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肚子里都要笑疯了,面上沉稳地点点头:“嗯,也好。还是曼曼懂事。”
出了文华殿,两人要去太后宫中用膳。
刚一拐过殿角,趁其他宫女跟在后面保持了恭敬的距离还看不到,霍起迅速将小娇花抱在怀里蹭了蹭她的脑袋:“曼曼偷懒不爱念书,是不是?”
宁兰支吾了片刻,被人捉住小脸亲了好几下。
“我也舍不得逼你。那就母债子偿,给我生个太子,以后丢他进国子监和其他士子一起读书好不好?”
宁兰想,儿子苦儿子的,只要不让她读书就好了,于是开心地连连点头。
点完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真坏!谁说要给你生儿子了!还没成亲呢!又占我口头便宜。”
霍起迅速亲了她菱唇一口,不期然挨了重重一拳,仍然笑道:“你说我占你口头便宜的,我可不能白担了这个罪。”
*
太后今日格外热情,不仅让陪嫁的大宫女给宁兰布菜,自己还亲自倒了一杯果酿给她。
霍起本来要代她喝,太后道:“没有加酒曲,只是用桑葚果处理的,不会伤身体,我儿放心喝吧。”
凉州人对于儿子、女儿都叫“我儿”,这么称呼宁兰,就是极其亲近地把她当做自己人了。
宁兰双眼弯起来,接过酒杯,谢过太后,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
像只喝水的小鸟,斯文地梳理着自己的毛,一小口一小口很文雅。
饶是如此,太后再给她倒第二杯,霍起还是自己接了过来。
太后假嗔道:“看看,都说女生外向,我这个儿子还没娶夫人,就不向着娘了。我只恨你们没有一个小崽崽像你一样,也让你尝尝娘的滋味。”
宁兰喝了果酒有点迷蒙,隐隐约约听出来太后娘娘这是催生了。
霍起道:“娘和曼曼都是对我很重要的。只是我之前一直打仗,身子不好。调理一段时日再生吧。”
虽然霍起禁止秦朗告诉母亲宁兰被喂忘魂散的事情,但是宁兰之前身体不好是目所周知的,太后多少有点担忧。
儿子完全没有纳妾的心,做娘的也不好在小两口面前提这个让人离心,她问道:“好嘛,又敷衍娘。那什么时候成婚呐?”
霍起看了曼曼一眼,又将责任揽了过来:“朝务太忙,是我的错。娘,儿子给你夹菜。”这才把太后的问询挡住了。
宁兰坐在位子上。不是说这果酒没有加酒曲吗?太后娘娘平时对她挺好的,她就信了,可是她现在头怎么有点晕呀?
宁兰扶着桌子歪歪扭扭地站起来,口里喃喃道:“太后娘娘,曼曼脑袋晕,曼曼想回家了。”
太后从儿子的布菜中回过神来,心里暗笑,面上露出关切的神情:“曼曼不舒服?恐怕果酒还是有些影响,等劲过去了再回吧。阿布,你给侯女收拾西暖阁的寝殿出来休息一会。”
霍起已经放下筷子过去扶住了摇摇晃晃的小姑娘,太后满意道:“阿起,你的人就交给你照顾了。不许趁曼曼不舒服欺负她,好好送她去寝殿休息,不许做别的,知道吗?”
霍起无奈,曼曼都这么难受了,他又不是禽兽。
可是等到将小姑娘扶到床上,霍起突然有点明白过来他娘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
小姑娘白皙的面颊上两团红晕,半闭的眼睛里是盈盈的水波,霍起正准备起身叫医女进来看一看是否有恙,小姑娘抓住他将要离开的手,低声小猫一样叫了一声。
霍起顿感不妙。
因为他……他的丹田慢慢升起一团火苗,从经脉向四肢百骸而去,但是这团火宣泄不出,多余的热气重新蒸腾、凝聚在了小腹。
霍起:……
他武艺好一些,自制力强,因此发作得比宁兰迟,恐怕症状也比她轻。
小姑娘“嗳”了一声,楚楚可怜地将小脸贴在他的掌心里,带着哭腔道:“阿起,我好难受,想把衣服都脱下来……”
霍起咬牙,他娘怎么能给他们两个人下药呢!
