在房间没怎么出现。直到开学前一天她从楼下拿了一罐酸奶,边喝边上楼,听到江艺房间里哭嚷的声音。
“那么多学校,为什么让她跟我上一所,我不要、我不要。”
江艺委屈的声音透过没关严实的门缝传了出来。
江利绮见她这么哭嚷着,立即呵斥道:“好了,这是你纪叔叔的意思。”
江艺读的四中是B市的重点中学,每年不仅名额少竞争力也强,不知道多少家长绞尽脑汁地想把自己孩子送到这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