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瞥一眼白秋灵,略带嫌弃地往后退几步,遂看向江陵侯冷声道:“江陵侯威望极高,找几个教书先生想来不难,这辰先生虽是本王请来教导表弟的,却不是教书先生,没有义务帮侯爷教导所有儿子。”他突然想起什么,又说:“这就是那姨娘的女儿吧,果然没有大家千金风范,一股小家子气。上次故意往男人怀里撞,这次不请自来,看似为弟弟前途着想,目的为何不言而喻,江陵侯的家教真好。”
江陵侯被说的又羞又愧又恼,含着怒意的眸子看向白秋灵:“放肆,还不赶紧下去。”
白秋灵泪眼汪汪,偷偷瞄一眼祁王,又看向江陵侯,欲语还休,最后咬着唇说:“祁王殿下每次来,都去姐姐的院中,虽是自家兄妹,却也要避嫌的。灵儿最近偶然听闻京城传言,不得不如实告知爹爹。”
“京城传言?一个闺阁小姐如何听闻京城传言,怕是自己编排人吧。”祁王一眼便知白秋灵打什么主意。
白秋灵忙跪下,泪如雨下道:“爹爹,真不是女儿故意编排姐姐,是秋意的表哥说的,他是府中采办的小厮,经常去外面,外面有什么趣事,回头总要说说。爹爹要是不信,尽管去打听便是。传言,传言说祁王殿下三天两头往江陵侯府跑,是看上了姐姐,欲娶姐姐为正妃。不然祁王殿下已过弱冠之年,为何不娶亲,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睛,女儿不得不禀报。”
“这可关乎本王和梧桐的清白,你居然当着外人的面说,都道家丑不可外扬,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祁王居高临下看着白秋灵,语调平平,却给人无限压力。
江陵侯忙让人送辰先生回去,又命下人们关门离开。
“现在关门也迟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知道了,想来侯爷家风甚严,不会传出去流言蜚语。”祁王面露讥讽道。
江陵侯连连赔罪。指着白秋灵,气得胸口起伏骂道:“你个孽女,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要是想不明白永远不要出来。”
祁王笑:“俗话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白二小姐是不想嫁什么好人家了。”
白秋灵惊惧,瘫坐在地上,抬头看向祁王,泪花带泪的脸惨白惨白的,她从没想过白梧桐的名声不好,会连累她的婚事。
“蠢货。”祁王骂了一句,侧脸对江陵侯说,“这件事一定彻查,如发现有人故意造谣生事,休怪本王无情。”说着,背着手离开。
江陵侯跪下:“是。”等祁王离开后,江陵侯先惩治白秋灵,又派人去查谣言的事。
梧桐得到消息时,白秋灵已被关进了祠堂。喜鹊和飞鸾非常生气,说白秋灵恶毒,竟然想污蔑梧桐。梧桐却不甚在意,白秋灵是个闺阁小姐,纵然散播一些消息,也不会弄得满城风雨。
一个时辰后,江陵侯书桌上多了一份资料,是关于流言的,没想到弄得人尽皆知了,那些人怕得罪江陵侯府和祁王府,不敢实话实说,隐晦说祁王有意娶梧桐。
这不仅仅有白秋灵的手笔,还有周家的影子。他们想退婚,他们为退婚找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郑氏去世后,周家夫人曾上门看望白老夫人,没有流露出退亲的念头,这次为何想法设法退亲呢。
江陵侯百思不得其解。周夫人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郑氏去世后,周夫人嫌弃梧桐,觉得梧桐虽是嫡女,却身份尴尬,又有两个弟弟需要拂照,更觉梧桐是麻烦。虽是皇后的外甥女,得皇后看重,可皇后又不如夏贵妃得宠。
夏丞相乃当朝一品,夏家人在吏部当差,将来升迁派任,还不是吏部说了算,所以周夫人动了退婚的念头,欲娶夏氏的女儿。她听说祁王经常出入江陵侯府,忽然灵机一动,找人散播祁王欲娶梧桐为妃的念头。就算周家去侯府退亲,也是名正言顺。白梧桐名声坏了,谁家愿意娶,白梧桐又被祁王殿下看上,谁敢和祁王争。
本来已经想好了,事情也做下了,又传出皇后得宠的消息。祁王殿下是嫡长子,继承皇位名正言顺,要是祁王殿下登基,皇后变太后,以皇后娘娘对梧桐的宠爱,周家势必沾光,流言已出,周夫人摇摆不定,到底退婚不退婚?