作者有话要说: 婆婆是个急着抱崽的婆婆,人不坏,性子有点急,会慢慢好起来的!
第95章
那边厢宁兰难受得气喘吁吁,直把脑袋往霍起手上蹭。
这边一位天蓝衣裙的少女发佩珠玉,步态从容大方地走进太后宫里,标标准准地行了个礼。
“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
这礼仪举止,虽然太后是个直性子不喜繁文缛节的人,但也觉得颇具大家风范,赏心悦目的很。
太后看着她这侄孙媳妇举止大方很是喜爱,且她当初被自己的父亲、哥哥丢在凉州沙漠里实在很可怜。
太后救了她后,她一直尽心侍奉自己,国公家的嫡小姐,每日亲自取水洗帕子绞花露给当时的凉王妃梳洗,不能不叫她动容。
何况女人都爱美,这位元国公家的小姐有许多美颜秘笈,进献给太后。太后年轻时容貌也是极美的,不然生不出那叫洛阳贵女芳心暗许的独子来。只是凉州风沙大,再好的先天容貌,在岁月的侵蚀下也难免有了痕迹。
曾经美过的人,对于容貌的岁月瑕疵更是难以容忍。有了元露进献的京都贵妇养颜方子,搜罗来原材料对凉王妃并不是难事,试过后皮肤果然紧致了不少,也更水润了,她很满意。
太后道:“今日又有什么好东西?咱们参详参详。”
元露起身,向太后使了个眼色,太后让其他下人都出去。
两个女人在殿里交谈许久,开始还言笑晏晏,不知怎么的,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像是什么罐子被摔在了地上。
阿布跟着她们小姐从未嫁入霍家到现在二十多年了,其余宫女还摸不清能不能进去,她立刻顶着风险推开了殿门。
却见太后娘娘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只是一脸怒容地坐在座位上,旁边贺兰玺的侧妃、太后的侄孙媳妇元露仍旧在一脸无知地推介着手中的药膏:“娘娘您远在凉州或许不知,洛阳贵族都知道,弘安侯女被贺兰筹掳到京郊别院金屋藏娇三个多月,日夜相对,日日承恩不止。皇帝陛下兴许是因此不愿和侯女行房,只要将这个抹上,修养一段时间不要与男人云雨,那里很快会恢复紧致的。陛下得了趣,娘娘您自然很快就有孙子抱了。”
“是我的孙子,还是贺兰皇帝的孙子?”太后的声音冷冰冰的,她看着阿布在收拾砸凹在地面上的青铜杯盏,低声道:“给我查一查我和太上皇还没来洛阳时,弘安侯女身上的事。”
太后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元露:“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元露立刻跪下道:“娘娘明查,臣女确实不是无意提起此事。臣女内心一直煎熬,您对臣女有救命之恩,不将弘安侯女不堪的真相禀告您,臣女良心不安。可是陛下决意娶她,她是您未来儿媳,所谓疏不间亲,臣女又实在不该说这件事。臣女煎熬不已,想到您的恩情……最终还是决定如实以告。”
太后沉默了片刻,目光直直盯着她。元露一脸诚心,毫无破绽。
片刻后,太后道:“露儿也太小心了。你已经是我的侄孙媳妇,她能不能做成我的儿媳还两说,谁是疏,谁是亲,未有定论。”
太后收回对元露威压的眼神。
宁兰这个姑娘她是相处了些时日的,儿子的眼光也一向很准。太后对于元露说的话将信将疑,并未完全相信。
只是若元露在此事上撒谎,一旦查证,诋毁未来的帝后,责任不是她能承担的。太后觉得元露还算明白人,不至于拿自己的前途开这种玩笑,因此才有些相信。
她道:“先把起儿叫回来休息,今夜不要圆房了。”若宁兰确实是被贺兰筹强迫了,她这个做婆婆的虽然心里难免有些疙瘩,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也强行管不了儿子对宁兰的喜爱。
但若查实宁兰真是墙头草,谁得势便自解衣衫上谁的床,现在又来勾引他儿子,这皇后之位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坐了。
不论儿子怎么坚持,国母之位需得德行相符。就算弘安侯女再美、再得儿子青眼,若她是无德之人,也决不许她入霍氏中馈!
