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娘,就是你做的,你是在怪我的业哥抢了衡哥的名子,所以你就报复。”谢文惠想到儿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还没有那么恶毒,为了一个名子就去害死一条人命,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婴儿。我劝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近期得罪过谁吧。”谢元娘其实有很多话想劝谢文惠,想劝她不要被前世所累,好好的过这一生。
显然,她顾念着一丝的情谊,看在谢父的面上帮了她一次又一次,谢文惠根本就不在意,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谢元娘懒的看她这副样子,更不喜欢让她影响自己的心情,“送郭少夫人回郭府。”
原本是该直接扔在外面的,现在看谢文惠的样子,万一出了事又是从顾府出去的,顾府也摘不掉身上的责任,谢元娘也不想给别人这样的机会。
谢文惠哪里肯走,她要真是能几句话就被谢元娘给劝通了,也不会跑到顾府来了,“我不走,你以为这几句话就能让我相信你?你做梦。”
“那你就闹,闹的连你那点可怜同情都没有了,让郭府厌恶你,然后休了你。”打蛇打头,谢元娘还是知道谢文惠在意的是什么,“你以为你这样闹闹的到处让人议论,郭府会怎么样?不要忘记了你刚没了孩子,郭府可就这么一个孙子,他们会不会觉得是你这个做母亲的没有照顾好孩子?趁着现在郭家的还在伤心,你也安静点吧,闹腾的到最后让郭家人赶你出府,才是丢人呢。”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不信就算了,你闹吧,左右在府里怎么闹也传不出去,到时你闹够了再人送你回郭府。”谢元娘还吩咐令梅,“拿了笔墨将郭少夫人骂的话都写下来,然后送人回郭府时直接给郭府,也让郭府的人知道一下他们的少夫人都说了什么。”
若真让郭府的人知道因为一个名子而孩子被害了,他们怪的只会是谢文惠,不会是没有证据的谢元娘。
人就是这样,会直接盯着伤害到孩子的人,谢文惠明知道这样会招人记恨,最后还那样做,以至于孩子没了,郭府自然第一个怪的会是谢文惠。
再说脑子现在好使的,也不会像谢文惠想的这么极端,觉得孩子是因为一个名子就让对方出手了。
谢元娘这招也算是狠,谢文惠知道到谢元娘这里闹也不会怎么样,只是闹一闹她心里舒坦了,这事在外面传开了,即使是谣言,谢元娘也提不出去。
哪里知道谢元娘却来了这么一招,她自然不敢让郭府知道她为何找谢元娘闹的。
现在府里闹成什么样她心里最清楚,若是找出一点线索,哪怕不是因为她取这个名子,但是有这个可能让业哥被人不喜欢,郭府也绕不了她。
这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谢文惠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能将谢元娘撕了,可是两相比较,谢元娘高高在上,而她却被个护卫按着。
输了,她彻底的输了。
嫁的人不如谢元娘,喜欢的人被谢元娘抢去了,如今连儿子也没有了,儿子是怎么怀上的她最清楚,若不是郭客喝多了,又是被婆婆赶回了正房,郭客怎么会碰她?
闭上眼睛,一行泪流了下来,谢文惠整个身子一软也向地上滩去。
就这点能耐。
不用谢元娘再出声,江义在醉冬的提示下,已经将人架了出去,送上马车去了郭府。
谢府那边也乱了,孔氏知道外孙没了之后,一路哭着去了郭府,到了之后嘴里一直嚷嚷着女儿的命苦,又怪郭客不是个男人,是得罪了白府徐府,才被人算计业哥去。
孔氏虽看又哭又闹的,但是她的这些话在理啊,郭大人赶回来之后纵然心疼孙子,可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然谁能害了业哥,谁又能去针对业哥。
郭大人没有说话,他的神态却大大的鼓励了孔氏,孔氏又说出震人之语,“白间兮刚生下孩子没多久,我的业哥就没了,她怀的一定是郭府的种,不然怎么会对我业哥出手?你要给我一个交代,今日若不给个说法出来,我和你没完。”
孔氏直接冲着郭客去了,郭客在悲伤当中,被孔氏又锤又打,身子连连身后去,最后推倒在地也没有反应。
郭大人心疼儿子,又恼儿子做下的这些孽,好在这个时候郭夫人醒了,郭夫人一哭出声来,郭大人立马凑到就床边,寻问了几句看到夫人没事,郭大人方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客哥呢?”郭夫人无力的抬了抬眼睛,扫到那边正在打儿子的孔氏,眼睛猛的瞪大,“孔氏,你要做什么?”