没等周夫人想结果,丫鬟们来报,说江陵侯府白老夫人下帖子,说得了新茶,连皇后娘娘和皇上都赞不绝口。三日后请周夫人和周少爷品茶。
周夫人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应声而碎,茶水溅在绣花鞋上,浑不在意,慌忙问:“谁,谁下的帖子?”
莫非江陵侯府已经知道,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这件事情她做的隐晦,别人怎么可能知道。身边的嬷嬷重复一遍,说是江陵侯府白家下的帖子,让夫人和少爷去品茶。
周夫人低头沉思一会儿,问:“嬷嬷,你说咱们去还是不去?”不去的话,显得心虚了。
“夫人为何不去,一则侯府未察觉咱们要退婚的意思,二则就算察觉,那些流言蜚语跟咱们周府有何关系,您别自个儿吓唬自个儿。”李嬷嬷一面说,一面蹲在地上捡碎裂的茶碗,又喊丫鬟进来收拾屋子。
“那咱们就去看看,探探白老夫人的意思。”周人道。
掌灯时分,江陵侯府安寿院已然点灯。白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捧着一碗茶,递到嘴边随意抿一口,瞥眼看向江陵侯,最后叹息一声:“那周家不愿意结亲,咱们家也不上杆子巴结,我已下了帖子。三日后请周夫人和周少爷家中品茶,到时拿出证据,提出退婚,也能挽回一些面子。”
“母亲说得极是。”江陵侯接过茶杯,放在桌上,又问,“母亲近日身子如何,睡得可好?”
“挺好的。你无需管我,管好你的好儿女就行,一家子骨肉亲情的,非要做些污蔑姐妹姐的事情,也幸亏梧桐大度知礼,不和她计较,不然家里成天乌烟瘴气的,还是个家吗?”白老夫人皱眉说。
江陵侯忙起身反省:“儿子一定严加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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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闻晏相求,冯氏离府
白老夫人摆摆手, 皱眉道:“去吧, 去吧, 孩子身子要紧。”
江陵侯作揖告辞出来,跟着秋意去了祠堂。
梧桐看不上白秋灵矫揉造作、装病骗去江陵侯的心疼,理也不愿理会, 早已吩咐院中的人,掩门休息, 等夜深一些, 她乘着金儿离开梧桐居, 不多时,便落在闻晏院中。
闻晏依然坐在廊檐下, 望着深邃的星空,见梧桐来了,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梧桐落在闻晏身旁,轻声喊道:“闻晏哥哥近日可好?”
“很好, 桐儿过得也不错吧, 脸色红润了些。”闻晏伸手摸了摸金儿的头, 侧脸看着梧桐, 道,“咱们金儿最近可威风了, 闻晏得好好奖赏金儿才行。”
金儿抬头看向闻晏, 用头蹭了蹭梧桐的腿,有些撒娇。
“它怎么威风了?”梧桐虽然知道些,却不知道具体过程。闻晏简单叙述一遍, 梧桐抱着金儿连胜夸赞:“咱们金儿真威武,不愧是神鸟儿。金儿保护闻晏哥哥有功,回去后咱们尽情的玩耍,好不好。”
金儿鸣叫一声,显得特别欢快,展翅飞到梧桐树上,栖在上面,开始闭目养神。
梧桐望着金儿摇头,笑道:“真是只傲娇的鸟儿。”说着,环伺周围不见司琪,问:“司琪呢?”
