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我跟她见面吗?”路晁开着车,准备找个地方吃饭。
“见个面能怎么样。”再说你都跟我报备过了,这个时候吃醋,多不好意思。
路晁从镜子里偷瞄了一眼舒雨,化着平时很少化的眼妆,穿着平时很少穿的高跟鞋,偷偷抿了嘴一笑。
“明天去试礼服。”舒雨不自然的揉了揉眼妆,自己好像弄得太隆重了,不能让他看出来。
“我也有吗?”路晁感兴趣道。
“傻瓜。”舒雨捏了捏他的脸。
舒雨的别墅里,路晁有些不满的看着不请自来的舒雅和许然,一脸不爽道:“你们来干什么?”
“小子,叫声姐夫来听听。”许然总算守得舒雅松口承认他的身份,不得瑟一下,怎么对得起他的人设。
路晁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慢腾腾道:“原来,你跟舒雅在一起,就是为了让我喊你姐夫啊。”
舒雅“嗯”了一声,将头转了过来,许然吓得两只手举在胸前使劲晃,“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许然,你跟我说清楚。”舒雅越想越觉得,许然还真有可能干得出这种事。
“是他诬蔑我,我真没这么想,要不然这样,我不让他喊我姐夫了,行吧。永远不喊,一辈子都不喊。”许然对着舒雅发誓。
路晁翘着脚,一脸轻松。
忽然,路晁不动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脸激动的看着二楼的方向。
舒雅也和许然在争吵中回过神来,舒雅捂住嘴,许然张大嘴。
路晁一脸激动的走上去,伸出手将她牵住,感觉到脑子晕沉沉的,赶紧吁出一口气,感情刚才憋住一口气,差点忘了呼吸。
一路扶下来,人走到一楼,肩膀上的霞披,还铺在楼梯中间。
舒雅的手按在胸口,她看过设计图,可是当设计图变成成品,还是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婚纱整体为大红色的中式风格,却又并不是完全的中式,而是重新进行设计。一改中式礼服的厚重,而是加入大量欧根纱从整体上变得更加轻盈。
但凤冠霞披却一样不少,头上是纯金打造的凤凰头冠,上嵌红色宝石,两侧垂下的黄金流苏如同水波一样轻轻荡漾着。
可拆卸的披肩上绣着牡丹的金色图案,披肩上垂下和头饰同款的流苏。裙摆用的是西式礼服的大裙摆,锻带垂下,绣着金色的凤凰。披肩上还连着三米长的霞披,上绣祥云团纹,牡丹富贵,龙凤呈祥,夸张耀眼的同时,又精致到了极处。
一身装扮,只有金红两色,却一点也不俗气,反倒让人生出一种大气磅礴之感。
“感觉我娶了一位皇后。”路晁终于回过神,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
许然捂着脸,“没见过这么吹捧自己的。”舒雨是皇后,那他是什么?
