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令顾福去找,却只见那顾福躬着身道:“宋姑娘走了,说是回苏州了。”
楚川脸色转冷,侧过身来,“为何走。”
顾福回道:“奴才不知,或许是知晓太子您迟早也是要立太子妃的,自讨没趣便走了。”
楚川心中生起怒火来,低声冷道:“那就找,去苏州把人给孤逮回来,孤还没发话,她还敢自己跑了?”
“一个小琴娘罢了,不过是个女人,走了便走了,到时奴才再给您几个模样好的来,太子殿下何须挂记此人。”顾福颤颤巍巍地说道。
楚川阴沉着容颜,袖中手缓缓捏紧,不过是个女人……?
楚川一把将顾福抓过来,眸色越发狠厉,低吼道:“孤命你找,可是老糊涂听不清!这个女人要是丢了,孤拿你是问!”
说罢,将那顾福摔翻在地,脑袋撞到墙上,猛地一响,还没来得及吃痛,顾福慌忙跪在地上,道:“太子息怒!奴才这就去找!这就去找!”
顾福仓惶地起身退下去。
伺候太子多年,太子殿下脾性一向很好,哪里见过他动如此大的怒,活活要吃人似的。
本想着为太子好,这样低微的女子如何配得上太子殿下,可这回只怕是真踢到太子的硬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想开的车,还是世子和婉婉的。
但是他们还没和好,我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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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四十四
三年后
炎炎夏日, 临城曲尘阁。
红纱衣裳的女子莲步轻盈紧跟在身姿肥胖老鸨身后。
此时曲尘阁之后的清湖, 一艘富丽堂皇的画舫停靠在岸边, 舫中来往四处皆有靡靡乐调。
红纱女子随着老鸨入了画舫, 女子名为红鸢, 是阁里新来的清倌,这身子干净还未破,便是领着去见位爷, 正是这临城的世子爷。
听闻这位纨绔世子,沉迷酒水, 事事不上心,不近女色,性情冷淡, 仪表不凡。
先前便有花娘对其倾心,生些不该生的心思,欲想爬上这世子的床,落得个下场极为凄楚。
红鸢身子有些发寒,今儿她便是前去伺候这位爷的, 若是好,得他临幸宠爱, 不愁荣华富贵, 若是不好,恐怕就是去这清湖喂鱼。
想着,人已到了舫间门口,老鸨便推了红鸢一把, 吩咐她进去后,可别乱说话。
红鸢颌首,怯着身子便入了舫间。
金色帷帐挂于两侧红柱上,方桌上摆放青葱盆栽,案几上摆放着几壶酒,几碟小菜。
一男子正坐在檀木椅上,玄色衣袍些许凌乱,左手上缠着白色绷布,握着清酒,他眉目深邃,却带着阴郁。
此人正是纪王府世子楚修,三年光景逝去,身形显得越发高大,五官棱角深刻,下巴处些许胡渣。
眼中早已没有曾经的光采,浑浑噩噩,醉生梦死,便是如此混过。
座下是临城几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楚修一向与这些人玩乐。
今儿还新来了个,是那宁巡抚之子宁酋,画舫之宴,便是他做的东,初到临城融入圈子罢了。
此时宁酋正笑着,拥着花娘在她颈上啃着。
堂中有两名伶人抱着琵琶轻奏,几名舞姬翩翩起舞。
楚修放下手中清酒,只道是觉得无趣,起了想走之意。
正这时红纱女子低首走来,玲珑有致,跪在案几旁,轻轻柔柔地道:“妾身红鸢见过几位爷。”
宁酋从花娘胸脯上抬起首来,忙对世子笑道:“这位美人,是在下特意为纪世子挑选的。”
宁酋这目的,冲着楚修来的,皇亲国戚,也最为他最尊贵,便想着与此攀关系,还想用女人讨好他,实在是找错人了,他不过闲人一个。
“将头抬起来,给世子爷瞧瞧。”宁酋对红鸢道。
那红鸢缓缓抬头,容颜精致,紧抿着红唇,还旋着两个酒窝。
见到这张脸,楚修冷眸凝起,掠过诧异,手握酒壶一顿。
在座众人纷纷有些惊异,李尚书之子李怀小心翼翼瞥了眼楚修神色后,笑道:“绝了,还真和几年前那孟家小姐有些神似。”
宁酋微微欣喜,对红鸢道:“还不赶紧给世子爷伺候着。”
听闻这位世子有个心心念念的女子,不过死得太早,这红鸢可是他特意挑选的。
红鸢听了连连点头,起身向着上座那冷漠的世子爷走去,这位爷容颜极佳,身形高大修长,但气势吓人,着实让她心生怯意。
便缓缓依靠在他身旁,娇媚着道:“就让妾身来陪爷喝酒吧。”
楚修冷哧了一声,将那冰冷的酒壶抵在她的下巴,生生将这张娇滴滴的容颜仰起来,七分相似。
楚修高挑眉梢,眸色越发阴沉,声线低沉,“笑起来。”
红鸢屏住呼吸,怯怯地咧开笑颜。
像…着实像她……
楚修勾起不明意味的笑,手中酒壶松开红鸢的下巴。
“世子可喜欢?今夜便让她伺候着了。”宁酋喜上眉梢。
众人见此,都带上笑意,打趣道:“世子今日这是喜得佳人了?”