“去照顾小四小五了。”闻晏回答,停顿片刻后说,“辰先生在侯府可还适应。”
“我没有见到辰先生。表哥对他尊重有加,父亲定会厚待他。”梧桐说着,剥了一个橘子递给闻晏,道:“闻晏哥哥现在分家了,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就这两天。”闻晏顺势抓住梧桐的手,问:“跟我一起走,好吗,子枫已有了师父,可以保证他的安全。你父亲并未娶郑芸为妻,皇后娘娘既已知晓此事,定不会让郑芸进江陵侯府,说不定已经安排郑芸的婚事了。刘氏已下了牢狱,摊上人命官司,就算郑家打点,刘氏也得死。我知你担忧你的小弟,咱们离开定带着他,闻晏哥哥从不食言。桐儿跟我一起走吧,闻晏哥哥求你了。”
梧桐低头不语,不知如何回答闻晏的话。她一个大家闺秀,侯门嫡女如何能离开。一旦离开,京城还不得乱套了。
“咱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名声那些东西,似乎不重要,只要你过得恣意顺遂,什么都不重要。”闻晏又道,“况且,我已经想好了对策,你无需担心,只要你离开京城,周家势必退亲,也解了你我的后顾之忧。”
梧桐想起周家的事,抬眸问:“周家散播谣言,说祁王殿下欲娶我为正妃,背后可有你指使?”不然消息怎会传的这样快。
“桐儿就是聪慧。”闻晏笑着道。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梧桐始终没有答应闻晏的要求。
等梧桐离开,闻晏坐在轮椅上怔怔地望着天空。梧桐必须跟自己离开,留在京城变数太多,谁知道江陵侯府会不会突发奇想,把梧桐定给别人,到时他后悔莫及。好不容搞定一个周家,闻晏不希望再出现李家张家的。
闻晏起身回屋,洗漱后脱了衣服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直到东方发白才睡着。梦中,梧桐身穿大红色新娘服,笑语盈盈被一个男子拉着手,闻晏生气、愤怒、后悔。朝那男子看去,竟是闻珏的脸庞。闻晏猛地坐起来,发觉是一场梦,深呼吸一口气,抬手摸了摸额头,额上竟然渗出汗珠来。
“梧桐必须离开。”闻晏似乎喃喃自语道。一语未了,听见司琪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站在门后道:“少爷醒了吗?”
“进来吧。”闻晏掀开被子,撩起帐幔下床。司琪笑着推门进来,想起昨日时,愁眉不展问:“少爷,昨晚上那边又叫嚷起来,咱们什么时候离开?”整日听见夏氏指桑骂槐的,心里烦闷地很。
闻晏自然知道那边指的夏氏,冷笑说:“她越想赶我走,我越不走。”
那日震慑夏氏和闻胥,他们暂时不敢招惹自己,少不得去母亲院中,含沙射影说了些酸话,母亲昨晚定没有休息好,看一眼司琪说:“一会儿你去母亲院中,让母亲收拾收拾,尽快搬出去。先去外祖父家住两天,我随后就到。”
冯家被罢官后,举家迁移,回老家去了,京城的府邸虽有人照看,却无人居住,也并无荒凉,冯氏经常派人打扫,就想着有朝一日,父兄能回来。
司琪应了一声,说一会儿就去,省的在国公府受气,又道:“四少爷,五少爷怎么办?”
