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点点头:“回夫人,殷氏确实跟奴婢同屋。’’
“那今儿殷氏可回房了?’’
“回了。’’小草便是卫莺找来特意盯着殷氏的人,先前去找她的人也浅浅提了两句,叫她把殷氏的作为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前些时候这殷氏经常出门子采买,奴婢多嘴问过几句,说是用来擦脸擦身子的,用了那膏能让皮肉更光滑一些,今儿殷氏也回房了,奴婢睡下时殷氏也在她床榻上的。’’
“那你可知殷氏是何时不见的?’’
这点小草还真不知道,她摇摇头。
“那你听见房里有动静了吗?’’卫莺又问。
殷氏脸色微微一变,慌忙解释起来:“夫人,老奴夜里起了夜。”
起夜?
不用卫莺问,姜景就是一道冷哼:“我怎么不知道这主院里头,奶娘的房里起夜要到主子房里来了?”见殷氏还要胡诌,姜景又道,“你是不是要说我在院子里把你拉过来的?”
“这院子里各处都有婆子守夜,你说说我拖着一个大活人,你这一堆肉的怎么拖进了房里要对你不轨还叫人把你拖出去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殷氏就是再狡辩也没用,这院子守夜的婆子不少,挨个问就一清二楚了,真到那时她哪里还有脸?
只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的哭,说甚自个儿也不知道,她是冤枉的云云。
满屋的眼神都变了,看她的目光鄙夷得很,卫莺摆摆手:“带下去吧,打二十板,逐出府去。”
殷氏顿时尖叫起来,看卫莺的目光也含着恨:“夫人!是你说伯爷喜欢年长的妇人的,是你说的……”
要不是听了这番话,她哪里会去爬伯爷的床!这都是卫氏害的她!
“呵,哪怕伯爷真喜欢年长的妇人家,与你又何干?”不过是姜家请来的奶娘,她喂奶,他们给银子,银货两讫的事儿,她可没请她来爬床的,落到这个境地,都是她自己贪心不足,怪不得别人!
殷氏被拉了下去,姜景气得跳脚:“我什么时候喜欢年长的妇人了?”
第59章 龙阳?
姜景盯着她,大有她不说清楚就不罢休的模样,整个人都气到肝疼!
她怎么不说他有龙阳之好呢?
他在外头辛辛苦苦奔前程,在军营挥着热泪没日没夜的训练,她倒好,尽在府中败坏他的名声!卫氏他这是要上天了是吧?!
被人当面给逮着,卫莺再是脸皮厚也有两分不自在,侧了侧脸:“殷氏她胡说的。’’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话应该是老太太还没被禁足之前,为了给卫莺这个儿媳妇一个教训特意派了教养嬷嬷过来那回,那教养嬷嬷卫莺收是收了,最后却被卫莺给气跑了,她当时一顿胡诌,跟那教养嬷嬷瞎扯,就说那教养嬷嬷要爬床,伯爷虽说是喜年长的妇人云云,当时那殷氏也在,恐怕也是那时给听了去。
可她是气那教养嬷嬷的,又不是说给殷氏听的,殷氏听了进去也不关她的事啊。
“殷氏已经被撵出府去了,以后也无人再提及,时候也不早了,大爷回去睡吧。’’交代完,卫莺就回去陪儿子睡觉了。
姜景还瞪着眼。
就这样轻飘飘的走了?这卫氏竟然没有半点愧疚吗?姜伯爷气得浑身发抖,哪里还有心思回去睡觉,他只要一想到方才的场景就一阵儿犯恶心,尤其那殷氏白花花的肉还在床上翻滚了几下,哪怕下人们已经重新换过了床铺他也睡不下去了。
姜景最后还是回了前院,清早天不过刚蒙蒙亮就走了,闻讯赶来的田姨娘后脚刚到就见里头空无一人,气得回去狠狠发了顿脾气。
正院那边,安夏也正跟卫莺禀报,说姜景回了前院里。
“嗯,把房里重新收拾一遍,该仍的也仍了。’’不止是姜景觉得心里头膈应得很,卫莺也觉得膈应,隔壁房本是她给葫芦准备的,让姜景住了一夜那是看在他好歹是葫芦生父的份上,那殷氏又是哪个牌面儿的人物?