路晁朝后踢了一脚,准确命中许然的膝关节,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不是说还有路晁的衣服吗?”舒雅想起来了,许然立刻忘了膝盖上的伤,跳着叫着要看。
路晁穿着黑色绣金色龙凤呈祥图案的长袍出来,交领腰封宽袖,竟然半点不违和。就连许然都有点看呆了,“还真是……”
舒雅看了看路晁,再看看许然,使劲在许然的腰上捏了一把,“你要是继续这么胖下去,结婚的时候穿这种礼服,就是个现成的冬瓜。”
许然矮倒是不矮,只是这种礼服太考究身材,没有蜂腰长腿想穿出丰神俊朗的感觉太难了。不像西服,只要合身多少能遮挡一下身材。
中式婚纱为主婚纱,另有一套西式白纱,为了避免喧宾夺主,用的是一字领的鱼尾裙式样,款式简洁重点在于剪裁,最后一套是莉莉丝今年的新款礼服,蓝色深V领的篷篷裙大礼服。超级梦幻的仙女服。
在舒雨的心里,她就是一个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而水晶鞋在她心里,代表着她的新生。
后头两套礼服,路晁配了一套中山装,一套西装,也跟着过了一把换装瘾。
而此时,金阳也终于经历完高考,正在家里小心翼翼的估分。外公外婆得知阳阳肯定能考上大学,便开心的四处炫耀,至于是什么样的大学,他们并不在乎。倒是金明天急的团团乱,四处打听消息,想给阳阳填报一个最不浪费成绩的大学。
路英来问了几次,确定金阳不去国外念书,颇有些可惜道:“我们的留学中介,路子越走越宽,整天帮外人,倒是自家人没沾上光。”
留学中介收取高昂费用的同时,也确实让很多出国无门的学生,少走了很多的弯路。收钱的同时,也收获了极好的名声。偏偏外头人哭着喊着要出国,身边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出国留学不算本事,像姐姐这样,在中国读书去赚外国人的钱,才厉害。”金阳变声期的时候,话就变得极少,等变声过去总算开始恢复原本活泼的性子。
路英在他头上摸了一把,“对,你说有道理。”
舒雨看着弟弟,一脸骄傲。
为了犒劳金阳读书辛苦,在他拿到录取通知书后,金明天决定带着老婆孩子出去旅游。舒雨热情的帮他们规划线路,从美国到欧洲,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来个走马观花。
为此舒雨还单独聘请了肯和一个留学生,让他们做舅舅一家的向导。留学生帮他们翻译,以及和肯之间的交流,肯则是保证他们的安全。
金明天哪里敢离开一个月的时间,舒雨再三保证,她去家电城坐镇,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加上全家人都劝,他也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工作岗位,带着老婆孩子人生第一次出国旅游。
舒雨在家劝外公外婆,“等舅舅回来,我带你们出去玩一趟。”
金外公只是不肯,“我才不出国呢,电视里看得清清楚楚,干嘛非要自己去。”
还是叶爷爷乐呵呵道:“不让孩子们跟着,我跟你们一块去,让助理跟着一块拎个包,扶个拐棍。咱们慢慢走,慢慢看。这几年尽跟着老黄去穷乡僻壤了,听说很多地方发展的不错,咱们也去看看。”
金外公这才笑眯眯道:“那行,老哥哥多少年没回来,是该四处走走。”
叶爷爷的办公大楼刚封顶就卖得差不多了,自己只留下一到五楼,用来招租商场和美食街,以及最高的五层,是留给外孙女的。剩下的早早卖空,还拉了一批人培训,以后进行招租和物业管理。
“我本来是说留这一栋,慢慢租,当个养老金。不过现在想通了,趁我干得动,为什么不多建几栋商业大楼呢?”
卖掉的钱当本金,再贷一些款,就可以继续盖楼。叶爷爷对住宅兴趣不大,唯独对商业体情有独钟,现在中国的城市,普遍现代化程度不够高,政府领导最喜欢高楼大厦,等于是现成的政绩嘛。
所以不存在拿地难的问题,又是爱国华人,去什么地方都是座上宾。于是卯足了劲,准备回老家广常市拿一块市中心的地,打算依样画葫芦。
舒雨给他出主意,“京城是首都,各国的外资企业,甚至各地的政府或是企业最低程度也要在京城留个办事处或是驻点。但广常市不一样,单独一栋办公楼,作用有限。”
“那该怎么办?”叶爷爷现在对建筑起了兴趣,最爱听的就是舒雨这种新的思路和想法。
“可以做一个建筑群,将美食街和零售店铺放在一起,直接落到地面上,打造一个市民休闲娱乐逛街的地方,即能促进就业,也能拉动经济。至少,肯定不缺人气。”有人气就意味着繁荣。
首先在市中心的位置建一个巨大的休闲广场,然后围绕广场做各种建筑,比如修建一个小两层的室内广场,一楼美食街零售店铺,二楼电影院和游戏厅。弄成四通八达四处开门的结构,进出极为方便。
围绕休闲广场剩下的位置,再建大楼,超市加家电城,再招租建商场,商场往上做办公楼。
剩下的位置盖个会议中心,一楼大厅平时办个车展房展,逢年过节办个美食节,楼上几层装修成上档次的会议室,用于租赁。
听完这个构想,叶爷爷一拍大腿,顿时激动了,“这个好,太好了。”
舒雨是顺嘴一说,说完赶紧道:“这投入可不低,到时候燃犀基金给您投一点?”
