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也不是胡闹的人,知道事情的轻重,这又不是之前被流放,这是皇上给的差事,是拒绝不了的,那也只能让他没有任何的负担的去办。
骁王三天后也就离开了金都,去岭南巡查盐税的事情,而太子也离开了金都。
天气逐渐转冷,再过几日也快过年了。温软在房中正与小暖儿玩耍着,便有通传说太子妃来了。
温软愣了愣,“太子妃来做什么?”
通传的人道:“说是来看看小郡主的,还带了礼品来。”
温软点了点头,让人迎到前厅,她一会便去见。
太子妃此人,即便认识多年,温软也不大了解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知道是个不大爱说话的,性子似乎娴静。但温软绝不可能相信外表所见的,她那继母在外人眼中不也是个贤妻良母,但底下却是个阴狠毒辣的。
太子妃什么目的,会会便知。
作者有话要说: 近来有点卡文,所以更新不大稳定
第115章
上辈子太子死了之后, 景王登基, 许是为了保住性命,太子妃便剃了一头青丝,入了道观中当了尼姑。
温软到了前厅, 向太子妃请了请安。
太子妃忙把人扶起来, 笑道:“前些日子我那小侄女满月的时候没能来道贺, 觉着有些遗憾, 所以便挑了今日来道贺。”
太子妃这个人, 面上倒是个端庄得体的。至于什么目的, 才聊了两句,温软也琢磨不透, 目光被她身旁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吸引了一部分注意。
旁人都是下人服饰, 反倒她却是一身精致的打扮,模样也生得极好, 约莫十七八的年纪。
察觉到温软的注意, 太子妃便笑道:“这是我的四妹, 闺名盛芸,前几日刚从涠洲来金都, 见她在府中无聊,便也带着她一块来了。”随即转头与自个的妹妹说道:“芸儿, 还不快骁王妃问好。”
那盛芸从太子妃的身后走出来,盈盈一俯身,“芸儿见过骁王妃。”
温软笑了笑,赞了两句好听的客套话后, 那芸儿也乖巧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说了好一会话,太子妃便也就告辞了,着实让人摸不透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人走了之后,温软才想到那太子妃的妹妹,问身边的崔嬷嬷:“我瞧着那盛四姑娘年纪也不小了,怎还是姑娘家的发髻?”
崔嬷嬷道:“先前倒是听说过这太子妃一母同胞的妹妹,及笄那年在出嫁的前几日,未婚夫婿落水被淹死了,其实还未过门这婚事也就作罢了,但这盛四姑娘却是自愿守孝三年,所以外边的人都赞这盛四姑娘品性好。”
温软闻言,琢磨一下。道:“可能是与未婚夫感情深吧,所以才甘愿蹉跎光阴来守孝吧。”
崔嬷嬷年纪大,看得也多,倒不那么认为,“谁知道是不是真因为感情深,但若是当时不自愿守孝,那或许今日便是被冠了个克夫的名头。”
“倒也是个可怜人。”温软叹了一声,因着也不是个什么要紧的人物,也没有往深了想。
这些天,温软在金都中参加一些茶宴,却时常能见到这太子妃的妹妹,见多了也就多聊了几句,不知怎地,看在外人的眼里,都说她与那盛芸关系极好,但因着两人也没什么关系,也没有什么不好影响,温软不好多做解释,也就由着外人说去。
不久便是年三十了,骁王远在岭南,王府虽然张灯结彩,可温软还是觉着骁王不在,这心里空落落的。
年初一一早,管事拿着了一封骁王寄来的信交给了温软。
温软听到是骁王寄来的信,欢喜了许久,这离开还没半个月,这信估摸是着是早就写好的,算准了时间送回金都。
把信拆开,里边尽是些甜言蜜语,最醒目的莫过于“本王想你”这几个字,温软拧着唇傻笑了许久。
“殿下在外边都还想着王妃,这哪家的夫妻能有王妃与殿下这般的甜蜜。”月清抱着小暖儿在一旁逗着,见温软笑得春心荡漾,猜想定然是骁王在信中说了什么哄人开心的话。
这过大年,月清也没个亲人,温软便让人把她接回了王府过年。
“多日不见,你胆子真肥了不少,竟敢笑话我了。”温软假意训斥了她一声,但捧着骁王寄来的信,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尽写些好听的话在家书里边,写好了之后,让人第二日再快马加鞭往岭南的方向送去,骁王一路巡查盐税,脚程定然会慢上许多,有可能家书到了岭南,骁王也还没有到岭南。
***
骁王办起公来当真是不要命了一般,这一个月来,还未到岭南,便斩了好几个地方官。
岭南地界临海,这大启的六成的盐都是出自这里,许是山高皇帝远,这岭南着实贪税贪得严重,且还有许多都进了太师府和景王府,当时这两府抄家之时搜出来的金银竟比国库还要丰盈,让皇帝盛怒,这也是为什么要在年关将至之时,让骁王、太子,且还有些钦差大臣去各处调查的原因。
而待方长霆到了岭南之后,郡太守许是早早收到消息,郡太守也收拾妥当,景王正为此事而动了肝火的时候,便收到了温软寄来的家书,天大的气都消了大半。
刚还红脸训人的骁王,如今却是拿着娇妻写来的信露出了几分柔和的笑意,把几个还在场且刚刚被训斥了一顿的官僚给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又怒又笑的,真没人知道骁王到底在想什么,让人头皮发麻,还不如一直冷着脸好些。
书九见其他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便轻咳了两声来提醒骁王。
方长霆把信件放下,收敛了笑容,扫了一眼还在屋子里边的几个手下顿时黑脸,沉声训道:“你们不赶紧去调查郡太守,还留在这做什么,还等着本王给你们安排不成?”