“让他们到我院中来,看谁敢小瞧了他们。”闻晏边洗手边说,面色平静,声音带着冷意。
冯氏当天便搬出了国公府。
搬家时,夏氏想嘲讽几句,无奈闻老夫人一直陪着,王氏含泪相送,夏氏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命人看好国公府的东西,要是丢了一件两件的,全让奴才们赔偿。
“你看好自己院中的东西,除了你的嫁妆,这国公府的东西,哪一样是你的?”国公夫人心里不顺,说话带着怒气,双眸瞪着夏氏:“如今你也如愿了,该心胸宽广一些。何必说些不招人待见的话。庶女就是庶女,上不得台面,台子搭得再高,也不是个角儿。”
夏氏自从进门,闻老夫人从未说过如此难听的话,还当着冯氏和妯娌的面,下人们也都在场。当即脸涨成紫色,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委屈地看着闻老夫人。
闻老夫人冷哼一声,嫌弃地说:“谁给你气受了,你嫁进闻家十几年,我可以拿过婆婆的款儿,让你立规矩伺候?还不是你自己,整日叨登事儿,看晏儿不顺眼,挑唆闻胥训斥他,连小四小五这两个痴痴傻傻的,你都觉得碍眼,又不是花你的银子养着。我闻家的孙子,就算痴傻也是宝贝儿。容不得你说三道四。你看晏儿娘不顺眼,觉得她碍着你,如今人都走了,你还落井下石?你不出来送,也没人说你的不是。你偏出来,还说些个风凉话,国公爷怎么没休了你。这夏家的女儿,我们闻家当真要不起,赶紧让夏家领回去吧。领回去。”说着,闻老夫人哭起来。
夏氏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跺着脚狠狠地瞪了冯氏一眼,领着丫鬟婆子走了。王氏也看不惯夏氏,喊道:“世子夫人别走啊,万一少了什么,可怨不得那些个奴才,都是您自个儿没看住。”随即虚扶着老太太,安慰说:“婆母,您别哭,您这一哭,我大嫂心里更不舒服。”
胡嬷嬷慌了,拿出手帕替她擦泪,安慰道:“老夫人就算舍不得夫人,也不能现在哭,让夫人怎么安心的走。”
闻老夫人抓着冯氏的手,哭着道:“晏儿娘,你是个好的,我们闻家对不起你,你走吧,走了别再回来了。要是遇到好人家,告诉老婆子一声,老婆子给你备一份嫁妆。孩子,去吧。”说完,扶着胡嬷嬷走了,再待下去,她会拦住冯氏。
冯氏流泪满面,只顾着点头,话都说不出。
等闻老夫人走了,王氏拉着冯氏的手,塞了一沓银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几个侄儿的,嫂子先替他们收着,晏儿的腿需要吃药,小四小五也需要银子,嫂子这一去,咱们姐妹俩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也许这辈子就见不到了。就别跟我客气了,女人和离了,不容易,总得有银子防身才行。”说着,王氏的眼眶也红了,拿出手帕,擦了擦继续说:“在外面有个难处,一定要给我们说,我和闻润一直把你当亲人。”
冯氏攥着银票,哭出声:“谢谢弟妹,等晏儿他们好了,定会谢你和他叔叔的大恩大德。”
“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嫂子赶紧走吧,不知那夏氏还出什么幺蛾子。”王氏含泪笑着说。
冯氏带泪答应了,领着自己的丫鬟婆子出了国公府。
一晃神,两日过去了,这日,白老夫人请周夫人和周栋喝茶。周夫人本想推辞不来,想着如果真不去,倒显得心虚了。遂带着周栋到江陵侯府,此时已午时了。白老夫人也不恼怒,热情款待周夫人母子,还吩咐枫哥儿陪着周栋四处逛逛。
安寿院,白老夫人坐在上首,笑嘻嘻地看着周夫人说:“周夫人觉得这茶如何?”
“甚好,甚好,得皇上和皇后娘娘夸赞,焉能不好?”周夫人端起茶,抿一口,放下茶杯又问:“不知这茶是那里来的?”比他们平时喝的茶好,如果待客用,定会争光。
白老夫人听了,眉梢带笑,道:“说来也巧儿,我那没福气的儿媳妇去世后,梧桐忽然得了一只鸟儿,名唤金儿,怎么赶也不走。梧桐只能养着,没几日功夫,便发现了金儿的特别,那傲娇的小东西,竟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这茶叶,还有送到宫里的金鲤鱼,都是金儿找回来了。祁王殿下对金儿喜欢的不得了,经常到府上来,没事儿逗弄逗弄金儿。你也知道祁王殿下好鸟,这京城人尽皆知。因为这事儿,皇后娘娘没少数落祁王殿下,可咱们祁王殿下就好这个,时间长了,皇后娘娘也就遂他了。谁知竟和金儿投缘了。”说完,呵呵呵地笑起来。
周夫人听到祁王殿下,心里咯噔一下,怔怔瞅着白老夫人,应几句话。
白老夫人端起茶杯,喝一口茶,继续道:“早知道你有空,那日得了金鲤鱼,就应该请你们一家过来。这金鲤鱼难得,喝了那鱼汤可强身健体。”
“是我们没福气。老夫人想着我们,也是我们的造化。”周夫人答应着,对金鲤鱼汤不了解,觉得白老夫人夸大其词了。
白老夫人含笑点头,别有深意的眸子看向周夫人说:“我记得令郎今年十七岁了吧?”