*
霍起将人抱在怀里,压制下自己体内的躁动,尽心为她解决问题。宁兰却丝毫不体谅,还将自己热腾腾的小手覆盖在他脖子的皮肤上,解渴一般抓住,嘴里像只渴水的小雀儿一般轻声哼哼。
幸好太后顾念儿子儿媳,没有下狠药,只是加个引子,想着两人本就情义相投,外力一引就能水到渠成。
没想到霍起竟是坚持要少女完全想起来、心无旁骛地嫁他才肯行房。他触碰着她柔软的肌肤,垂头封住她小奶猫似的声音。
宁兰能感觉到身前的男人肌肉紧绷,面露隐忍。
他脸上忍耐的汗水滴到自己脸上,宁兰张开小嘴,将汗水含了进去。
霍起感觉自己够能忍的了,但是他快要被她逼疯了。
他将少女裙摆分开,哑声道:“曼曼,我帮你达到,然后你好好睡一觉,明早我来看你,好不好?”
宁兰被他伺候得很舒服,但是还是舍不得他走:“今晚留在这里陪我嘛。”
霍起苦笑,她根本不知道她单单一个娇媚的眼神对他有多大的诱惑力。今日她香气馥郁,衣衫轻薄,满面含春,他又也吃了药,和她在一起一个晚上,他都对自己有些没信心。
一次以后,宁兰躺在他的怀里大口喘气,像尾脱了水的鱼。霍起几乎要到极限,连亲都不敢亲她。
幸好太后下的药不算霸道,宁兰喘了一会气,抒发掉后,渐渐意识有些清明。
她抬头看到霍起脸色真是很难受的样子,轻轻啄了一下他的下巴。
“阿起好像很难受?那要不然你先走吧……曼曼自己睡觉。”
霍起听到前半句还以为她也要为自己纾解,听完后半句,心里有一点失落。
但他还是为她掖好被子,点头道:“好的,曼曼乖。”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宁兰心里有点舍不得。
其实只是分开几个时辰而已,睡一觉再醒来就能看到他了。
但是可能因为刚刚被他的气息完全笼罩着,他一走,他的味道就慢慢淡了。
宁兰有一点失落。
少女完全不知道这是因为她刚到过贤者时刻,和男人在这种时候的感受是不同的。
她此刻比平时都更想他,可是这是在太后娘娘的宫里,她不能为所欲为,只能强迫自己快点睡着。
*
霍起浑身发烫,闭了闭眼,准备离开寿安宫,向自己休息的宫殿去。
但是把宁兰小小一只留在这里,他又有点不放心。
虽然说对自己的母亲,没什么可担心的,但他总隐约有点心神不宁。
这种不宁在看到台阶之下衣衫清纯的元露时得到了具象的映证。
霍起皱眉,他没想到自己母亲竟然喜爱元露到把她一起带来了洛阳。
他政务繁忙,并没有关注这些小事。按理霍家把贺兰玺的侧妃带来洛阳也不是什么不对的事。
可是他对元露这个人,观感很糟。
元露轻轻向男人一拜,开口道:“陛下,昔日一别,已三月有余了。陛下安好。”
霍起感觉自己就没怎么见过这个人,好一会才模糊意识到,三个月前在沙漠捡了这个干尸。
元露道:“陛下英勇无俦,在江都一役,我去信力劝二弟弃暗投明,离开南梁小皇帝,投奔明君。”
见霍起根本不接话,她转换了策略道:“娘娘让我带了解酒汤来,请陛下坐下饮一杯吧。”
霍起心里暗叹,他娘先给他和宁兰下药,又来解药,这是唱得哪出。
元露见他没有反对,借着要送解酒药靠近了一些,道:“原先是要先送给侯女的,在寝殿外听到您和她……因此没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