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在许夫人面前说了自己女儿无数好话,才让许夫人对自家女儿产生了好感,进而提出两家儿女相亲的。
“好?他害得我多年的心血差点功亏一篑!”
什么功亏一篑。
一个大男人把女儿往交际花方向培养,还洋洋自得。
刘母好歹曾经是京城的名媛淑女,自是看不上刘父这一套。
但他非要这么教导女儿,她也只好撒手不管了。
随他去吧,反正把女儿教成什么样,都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干的好事。
“发生什么事了?”
刘母心里这样想着,又看向刘云生。
“你怎么回事?头发乱糟糟的,妆也花了。我不是和你说过,女孩子一定要活得精致吗?你这个样子,是才从外面回来?昨晚去哪儿过夜了?”
刘母确实是不怎么管孩子的。
她这一生,嫁人之前全靠娘家,嫁人之后全靠丈夫,活得潇洒得很。
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说,连孩子也不怎么管。
如果不是刘宗明非要孩子,她可能连孩子都不想生。
生完孩子身材容易走样,生的时候又疼,生出来还要教养,多麻烦啊。
“你自己看!”
刘宗明扔了一份报纸给妻子,对她,已经连生气这种情绪都没有了。
反正在他的印象里,妻子就是个千金小姐形象。
每天睡到自然醒,从来不会说早起亲自为丈夫孩子准备一顿早餐。
睡醒了就洗漱下楼吃早饭。
吃完开始在她那张脸上整事儿,整完她那张脸,就该吃午饭了。
如果她午饭约了人,那就立马出门。
如果没约人,下午也一定会约人逛街或者打麻将。
要么就是去做美容啊什么的。
反正,每天都不务正业。
如果不是他当年需要借妻子娘家的势,后来她娘家式微,又出了个出身不错的侄媳妇,他真不敢保证自己能忍到现在。
“这许一宁怎么回事?怎么会带你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你自己也是,不长脑子的吗?他叫你去你就去?赛车?不过是一群纨绔子弟彰显个性,来引起别人注意的玩意儿。”
刘母把许一宁骂了一阵,又数落自己女儿不长脑子。
一向觉得自己脑子非常好使,甚至聪慧过人的刘云生,对于刘母的话基本上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和她爸是一国的,觉得妈妈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瞎捣乱。
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自家妈妈办过一件靠谱的事儿。
“许一宁真这么糟糕吗?不过,既然事情都闹开了,不如我们借此机会和许家二夫人谈两个孩子的婚事好了。”
“他既然连这种活动都邀请你了,恐怕也是对你有意思吧?”
“妈!”
您这是捣的哪门子的乱?
“干嘛,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刘母摸了摸耳朵,“我不是一直跟你说,做淑女,要温柔,不能大声说话吗?”
“跟自己妈妈说话像吵架似的,你以后怎么出现在上流圈子里?”
“妈妈,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摆正态度,坚决否认我跟赛车有关,而不是为了以此为条件和许家谈婚事!而且,许家那个儿子,就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他能做什么?他……”
她想说,他就跟您一样一无是处。
说到一半,话就转了弯,看向她爸爸:“他要是有我爸一半的本事,那我二话不说就嫁了!”
“你爸的本事?”
刘母突然冷笑了一声,你不就继承了你爸的本事吗?
刘宗明被女儿夸得有些飘飘然,见老婆表情不对,立马补充了一句:
“你爸爸我这辈子最大的本事就是求娶了你妈妈做媳妇。”
“对对对,爸爸的眼光最好了。”
这是哄着我妈玩儿呢吧?
刘云生心里不屑,面儿上还得附和着父母。
刘母听了刘父的话,张了张嘴,到底一个字也没再说了。
她已经后悔了。
后悔选了这么个没家境没背景又没眼界的男人。
她是见过许一宁的。
纨绔子弟的毛病,身上是一大堆,但胜在他有一个好家庭啊。
像他这样的人,只要不染上那些恶习,这一辈子的日子过得不会差的。
女儿如果想轻轻松松过日子,嫁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这个女儿养得和她爸爸一样,心比天高!
“三哥!你昨晚是不是收到什么风声,故意提前走了?你看看这报纸,都写什么乱七八糟的了。我妈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报纸上的矛头又不是指向你,你着急什么?”
虽然不是指向我,但我昨天在警局里待了一整晚啊。
听说,还是孟川他堂哥的特别关照!
我们这些做弟弟的容易吗?
在外面玩玩都要被管着,好不容易脱离父母的魔掌吧,还有什么亲哥堂哥表哥的!
就不能宽容宽容,做彼此的天使吗?
“那倒也是,蹲一晚上如果能摆脱刘云生那个花痴女,也算值了。”
“你是不知道,她看小成那眼神,都快贴人家身上去了。人家还是个孩子啊,她也下得去手!”
“我妈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先是把我骂了一顿,然后不逼我跟那花痴相亲了。”
“哦?”
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许一鸣拉开衣柜,琳琅满目的各色西服出现在了眼前。
他在挑衣服,今天跟二乔,小满妹妹他们约好了在猫儿胡同见的。
“你不知道,我妈说,别让我去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你说,她哪里像好人家的姑娘了。就会欺骗长辈!”
许一鸣已经选好了一件蓝色西服,一边扣扣子,一边开口。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撕人假面这种事,做一次,大家未必相信。但再做两次,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那倒是,这一次打破不了她在长辈们面前的形象,总有办法……欸,等等,我怎么觉得,昨晚匿名举报那事儿,像是三哥你的手笔啊?”
许一宁才是终于回过味儿来了。
“是谁的手笔重要吗?关键是能帮到你。”
摸了摸堂弟的头,许一鸣站在镜子前面整理领带。
顺便看了一下手表:“你想不想跟我去见世面?如果不去,我就要走了。”
“去,去去去,当然去!”
“不对,真是你干的啊?”
难怪当时走得那么急,感情背后告黑状去了?
“是我,我可是良好公民,看见一群人非法赛车,顺手举报一下怎么了?”
那你怎么不在小成他们赛车的时候就举报啊?
“有你这种把亲弟弟往警察局里送的良好公民吗?”
“当然!不是还有个为了管教弟弟,直接下令让大家都不许联系家人的孟队吗?”
“你竟然和孟川他堂哥狼狈为奸!”
许一宁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家堂哥。
“你们简直是,”他生气得话都说不连贯了,“简直是禽兽啊!”
“谢谢夸奖。给你五分钟时间收拾自己,我下楼取车。”
“喂,我还要洗澡洗头,五分钟哪里够!”
可五分钟之后,楼下准时响起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许一宁跌跌撞撞地从楼上俯冲下来,头发都还在滴水,他手里拿着毛巾,在汽车开出别墅的最后一秒爬上了车。
“你就穿成这样?”
抽空瞥了堂弟一眼,许一鸣嫌弃地皱眉。
二十五岁的人了,T恤配休闲裤,再叫上刹一双拖鞋?
幸好人家也不是什么太正式的场合,否则就他这样,门都进不去。
林小满他们反而是最先到猫儿胡同的。
猫儿胡同街头有一个很宽阔的坝子,类似广场,今天的毛料竞购,全是在这里进行。
当然,天价的拍卖,是在室内,室外都是些低价售卖的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