周夫人答应一声:“是,亏老夫人还记得,可不就是十七岁了,别人家十七岁已成婚了,他还像个孩子一般。”
白老夫人笑道:“十七岁是该成婚了,也怪我们梧桐没福气,去不了你们周家了。”
周夫人听了惊诧,看着白老夫人说:“老夫人何出此言?”还是江陵侯府知道了什么?
白老夫人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递与吴嬷嬷。吴嬷嬷接过,递给周夫人。
又听白老夫人,道:“你自己看看吧。一是为了咱们俩家的颜面,二是我老婆子年纪也大了,不愿意追究,可终究是你们周家不厚道,不愿意娶我家梧桐,直接言明即可,我们家是那赖皮破落户,扒着你们周家不放?为何用下三滥的招数,污蔑我的梧桐。你污蔑梧桐到也没什么,你们周家权势大,我们家不追究就是了。可堂堂皇子也是你随意污蔑的,我想问问你,周家有几个脑袋想被砍?”语调平平,却让周夫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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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侯府退亲,秋灵落水
周夫人坐在椅子上, 感觉椅子上放了炭火一般, 做也不是, 站也不是。双手拿着纸颤抖个不停,险些掉在地上,胆战心惊瞅一眼白老夫人:“这, 也不知道是谁污蔑我们家,我们断不会退亲的。”
“白纸黑字, 还有证人, 非要对质, 周夫人才承认?如果到那时候,谁的脸上都不好看。”白老夫人说, “今儿叫你来,就想把这件事说清楚,既然周家不愿意娶梧桐,我们家也不勉强, 把婚书退回, 信物归还, 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咱们两家也还是世交。”
话虽这样说,以后是否来往, 还需掂量掂量。周夫人这样的婆婆, 不好相与,梧桐嫁进周家也吃亏,幸亏早些发现周夫人的为人, 不然要赔上梧桐一辈子。
周夫人无法,只能同意,说会归还定亲信物和婚书,并让周老夫人保密,这件事到此为止,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白老夫人知周家的担忧,答应保密,绝不告诉祁王殿下。如果祁王殿下自己查出,周家只能自求多福。周夫人讪讪答应,无心品茶,提出告辞。这时一个丫鬟来报,说白秋灵落水,被周家少爷救了上来,侯爷此刻在秋灵轩,请周夫人过去一趟。
周夫人听了这话,刚刚站起来,又跌坐在椅子上,怨毒的目光盯着白老夫人:“原来,这才是你们侯府的主意,不嫁嫡女,嫁庶女,我们周家绝不允许庶女当正妻。”
白老夫人冷眼看着周夫人,不紧不慢道:“我们白家的女儿不嫁你们周家,一群狼心狗肺、黑心肠的东西,梧桐去不得,秋灵也不能去。就没见过未来婆婆给未过门的媳妇儿泼脏水的,也就你们周家独一份。我看是你儿子见我孙女貌美如花,动了歪心思。秋灵落水,我江陵侯府那么多婆子丫鬟,何须一个外人来救。听闻,周栋小小年纪,已有两个通房,就等着正室进门,抬了做姨娘呢。大户人家,谁家正妻没进门,就准备抬通房做姨娘呢,小小年纪不说奋发读书,考取功名。却深谙闺房之乐,岂是大丈夫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