就差把那里头的布置仍了重新来过了。
不过殷氏被撵出府闹出的动静儿也不小,哪怕正房这边封了消息,到底是有谣言传了出去,如今最是见不得大房好的三房那边,刘氏头一个就怀疑,她才不信什么殷氏偷了大嫂卫氏的发簪的说辞,人赃俱获被撵了出去,还让大丫头陈香去打听打听。
上回提拔上来那丫头腊梅被打了板子发卖了后,刘氏这些日子又被送去了庙里吃了些苦,再也没有丁点嚣张跋扈起来,甚至还伏低做小起来,晨昏去给月姨娘请安。
这不,这一大早的,她亲自服侍着月姨娘用了膳,低眉顺眼的,月姨娘再大的气焰见了她这副模样也消了不少,随意指了个圆杌让她坐,哼了声儿,“莫让人以为我是个为难小辈的,还不知道得在心里怎么骂我呢。’’
刘氏忙道:“怎会呢,姨娘最是疼爱小辈的。’’
别说月姨娘只是语气不大好,便是真真跟前些时候那般扇她一巴掌,指着她鼻尖骂,刘氏也不敢说什么。
她娘家不显,能嫁进姜家已经是高攀了,在这府上之所以能过得开,那是姜三爷待这个嫡妻敬重,刘氏自己更是知道分寸,要是姨娘厌恶了她,再一挑拨三爷跟她的情分,她以后哪里还有好日子过的?
月姨娘摆摆手:“说这些有甚用,如今当务之急是你得赶紧诞下我们三房的嫡子来,老三也不小了,大房的嫡长子都已快周岁了,你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儿。’’这也是她不满意刘氏的一点,按说这进府也不短了,她肚子怎么就没点动静儿的?
刘氏脸上有几分难看,月姨娘急,她更急!
娘家不显,若是膝下再没子嗣傍身,时日一长,谁还把她这个夫人放在眼里,要是后院的妾室们再诞下子嗣,以后那些小贱人还不得压在她头上的,就是她娘家那边也急得很,每回写信来都催她赶紧怀一个,还给她找了不少偏方药材的。
刘氏一直没敢动,但是……
她摸了摸肚子,但是若再没动静儿,她也只有按她娘说的试试那些偏方了。
“我知道了姨娘。’’刘氏乖顺,又道:“对了姨娘,听说今儿一早大房那边撵了个婆子出府,说是偷了卫氏的发簪。’’
月姨娘有些不以为然:“这有何?’’这些大户人家一天又不少丫头婆子被撵出门的。
刘氏道:“是大公子的奶娘。’’
奶娘?
月姨娘眼一眯,也听出这里边的事不简单了。
像他们这种人家请奶娘,那都是要先查把奶娘的身份背景查清楚的,只有查清楚了才会招进来,且,这奶娘也入府这些月了,怎的早不偷晚不偷,这时候才偷?
偷东西只是个借口,大房那边定然瞒了事下来。
想到卫莺,月姨娘还有些气闷。昨晚她本是要栽赃她一头的,结果不知怎的却被那卫氏一个笑给弄得泄了气。
倒像是她怕了她似的。一个年轻妇人,她怕她做甚?
老三那头记嫡子眼看是不成了,只能尽力攀上廉王那头,也是她这个做娘的没本事,娶的媳妇也没丁点助力,给不了他帮助,这刘氏还尽给拖后腿,这在外头行走处处都要银子,月姨娘只得把主意打到这外头的庄子铺子上的出息上去。
只有把府上的管家权给夺了,老三那边才有银子在外头去打点。
不然,她特意笼络厨房那两个梁氏的心腹做甚。
正想着,有丫头匆匆跑了来,同月姨娘道:“姨娘不好了,大夫人发落了厨房的庄婆子和德叔。’’
“怎么回事?’’
“厨房的小丫头来报,说大夫人那头已经吩咐了下去,把庄婆子跟德叔打发到了庄子上,又把庄上的管事给调了来,这会儿人都入府了。’’
连刘氏都怪叫了一声儿:“啥,从庄上调的人来?’’
这一时半会的丫头也说不清楚,月姨娘跟刘氏看了看,都起身去看了。
这会儿,庄婆子和德叔被押着往外走,他两个也是府上的老人了,手下也有不少人,闹腾起来时,一时半会的还真奈何不了他们。
庄婆子两个一个劲儿的闹着要见卫莺,说什么他们在府上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云云,怎么一下就被发配到庄子上去了,还挑拨说让他们这起子老人寒心,以后还有谁敢尽心为府上做事了?