楚修将酒壶摔在地板上,酒壶碎裂声响起,舫间安静下来。
红鸢惊得身子一抖,不敢在靠着这个男人。
楚修冷瞥宁酋,沉着脸简短道:“扔湖里。”
红鸢听言,身子一震,瞬间慌了神。
泪眼婆娑起来,瞧着眼前这个冷漠的人,连忙跪在地上哭着求饶:“世子饶命啊,是妾身冒犯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妾身吧。”
听此,楚修下意识紧了眉,些许不耐道:“拖走。”
这女子顶着张相似孟婉的脸与他求饶,像她,可惜不是她……
他从来都不需要替代品,只要孟婉。
随即上来两个奴才将红鸢哭成泪人生生拽走。
楚修睨了眼宁酋,“本世子不希望还有下次。”
宁酋僵着脸,不敢再多言。
楚修站立起来,衣摆掠过他的身旁,离开舫间。
留下一群人松了口气,这位世子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暴戾且狠厉。
之前把人手给卸了,只因一句话惹他不快,可谓是临城一霸。
大辽三年,风平浪静,百姓乐安,什么都好,唯有今生少了孟婉。
楚修面容冷淡,轻拂衣袍上的些许酒水,出了画舫。
华贵的马车内,他半倚在软塌上,懒懒散散,单手撑着额角,淡淡一句道:“去皇宫。”
车夫神色有异,若非什么大事,世子已很久没有前去宫中了,如今太子专于朝堂,亲政亲民,而他家世子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这两人已许久没有接触,怕不是为了去寻太子。
不过随意一想,车夫扬起马鞭,往临城皇宫驶去。
楚修阖目养神,淡淡思索着,前世这一年,北狄胡人侵入北方,来势凶猛,大军逼近。
胡人性情凶狠,辽沧两国联手派军击退胡人,父亲纪王战死北狄,为他心中一痛。
消息还没传开,临城一如往常般平静繁华,不过,这两日金殿上应是热闹非凡。
到底谁率军前去,至少今生他不会让父王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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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清殿,朝中几名重臣众说纷纭,一个比一个慷慨激昂。
明殿上的皇帝神色凝重,略有烦躁。
太子楚川身着檀色金绣衣袍站于殿内,身形修长,气宇比起曾经稳重不少,五官清隽挺立,似笑非笑的眸子瞧着那争辩中的重臣们。
“关太傅武将世家出身,又历经几悍战,北境有周军侯镇守,二人率军与北漠军共击胡人,胜算为大。”兵部王尚书凛然道。
禁军刘统领将他的话驳下,“关太傅年老体衰,曾原野战役上负伤,腿疾多年,依臣之见,不可,新晋武将袁宇高大威猛,才是合适人选。”
“不过一个小小武将怎能担此官职,袁宇是你禁军出身,我看刘统领是有私心吧。”王尚书冷哧道。
“胡说!金殿之上,王尚书可莫乱言!可是要担责的。”刘统领回道。
“行了。”
皇帝越发烦躁,瞥了眼自家儿子,道:“川儿,你怎么看。”
楚川回首,蹙眉轻思,道:“较为看重袁将军,关太傅年迈理静养,不如让儿臣与袁将军前去。”
皇帝挑了下眉梢,些许满意,他年轻时手握十万大军,何等气魄,如今太子早已弱冠,也该扔出去历练一番。
“此次北狄胡人进犯,便由太子前去。”
两个重臣听言神色更加凝重,无比默契起来。
“皇上不可,多年来您就出太子与宁清公主二子,若是太子沙场上出了事,储位无人啊。”
皇帝嘴角抖了抖,这话是嫌弃他生得太少吗??
这时,孟侯爷上前搭话,道:“臣心中有个人选,纪王爷年壮时英勇战役不计其数,可以一举。”
话落,众人看向他,两名重臣随即应口,推举纪王爷楚子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