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你长得可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沈玦有些别扭的清了清嗓子,“咳咳,这是他们送的,非要多送一包,我就一起拿回来了。”
沈韶媛从来不怀疑自家哥哥说的话,“那我们运气可真好,正好送的也是锦表姐喜欢吃的口味。”
沈玦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正好被沈韶媛给瞧见了,还凑近了在他身上嗅了嗅。
“哥哥,你是不是喝酒了。”
沈玦奇怪的说没有,他在沈韶媛面前很克制,一般不会有失态的时候让妹妹看到。
还以为是哪里染上了酒味自己不知道,就随口问了一句,“未曾喝酒,媛儿怎么这么问?”
“因为我看哥哥的脸红了,和爹爹喝了酒以后有些像,原来不是啊。”
沈玦:……
神他妈的脸红,要不是这是亲生的妹妹,一定先打一顿。
“许是屋里太闷热了,好了,你在做什么,让我瞧瞧。”沈韶媛是个很认死理的人,什么事都要刨根问底,沈玦赶紧转移了话题。
沈韶媛就说起了功课的事情,能让沈玦静下心认真听这些的人也只有沈韶媛了。
随意的指点了两句,沈韶媛就有了新思路,高兴的说了两句哥哥真好。
沈玦就一直陪着沈韶媛把功课做完,正打算起身要回去,沈韶媛就想起了一件事。
“哥哥,你是不是忘了答应媛儿的事情。”
“什么事?”
“哥哥说要带媛儿去跑马的,难道忘了吗?”这还是今天叶舒君提起的,不然沈韶媛也忘了。
沈玦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就揉了揉她的脑袋,“没有忘,之前说要带你去,你都没空,你选个空的日子,我带你去。”
沈韶媛高兴的跳了起来,说了句哥哥最好,想了想就定在了休息的日子,她们跟温先生读书,每五日便会休息一日。
“哥哥,我们带锦表姐一块去吗?”
沈玦想起文锦心那瘦胳膊瘦腿风一吹就倒的样子,拧了拧眉,“带她去也不是不行,只是她又不会骑马。”
“哥哥可以教表姐啊,还能带着表姐一块跑,以前哥哥就是这么教媛儿的啊。”
沈韶媛的骑术是沈玦手把手教的,两人同骑一匹马,不出几日,沈韶媛就能自己一个人独立的骑着跑了。
沈玦想象了一下和文锦心同骑一匹马的样子,他的双臂圈着她娇小的身躯,飞奔在草场上,光是这么想想都觉得刺激无比。
“哥哥?”
沈韶媛见自家兄长不说话了,轻轻的喊了一句,沈玦才清了清嗓子回过神来。
沈玦在心里说服自己,这只是为了哄沈韶媛开心,他才不是因为文锦心才答应的。
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既然媛儿都这般说了,那我便教教她也无妨。”说着嘴角却是好心情的微微上扬。
“那叶姐姐呢?”
沈玦不喜欢叶舒君这种能干又喜欢处处彰显自己的女子,觉得很是麻烦。
“不带,她去了谁照顾?”
他要看着沈韶媛,还要照看文锦心,两个就够他烦的了,哪还有精力给别的不相干的人。
他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尤其是女人,除非是被他划进了自己人的行列,不然都是麻烦。
沈韶媛很想说她可以照顾,但刚想说,就被沈玦的另外一个话题给引开了。
等她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
文锦心做了一宿的噩梦,醒来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外头已经有丫鬟在晨扫的声音了。
过了端午后,天气日日转热,屋内也都换上了薄的锦被,她抱着被子转过身就能看见枕头上清晰的水痕。
不知是汗还是泪。
回想着梦中,不停地交替着出现沈玦和沈恒璘。
一会是沈恒璘陪她放天灯许愿的场景,一会又成了沈玦跳入水中救她的样子。
一会是沈恒璘登基时君临天下的模样,再转头又变成了沈玦身穿盔甲闯进金銮殿的画面。
可与她看见的记忆不同,这一次是沈恒璘将剑身直直的刺入了沈玦的体内,她在梦里哑着嗓子哭着喊沈玦的名字。
沈玦什么都听不见,她看着身穿盔甲的表哥在她面前倒下,血一点点的流淌到她的脚尖,可她却怎么都跑不到他的身边。
她想喊表哥起来,让他不要离开自己,而两人之间的距离看似咫尺却是阴阳之隔。
然后她就醒了,梦境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真实。
沈恒璘真的出现了。
她记得前世沈恒璘刚到广州城的时候,因着两人年龄相仿,又是堂兄弟,也是由沈玦招待的他。
而她和沈恒璘的第一次见面,她还历历在目。
李氏摆了接风宴,她因为给老太妃制香延误了时辰,匆匆赶去正院就抄了近路。
走的时候也很匆忙,没想到遗落了一块玉佩,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知道丢了的时候,她就派人整条路上的找,结果怎么都没找着,为此她还难过了好几日。
等过了几日后,沈恒璘就带着玉佩上门了,他长相俊朗,又谦和有礼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很容易就让年幼的文锦心放松了设防,玉佩找回来了,自然是要道谢的。
可沈恒璘却说,他在广州城没什么朋友,想让文锦心陪他四处逛逛,很明显当时的沈恒璘就已经对文锦心起了别样的心思。
而文锦心也单纯的很,没有想这么多,觉得他从京城远道而来是客人又对她有恩,就答应了。
沈恒璘从小在宫中长大,心思深沉,文锦心当时不过是个闺阁内的小姑娘,很容易就被他的外表和蜜语甜言给蒙骗了。
一切都显得格外的合情合理,沈恒璘在广州待了半年,回京再来时,就带着文锦心一同离开了。
现在想来,他用的还是和前世一样的由头。
都是假借人生地不熟,和人套近乎,只是这次接近的人是沈玦。
昨夜的梦境实在是过于真实,沈玦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让她全身发冷无法忘记。
虽然她不知道沈恒璘为什么会提早一年出现,都必须提醒沈玦,离沈恒璘远一点。
就算他们只是表兄妹,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沈玦出事。
就在文锦心苦于如何提醒沈玦的时候,一下学,沈韶媛就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沈玦要带她们去跑马!