“这庄婆子倒真真是可怜啊。’’有人还真同情起来,尤其是看他们披头散发的模样,顿时就联想到自己身上,难免让人唏嘘。
周叔也混在人群里,没说话。他可没生出什么唏嘘来,相反对庄婆子两个他还相当不满,都是老太太的人,老太太一倒,他们都安安分分的生怕捅了篓子,巴不得大夫人卫莺不盯着他们这里,谁料这两人倒是上赶着跟大夫人做对。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是为甚吗?
知道的时候,他还好心劝了劝,一来几十年的交情在,二来大家现在都是同一条线的,他们上赶着找事不要紧,万一牵连到他们身上来了呢?还当真以为月姨娘能保得住他们不成?
果不其然……
“月姨娘来了。’’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庄婆子顿时跟抓到了浮木一般,扑到月姨娘面前要她帮着做主:“姨娘,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我们在府上待了几十载,怎么说也有苦劳不是,大夫人一句话就要把我们发到庄上去,这让我们可怎么活啊!姨娘,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月姨娘蹙着眉心儿,一脸关切:“怎么回事,你们这做得好好的,怎么就要派去庄子上了?’’
德叔愁着脸:“可不是这个理儿,我们怎么也是府上的老人了,为府上劳心劳力了几十载,忠心耿耿的。’’
旁边,新来的两位管事没说话。
“是啊,我入府之前你们就在厨房管事了,府上的大小主子们,还有来府上的贵客们,谁不夸上几句说咱们府上厨房做厨房里做出来的东西不错?你们可是立了功的,大夫人管理府上中馈,哪有随便寒你们这些衷心下人的心的?’’月姨娘道。
她看着虽是在替卫莺说话,但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摆明是说卫莺不拿这些府上老人当回事呢。
下人们要是寒了心,还有谁替她跑腿办事的?
“怎么回事,闹哄哄的成何体统!’’
正说着,一道声儿传来,有下人认出来,喊了声儿:“安夏姑娘。’’
正是卫莺身边的大丫头安夏。
安夏跟他们点点头,见庄婆子两个还在,顿时不悦起来:“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已经被派到庄上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押送的下人心里也苦,月姨娘出了声儿:“是安夏姑娘啊。’’
“月姨娘。’’安夏同她行礼,给押送的下人使了使眼色,“还不快些把人给送到庄子上。’’
“不、我不去,安夏姑娘,我要见大夫人!’’
安夏义正言辞的:“夫人没空见你们,别仗着是府中老人就能越过主子去,都是做活的,主子安排去哪儿就去哪儿,哪有任你们随便挑的理儿?’’要个个都这样,还当甚下人,当主子去得了。
“是吧,姨娘?”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嗯,晚上还有一更。
我是个懒作者,只存了几章……(可怜巴巴怼手指)
第60章 非奸即盗
月姨娘被问得一怔,不悦的垂了眉眼。
“可是、可是我们为府上尽忠职守的……’’
庄婆子两个还想狡辩,安夏打断她:“可得了吧,正因为念你们往日没大错的份上儿夫人才把你们派到庄上,那是看得起你们,相信你们的能力,你们两位既然把厨房管的井井有条,那相信去了庄上也能把庄上给打理得更好,夫人这是看上了你们的能力,给你们重任呢,你们不感激夫人对你们的看重,反倒是在这里闹事,简直是齐心可诛才是!’’
她一番义正言辞把庄婆子两个说得面红耳赤的,人都说了,派他们去庄上那是重用他们,不是秋后算账,也不是打发人,他们这闹一场,反倒跟无理取闹似的。
至于月姨娘先前那话自然也不攻自破了。
先前在周叔身边还唏嘘的婆子顿时眼热起来,一拍大腿起来:“没想到这庄婆子两个还有这等运道,这差事要是办好了,这一家老小可不得跟着吃香喝辣的,这以后说不得还能给儿女们求个好差事。’’这好事怎么就不落在自家头上呢,她一家老小也是不差的。
压根不知道在场的只有庄婆子两个是打碎了银牙往肚子里咽的,相反他们还说不出个不好来。一说,这就是不识好歹,唾沫子都能淹了他们去,只得把希望寄托到月姨娘身上:“姨娘你给我们说说话啊姨娘。’’
月姨娘避开那目光,撑着笑:“安夏姑娘,既然大夫人有了安排,我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院子里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了。’’说着带着刘氏要走。
大房把话都说到这里了,她再插手难免惹人怀疑起来,至于庄婆子两个,差事没办好不说,哪还有脸求她施以援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