人也挣扎着要坐起来,还是被郭大人按着,才没有起来。
“我来处理。”郭大夫安抚着急着要起来的妻子,一边回头,“将谢夫人拉开。”
那边婆子和丫头这才敢凑上前去,将孔氏拉开,孔氏两只眼睛都已经被怒火烧红了,两个婆子强拉住她。
“先送庆家夫人到少夫的的院子,再次大公子扶起来。”郭大人的头一阵阵的作痛,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呢。
郭夫人躺在床上也抹泪,“可怜业哥就这么没了,我苦命的孙子。”
郭夫人说着就又要晕过去,郭大夫强忍着悲伤低声劝着,“他们还年轻,也是业哥与咱们没有缘分,还会有孙子的。”
第610章 追查
还有会孙子?
那能一样吗?
郭夫人知道和丈夫争论这个也没有用,只背过身子去哭,郭客坐在椅子上,眼圈也红红的。
他平日里是胡闹,又有与白间兮那样的事,让他也成熟很多,特别是儿子的出生,也让他意识到不能再胡闹,他是做父亲的人。
可还不等他准备做一个好父亲,儿子就没了。
郭夫人这边哭累了,声音渐小,郭大人安抚了一会儿,这才轻脚起身叫了儿子出来。
书房里,郭大人看着呆愣的儿子,眉头拧在一起,“事情已经发现,现在要紧的是查出来是不是有人在害业哥,那婆子已经让关了起来,事情由你去处理吧,你也是做父亲的人,让你来给孩子一个公道。”
郭客愣愣的行了行礼,退了出去。
到了柴房里,有家丁将婆子嘴上塞的布扯了下去,郭客盯着婆子也不说话,目光却极为阴冷。
婆子吓的一直磕头,“大公子,奴婢真的没有想害小少爷,是她们诬陷奴婢。”
“谁诬陷你?”
婆子的哭声顿了一下,“是…是院里的下人。”
郭客冷笑,却是不说话,上前就是一脚,踹的婆子身子在地上滚了几步远才这下来,郭客却不觉得解恨,大步走过去连踹了几脚,婆子的惨叫声越来越弱,还想着留这婆子问出背后之人,他这才停了下来。
“要想还保你一家狗命,就说实话,你晚上从后窗那里出来,自有小丫头看到,不然为何偏只抓你一个?”郭客咬紧牙缝挤出话。
语气冰冷的让在一旁侍立的家丁都忍不住打冷战。
这不是小事,是一条人命,还是府里最尊贵的小少爷,这婆子狠毒的心怎么能不让人恨。
便是府里的下人,看了婆子都恨不能从她的身上挖下两块肉去,婆子也真的害怕了,吱吱呜呜的说了半响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婆子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这个,只是有人找下了她,还给她儿子拿了一百两从睹馆里抽了出来,为了儿子的命,婆子只能照办。
对方还说只是让人染风寒,并不会出人命,不然婆子也没有胆子那样做。
其实这事要怪也只能怪谢文惠将孩子护的太紧,都已经四月了,还一直裹着棉被,在屋里从不往外抱,结果最后吹了一晚的冷风,就这么没了。
郭客听到确实有人害儿子,恨恨的又在婆子身上踹了几脚,婆子开始还痛呼,最后安静了,家丁还要留着人命录口供,这才拦了下来。
郭客咬紧了牙,“去问他儿子,在哪个睹馆,又是何人帮他。”
他就不信抓不到那背后之人。
可一直到晚上,郭府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并不好,那婆子的儿子早就没了气,中毒而亡,线索在这里就断了。
郭大人听了之后让人下去,对着一旁沉默的儿子道,“我早就料到了这般,线索虽断,不过只要找出有恩怨的人,也不是找不出谁在背后出的手。”
郭客眸子顿了顿,“儿子明白。”
郭大人看儿子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心疼却也怒其不争,“你明白什么?我看你明白个屁,你是不是认为是白家做的?或者是徐家做的?若真是他们两家做的,为何早不做晚不做偏偏这个时候下手?”