“好。”叶爷爷恨不得现在就让人出图纸,他相信广常市政府看到他的图纸,肯定和他一样高兴。
没想到,广常市政府陷入了两难,因为同一块地,除了叶爷爷,还被另一家看中了。这一家也不是可以随便打发的,此时号称爱国商人的李香蕉是也。
叶爷爷是爱国华人,而且提交的规划确实十分吸引人,等修建好了,不仅是地标式的商业建筑群,也是政府的政绩,更能拉动就业,促进经济繁荣。
但李香蕉是华人首富,传统的地产商人,过手的项目以及资金之雄厚远非叶爷爷可比。更何况,叶爷爷也只能修建一个商业广场,但李香蕉身上肯定能挖出其他潜力。最终,叶爷爷出局,李香蕉得到这块地。
舒雨得知后,赶紧安慰爷爷,“这么好的创意想法,他们不用迟早会后悔,咱们找别的地方建就是了。您看着吧,用不了几年,他们还得回头来找您。您可端住了,不是这块地,怎么说您都别回去。”
叶爷爷其实没有舒雨以为的那么难过,商业竞争嘛,有输有赢,再说李香蕉的排面比他大,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他也没什么可着恼的。他可没膨胀到以为自己可以和首富较劲,那不是自寻烦恼吗?
不过听孙女的意思,似乎李香蕉拿地有什么蹊跷不成。
“他们专门挑好地方拿地,用自己的身份忽悠当地政府,其实拿地根本不是为了现在开发,而是囤着等涨价。”这是舒雨前世亲眼看到的事,不用什么内幕,普通人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说白了,早期政府用便宜的价格出售土地,并不是图这点卖地的钱,而是希望利用大开发商的优势,把这个项目盘活。带给当地一个地标式的建筑也好,拉动一定的经济发展也好,即造福一方也是政绩,任何时候拿出来说一说,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但李香蕉这么精明的人,会现在拿地马上开发吗?现在开发才能赚几个钱,人家就跟存定期似的,直接把地存起来。至于说政府出台政策限定拿地不开发的举动,他们多办几家公司,倒手就能完全规避,政策根本不可能约束得了像他这样的大商人。
于是这些核心商圈的优势地段,就这么一放十几年,二十几年,一直放到几乎到了天价的时候,这才不紧不慢开始修建。低吸高抛,一来一去利润有多少,想想都可怕。
至于说当地政府,到了二零一零年以后,哪个大城市谁还缺他一栋商业广场,天际线都快跟蜘蛛网一样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说白了,人家只愿意锦上添花,不愿意雪中送炭。有好处的时候说我是爱国商人赶紧黏上来,没好处的时候,立刻就说我是一个生意人公事公办。
叶爷爷听孙女说完对方的策略,才知道有这么回事,不由得扼腕,“都赚这么多钱了,还要干这种事,图什么呢?”
