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韦凝之猝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茶盏倾倒,湿了一双衣袖。
薛筝皱眉挣了挣,反挣得他站起身,将她拉近至眼前。
凤眸微眯,冷笑道:“这么几句花言巧语,就哄得你收心做个贤惠妇人了?”
薛筝顿时心中了然,嫣然笑道:“是啊!”
韦凝之面色一沉,突然用力将她一拉,随即吻住她的唇。
薛筝……
薛筝狠狠咬了下去。
韦凝之吃痛松开了她。
薛筝更痛,痛得扶桌弯腰。
这厮是没看到两人之间还有一张茶桌吗?就这么大力拉着她撞上茶桌,还堵着她的嘴让她喊不出痛!
薛筝正想抬头骂人,突然被人掐腰举起,狠狠撞在墙上。
旋即,他低头迫近。
薛筝屈膝撞他,被他用腿压住。
“韦凝之!”薛筝怒目圆睁。
韦凝之勾唇一笑,道:“那天未尽之事,是不是该继续一下?”说罢,再次吻住她。
腰侧撞痛的地方被他用力掐着,唇齿间有血腥味弥漫开。
她用力睁大眼,企图找机会再咬他一口,非得咬下他一块肉,才能解她此时心头之恨。
无能为力之恨。
但她没有找到机会。
因为韦凝之很快停了下来,就这么咫尺之隔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泪光颤动却死忍不落的眼睛。
“如果那天没有被打断,你早就是我的人了!还想嫁给别人?”他低声说着,抬手去摸她的眼睛。
薛筝狠狠拍开他的手,仰起脸,连吸几口气,将泪渐渐忍了回去。
“是不是齐国公想要你入东宫?所以你同萧琢一拍即合、各取所需?”韦凝之问道。
薛筝面色一沉。
这些要是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见太子?
“不是!”她冷笑道,“我就是喜欢萧琢!”
韦凝之面色冷极:“你猜萧琢能不能活着出诏狱?”
薛筝虽坚信合东宫、萧氏之力,能保萧琢安然,但听着这话还是觉得刺耳,正蹙眉欲驳。
却在这时,门外急叩,仆从慌报:“郡君,御史台提审萧五郎,用、用刑了!”
薛筝勃然变色:“韦凝之——”
……
此时,做坏事不留名的池某人正拿着新鲜出炉的诸王妃名单,蹙眉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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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萧琢出狱
黄昏,常乐坊池宅。
池长庭翻身下马,一边往里走,一边和平时一样问道:“姑娘在干什么?”
仆人答道:“姑娘去东宫了。”
池长庭脚步一停,脸色沉了下来。
这姑娘越来越不像话了!
距离大婚只剩一个月了,还往东宫跑!这么迫不及待吗?
气死他了!
“回来叫她来见我!”池长庭冷冷一拂袖,回了书房。
才进屋坐下没多久,池棠就回来了。
“你又去东宫干什么?”池长庭沉着脸质问。
池棠的脸色也不好看,一边迈着着急的步子进屋,一面忿忿道:“爹爹你知道了没?御史台对萧五叔用刑了!”
池长庭身形微僵,点点头,“唔”了一声。
“都还没开始审理,谁给他们的胆量对五叔用刑!还好当时阿彤也在,把消息送了出来……我本来想去诏狱看看,但是萧家、薛家的人都到了,我就没进去,改去东宫了……太子殿下也还不知道是谁——”池棠越说越气,不自觉攥起拳头挥了挥,“爹爹!你说究竟是哪个奸人要害萧五叔?”
“咳咳咳……”池长庭突然呛得直咳。
池棠忙上前顺他的背。
池长庭缓过气来,瞪了她一眼,训斥道:“还什么都不了解,就知道是奸人了?”
池棠嗅出一点不对劲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父亲大人一阵,悄声问道:“爹爹,不会是你干的吧?”
池长庭理直气壮:“苦肉计你懂不懂?”
池棠想了想,问道:“苦肉计你告诉太子殿下了吗?”
池长庭从容饮茶:“太子日理万机,这么点小事不必打搅他!”
池棠蹙眉道:“你谁也没打招呼就把萧五叔给苦肉了?我们还都以为是韦凝之或者高家的人干的!”
池长庭呵呵一笑。
这样以为就对了!
池棠眨了眨眼,再次小声询问:“爹爹,你不会就是要诬陷他们吧?”
池长庭眉心抽了抽:“用在亲爹身上的词能不能好一点?”
池棠“哦”了一声,问道:“爹爹,你嫁祸给他们是不是想让晋陵公恨上他们,再也不跟他们为伍?”
池长庭欣慰点头。
虽然当时没往这方面想,但是女儿这么会为他找解释还是很值得高兴的。
“可是你这么快就把韦凝之钉死不好吧?我们跟韦夫人的关系还可以,我觉得韦凝之也许还能挽救一下。”池棠道。
“我自有主意,”池长庭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语气微顿,吩咐道,“明天你和兰泽一起去探望萧五!”
这是应当的,池棠听话点头,紧接着,又听到他说:“顺便告诉他,两仪殿中传出了诸王正妃名单——”
“是谁?”池棠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顺便?
池长庭笑了笑,道:“蜀王妃么,还是定了萧家那个小姑娘!”
池棠一听就急了:“爹爹——”
“急什么?”池长庭悠悠道,“只是传出消息而已,还没定下来,这个时候传出消息正合适,萧家人都在气头上,打了他们的人,还想娶他们的女儿?说不定一气之下,兰泽的机会就来了。”
萧氏原本想全族苟着,表面保皇,实际上也不敢得罪东宫。
但现在族中最优秀的子弟被阴了,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就是池长庭也不敢保证。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先发生点什么的并不是萧氏。
翌日,池棠和池兰泽去探望萧琢,正说到蜀王妃人选时,突然来了一名红衣内侍,称两仪殿召见。
池棠不放心跟了进去。
两仪殿中,跪着一位她意料之外的人。
“萧舍人并未杀害赵王!”
“那晚我一直同萧舍人在一起,萧舍人所领的禁军,是我盗了家祖父的印信借来的——”
而萧琢领禁军的目的变成了忠心护驾。
这种鬼话自然没人会信。
但是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不在场证明。
这一场殿审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才散。
众人三三两两走出宫门。
池棠因为等东宫步辇,反倒落在了最后。
前方萧琢一袭白衣,墨发披散背后,在兄长萧镂的搀扶下脚步虚浮地走着,看着我见犹怜。
池棠有些心疼,悄悄问身旁的太子殿下:“萧五郎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
李俨淡淡道:“只是背上打了两鞭子——”
话音未落,池太子妃就“嘶”了一声,好似被打的是她似的。
“鞭子很疼的!衫衫就被打过……”池棠更心疼了,“殿下让商大夫给他拿点药吧?”
太子殿下不想说话。
池棠没有注意到太子殿下的小情绪,眼看到宫门了,忙道:“停一下,我还有话要跟萧五郎说!”
待下了步辇,却瞥见宫门外薛筝翘首等候,又将脚步收了回去——
……
薛筝一见萧琢就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
“多亏谢大姑娘作证……”萧琢神色复杂地回头看了一言。
谢婉还远远落在后面,搀扶着与她一同进宫的冯翊大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