话声一落,几个下属背脊凉得一挺,异口同声道:“属下等现在就去查!”
话落,几个人忙不迭的退出了屋子,丝毫不敢说方才骁王没有让他们走,他们也不敢走一事。
看着几个人落荒而逃的模样,书九有些无奈的道,“殿下方才正盛怒着,谁知看了信后忽然就笑了,他们这是害怕。”
方长霆收回了目光,把家书叠好放回信封之中,看向书九,问:“除了王妃寄来的信外,太子那边可传来什么消息?”
书九:“据幽州的探子回报,太子在尽责新马政之事的同时,还在幽州寻了好几个炼丹的老道,现在还未出差错。”
方长霆冷晒。先前才因为吃了丹药冲撞的父皇而被罚闭门思过,如今竟然还如此沉迷炼丹,父皇又怎么会放心把皇位传给他。
“继续盯着便可,现在最为主要的是赶紧把郡太守贪了盐税的证据拿到,早日返回金都才是正事。”
说着,目光瞥向温软寄来的家书,这心里边早就归心似箭了,只盼着能把巡查盐税一事办完,早早回去找妻儿暖被窝。
作者有话要说: 卡得太厉害了,我再梳理梳理,月清和雷世子会有番外~
第116章
当初去岭南之前骁王说会尽快在三个月内赶回来, 也就是二月份能回来。可这却是快到六月的时候, 温软才听到他返程的消息。
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算好了在两个月内处理了那郡太守与岭南的盐税问题。可谁知道这开春天气转暖之后,先前与郡太守勾结的水寇不甘被断了财路, 且还被骁王重创, 所以休整了个把月后又开始重振旗鼓的兴风作浪, 不断扰乱海边百姓。
不得已之下, 骁王便只能留在岭南剿水寇, 所以直到五月份才把这群水寇给剿灭了。
剿水寇之时组织濒临海边的百姓, 让他们组成了一个民兵营从而训练他们,剿灭匪后又在岭南多待了一个月, 教导这群百姓往后该如何防备。
二则是又重新整顿了一番岭南的私盐与官盐, 虽然不见得能把这百年来盐税的弊端一并解决,但好歹也能让先前混乱的局势暂且缓解。
温软从收到骁王要回来了的消息开始到现在一直盼着骁王回来, 盼着盼着都快成为望夫石了。
如今小暖儿也已经九个月大了, 会翻身也会坐起来了, 更会爬了。这会爬了之后,也闹腾了许多, 时时刻刻都要有人看着,不然又该从榻上摔下来了。
先前一不注意, 小暖儿便从榻上摔下来了,还在榻比床矮了许多,也没有磕着,摔了之后, 她不仅没哭,还像个小傻子一样笑得没心没肺,完全不知道她这个娘亲紧张得很。
自从小暖儿摔过一回后,温软便让人在床边和榻的边上都铺上了一层软垫。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温软让人在凉亭铺上了竹席,她便坐在竹席上与小暖儿一块玩爽。
小家伙闹腾的时候让人手忙脚乱,安静的时候倒是待在一处自个玩自个的,便是个绢花都能玩上一个下午。
凉亭中除了温软外,还有奶娘和两个丫鬟看着。夏日凉风舒适,温软依靠在柱子旁昏昏欲睡。
这边正打着瞌睡,那边就有丫鬟匆匆来报,说是殿下回来了,温软一听到这个消息一个抖擞便瞬间清醒了过来。抖擞得连自个的亲闺女都忘了,直接起了身,穿了鞋子往亭子外边走。
平时小暖儿最黏温软。即使现在还有人陪着她,但一见自己的娘亲不理会自己就走了,立马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得就像是被抛弃的小可怜一样,让已经快走到院子门口的温软听到这惊天动地的哭声之时,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把孩子给落下了,连忙返回去。
才走到一半,便见在奶娘怀中哭得似天要榻下来一般的小人儿朝着自己张开双手要抱抱。
丫头呀,你娘亲也要去找你爹爹求抱抱……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别说是有大半年没见了。她的心早就已经飞到了自家殿下的身上了,但奈何这小丫头就是不肯放过她。
温软没办法,只好从奶娘的手上把小丫头抱了过来,然后一边哄着,一边放慢了脚步往外走。
以往方长霆超过几日不回来的,不用到后院,温软便会来迎接。可这回长达大半年,方长霆都快到梅园了,人没见着,却是听到了孩子的哭嚎声。
这王府除了自家那小丫头外,还会有那个孩子?