别看叶爷爷在美国度过了大半生,骨子里仍有中国人图一个身后名的想法。
“人家可没拿自己当中国人。”不然怎么说是香蕉呢,骨子里属于中国人的东西,早就洗白了。
叶爷爷摇摇头,家乡虽然将他看好的地给了李香蕉,但也不想彻底开罪叶爷爷,于是又拿了另外一块地,但叶爷爷瞧不上,直接去了隔壁省份。
等舅舅一家旅游回来,就开始准备舒雨的婚礼,等秋收一过,全家人赶回下溪村,就在老房子里办了第一场婚礼。
别说全村人,县里的同学,金明天的同事,还有已经毕业调到省城工作的程燕,全都来了。
一堆人围着舒雨叽叽喳喳,这种婚前在女方老家办的婚礼,是一种小宴,舒雨穿了一套中式的褂裙,将头发盘起,戴了一套雅致的宝石冠,仍是红宝石与黄金打造,只是做成了花苞的形状,没有凤冠那么夸张华丽。但仍然吸引了所有女人的目光,没结婚的嚷着以后效仿,结婚的嚷着自己亏了。
舒雨招待着同学朋友,跟大家说说玩笑凑凑趣,倒是盖萍,看着舒雨的头冠,忽然来了一句,“不会真的是宝石和黄金吧。”
程燕赶紧道:“还是别告诉我们了,省得听了伤心。”
大家听了一块哈哈大笑,只有盖萍盯着舒雨,但见舒雨到底是没有回答,只能撇了一下嘴,将脑袋转到别处。
王露在海城的外资公司,已经做到主管的位置,特意请了假回来参加她的婚礼。言语里满是豪气,看样子已经从最初的辛苦里,熬出了头。
黄会长和爱人坐在院子里和叶爷爷,还有金外公一块聊天。路晁坐在一边陪着,随时倒茶倒水,殷勤周到。
村里人陆续过来,老油头特意跑来感谢金外公,要不是他问一遭,临时改了主意,全家人都得掉进坑里。幸好现在就二个儿子掉进去,虽然亏得鸟干毛尽,但好歹有他这个当老子的在,总不会让他们一家子饿死。
“现在我带着他们四处做工呢,南省是不行了,但别的地方都是红红火火的,哪家工地不缺人。”老油头是真觉得现在的日子有奔头,带着几个儿子就在省城做工,赚的钱也不少,关键还离家近。
“你有出路也带带村里其他人,别的不能干,工地那点事还不能干吗?”金外公上回回来,把村里读过书的年轻人,不论男女都带走了,安排在家电城上班。再就是许了句承诺,但凡村里考上大学的后生,他包全部生活费和学费。
这一回来,可谓是排场十足,乡亲们给面子,他也就越发为乡亲们着想。
老油头想了想,“既然您开口了,那回头就多招几个一起去。”
叶爷爷听到这里,“年后我在隔壁省有个项目开工,到时候,你带着人去找我。”
老油头一喜,果然没有来错,大老板手指缝里漏一点出来,都够他们嚼用的。
家乡的婚礼原本只是想低调的请请乡亲,结果听到消息,不断有人过来。省里的领导因为没有把地给叶爷爷,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修复关系的机会,也带着司机和秘书前去。
叶爷爷全程乐呵呵的,完全没有把这当一回事,领导喝过喜酒走了,路上显得心事重重。秘书不理解,“叶先生虽然好,但终究比不过李先生。”
“建筑公司都知道有个大项目要启动,一个个往这边凑,光咱们眼睛一扫,就有四五家派了人过来。”
看着秘书懵懂的眼神,领导再次一叹,“李先生这边拿了地,公司呢,人员呢,我怎么没见任何一家建筑公司往他们那儿跑。”
“可能,人家有自己用惯的班底吧。”秘书没说完,已经低下头,心里不敢相信,那可是首富啊,怎么可能说了不算。
舒雨办完娘家的婚宴,全家一起飞回京城,在京城举办正式的婚礼。而好友程燕,也和老公一起到了京城,准备在京城旅游正好参加舒雨的婚礼。
别墅的门口,一群女生吱吱喳喳的尖叫,舒雨坐在二楼都听到了,不由得抿嘴直笑,说明他们迎亲的队伍来了。
院子门口又是红包又是唱歌,总算开了院门,大门又关上了。这一次守大门的可没这么好对付,都是舒雨的大学同学,在门里提出各种要求。
伴郎倒是玩的很开心,特别是许然,竟然在伴娘们忘词的时候提醒他们,伴郎团干脆先内哄一会儿,把许然揍一顿再说。
就在大家揍完许然,准备排队跳小天鹅的时候,发现找不到新郎了。许然摸着头,“总不可能悔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