“我也要去吗?可是我不会骑马的。”文锦心有些苦恼的道。
她当然还没忘记,昨日沈玦调笑的口吻说要带她去跑马,她还以为这是开玩笑的话,没想到成了真。
她也想找个机会能私下提醒一下沈玦,但没想过要用这样激烈的方式。
“锦表姐你别担心,哥哥说了要教你骑马的,还有这是昨儿哥哥买的桂花糕,让我带给表姐。”
文锦心看着绑好的糖包,微微一愣,她是挺喜欢桂花糕,但她以为表哥不会记得这些的。
给她买桂花糕是什么意思?表哥是不是看出来昨日她在生气了,这算是哄她吗?
文锦心不知怎么的,脸上就有些发红,这算是怎么一回事,他可不要以为这样她就会消气了,她才没有这么好哄。
而且说教她骑马,表哥的性子她都无法想象他教人是什么样子的,正想着怎么拒绝。
沈韶媛就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我还没有和表姐一块去跑过马,好想和表姐一块去。”
这让文锦心一个不字都说不出口了,正好也有话要和沈玦说,想着实在是没法子,她就在旁边看着不上马就是了。
要是沈玦敢给她脸色看,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我答应你便是了。”
“我就知道表姐最好了。”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或许是因为心中有了主意不慌,她反倒没有再做噩梦了。
老太妃知道他们要去跑马担忧的很,“你若是不想去就不去,你这小身板可别风一挂就倒了。”
文锦心想着她都答应了沈韶媛,总不能让她失望,就赶紧安慰老太妃。
“是我自己想去的,之前大夫不也说多躺着不好,要让孙儿多动动,老祖宗就别担心了,还有表哥在呢。”
老太妃搂着她是千宠万宠的不够,真是个可人疼的宝贝疙瘩,“就是有你表哥在,我才更不放心!”
这话惹得文锦心也笑了起来,但不管怎么说,这事就这般的定下了。
因是头次去跑马,针线房紧赶慢赶的给她赶了一身骑装出来。
等送来的时候,正好是出发的头一晚,那会她已经歇下了就没试,临出门的时候换上,就连一贯稳重的晓霞都忍不住眼里的惊艳。
这是一身火红的骑装,这个颜色衬得她的肤色白里透红格外的水灵,她难得梳起了高马尾,合身的衣裤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明艳又干净。
若是说之前的她美的像是芙蓉海棠般含蓄娇柔,那今日便像是牡丹玫瑰般热烈耀眼。
文锦心很少穿这样的装扮,她自己还觉得挺有趣的,利落又清爽,只是这颜色怎么看都觉得和某人很像。
但这会再换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匆匆去和老太妃请安,往大门去。
远远的就瞧见沈韶媛已经等在那了,文锦心赶紧加快了步子小跑过去。
“锦表姐,你今天真好看,你看我们的衣服是一样的。”
文锦心这才看见沈韶媛的衣服,同一个针线房的手艺自然是一样的,两人的衣裳只是颜色不同,她是红的,沈韶媛的是粉的。
两姐妹高兴的笑着说话,文锦心就感觉到了一个炙热的视线,抬头看去,就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眸子里。
她才发现,沈玦就站在旁边,而且一直看着她。
文锦心被他这炙热的目光看得脸上有些发烫,撇开眼的时候才注意到,沈玦不仅今日还是穿的一身红,而且他的也是出自同一个绣娘的手艺。
两人的骑装竟然远远看着是一样的……
文锦心觉得沈玦大概是误会了什么,不然怎么会一直盯着他看。
她想解释两句,就听见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媛儿,文妹妹,你们可真早。”
回头看去果然是叶舒君,上回的赏花宴让叶舒君颜面尽失,她这几日都说头疼在屋里歇着,连课都没上,没想到今日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