“或许……正巧白间兮生产,他们觉得这个时候做才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屁。”郭大人气的骂了脏话,“我看你这脑子有和没有也没区别。”
郭客:……当时岳母那边这么说,父亲不是也相信了吗?
郭大人完全不理会儿子的目光,“之前在那样的情况下,我确实信了,不过稍后冷静下来,发现自己也想错了,白家不是做出这种事的人,徐家到是有可能,不过眼下徐家自顾不暇,也不会为此再让人把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原本众人都不在议论的事,他们若真再这样做,不管是不是他们,也会让人们议论他们。”
郭客想了想,“那能是谁?”
“我要是知道还用在这里和你分析吗?”郭大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时内宅的事比朝堂还要险恶,有些下人怀恨在心,什么事做不出来,我看这事你还是问问你媳妇。”
分析了一天,郭大人觉得问题还是出现在府中,至于那婆子的话或许也是假的。
听到父亲让去问谢文惠,郭客愣住了,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他记得谢文惠盯上敏氏,然后被贾乘舟发现,那会不会敏氏也知道了,然后……
正如父亲说的,内宅的妇人狠起来比朝堂上的男子还厉害。
这件事情上来看,还真是内宅的妇人才会做得出来的。
郭客没有说法,郭大人却看出些明堂来了,他神色凛然,“今日顾府那边也送了信过来,你媳妇去顾府闹了,业哥没了是咱们自己没有照顾好,与顾府有什么关系?你媳妇与顾家二夫人相处不好,这事你私下里也劝轻,别到处丢人。”
对于这个儿媳妇,郭大人是真的不满,不过为了一家的和气,也一直忍着呢。
父子两个在这边说话,就听到外面有下人叫大小姐的声音,郭大人眉头一拧,“谁在外面?”
书房的门被推开,郭淑慎走了进来,“父亲。”
“刚刚你在门外偷听?”郭大人问。
郭淑慎为自己辩解,“听说府里出事,我便回来看看,母亲那边睡着了,听说父亲和兄长在这边,我才过来看看。”
在郭父面前,郭淑慎还是老实一些的。
郭大人的脸色才好看些,“嫁为人妇,还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
郭淑慎不敢接话,不过她马上就转了话题,“父亲,我听说业哥的事与顾府有关?我知道谢元娘与大嫂一直相处的不好,再说当初大嫂要给业哥取名子的时候,顾府不就反对过吗?”
此话一出,郭大人的脸色立变了,大声喝斥,“还不给我住口,你是从何处听来的胡言乱语。”
第611章 警告
郭淑慎吓到了,她是第一次听到父亲对她喊,还喊这么大的声音,何况她嫁进马府之后,父亲一直觉得愧对着她,所以从未对她态度不好过,马府虽是首辅府,父亲只要知道她不开心,都会跑到马府里去给她撑腰。
郭淑慎想到这些,泪忍不住的往外涌,“父亲再责骂女儿吗?女儿说的又不是谎话,明明就顾府在欺负人,不过是个名子,顾府就兴师动众的,女儿说的又有什么错?父亲是怕得罪顾府吗?顾府纵然现在镇守西北,可那也是戴罪立功去了,郭府怕,马府不怕。业哥是郭府的长孙嫡孙,我也要为业哥出头。”
郭父是又悲又恼,悲的是孙子没了,恼的是女儿不懂事非,又是心慰女儿懂事了。
可心疼归心疼,女儿这番话还是把他吓到了。
“你知顾次辅远在西北做什么?偏说戴罪立功,这些话是从哪里听说的?”明明是官复原职,怎么可能是戴罪立功。
这样的谣言,只要一想到,郭大人就头皮发麻。
郭淑慎一边擦泪,一边道,“是徐姑娘说的。”
“徐姑娘?河运总督府的徐姑娘?”郭大人的眼睛眯了眼睛,已经没有时间再去与女儿计较对错,只是想知道事情真相。
郭淑慎也发现不对了,她点点头,郭大人的脸色变了,厉声问,“你可与旁人说起过?”
郭淑慎还没有反应过来,郭父几个大步上前拉过她的胳膊,“你可有对外说过?”
“没有。”
见父亲还不相信,郭淑慎咬了咬唇,道,“这几天婆婆一直不高兴,我也没有出府做客,今日才是第一次出府。”
然后就是回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