完全不用做他想,这就是小暖儿的哭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若不是知道温软的性子,他还当是她虐待他的女儿了。
方长霆快步的往梅院迈去,远远的便看见温软抱着小暖儿出来,脚步更加的快了。
温软看着他疾步而来,顿时停住了脚步,眼眶都红了。
待人走到跟前的时候,才委屈的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委屈得活像是被扔在家里边好些年的小媳妇。
方长霆的心情是激动的,但目光却是柔和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本王一赶完岭南的失误便立刻赶回来你们了。”
目光从温软的身上转到了她怀中的小丫头身上,便也顺手温和的摸了摸小丫头小脑袋。
小暖儿抽抽搭搭的转头看了眼忽然出现陌生人。可只是看了一眼后便立刻转回了头,蓦地用力抱着娘亲的脖子,生怕自己娘亲被抢走一般,既是委屈巴巴的又是奶凶奶凶的霸占着自己的娘亲。
小暖儿的反应让方长霆的脸色一僵,默了半晌后才看向温软。不确定的问:“本王是被她嫌弃了……?”
温软:“……”
方才所有酝酿好的情绪,全部这小丫头给坏了。
生怕骁王以为是他不在的时候,她在小暖儿的面前说他的坏话才会让小暖儿不待见他,所以立即摇头否定:“我没有在她的面前说殿下你的坏话!”
方长霆默了一息,微微皱眉,“本王觉得,比起你在她的面前说本王的坏话,现在该在意的是她不记得本王是她的父王了。”
毕竟他去岭南的时候,小暖儿不过才一个多月大,如今都已经会爬,对他的记忆可谓是浅之又浅。他这个父亲在她这个小丫头的眼里估计都比不过这院子外看守的侍卫!
温软闻言,低头看向靠在她胸口前抽噎小丫头。
小暖儿这副模样,或许因为方才她一听他回来了,连孩子都没顾上就差点跑出来,所以她才会这般的黏她,从而不理会他。但问题是她该不该和骁王说呢?
这问题在她,可她不能说呀。她对自家殿下折腾人的法子了如指掌,更别说这大半年不见了,就是她也有些想了的,可一回想起去年在天泉山庄那温泉的三日,她这心里慌慌的。
所以她打死都不能说是她的缘故,小暖儿才不搭理他的!
拍了拍小暖儿的背,轻声哄道:“小暖儿乖,这是你父王,最疼你的父王呀。”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能不能听得懂,但却是搂得更紧了,还发出小猫呜咽的轻哼的声音,既是委屈又是可怜。
温软轻轻的顺着她的背。同时抬起头,为难的看向方长霆,“许是因为殿下你风尘仆仆,姿容不佳所以才会吓到小暖……殿下你别误会,殿下你在我的眼里无论怎么样都是最好看,最为英俊的!”
眼神坚定,半点没有一丝作假的痕迹,若不是在去洗漱之时看到自己的尊容,方长霆还真信了她的话!
温软的嘴,果然都是骗人的鬼。
因着一心念着她们母女俩,所以一路快马加鞭。半个月都没有投栈,皆是风餐露宿,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脸上的胡子没刮,衣服也沾上了尘土,整个人看上去颇有几分像雷阵蓄着大胡子之时的样子。
又糙又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