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荞站在那里负手于后,虽然个子比不上那个少年。但那一刻,上位者的气势显露出来,却让那少年在那一瞬间多了一丝连他都惊讶的畏惧。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 萧墨毓∶阿嚏,娘亲想我了。朕要出宫。萧晟∶阿嚏,娘子想我了。嗯,先去把臭小子的房门锁死。
第69章 (捉虫).
那县令公子来这里是有目的的,他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
木荞平静的看着那个一怔之下突然大笑起来的少年。
明明该是肆意潇洒的年纪,却因不该有的贪欲,染了浊气,让人厌恶。
大笑之后, 少年开始显露真实。
"把那颗千年野山参给我,我就放了你们。"
他这个答案让木荞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的目的是野山参。
不过想想,木荞又有些好笑,能让一颗野山参成为权谋漩涡中的羁绊,大抵也是因为
"太后喜欢"这四个字吧。
撇下心中抑郁,木荞盯着那少年的双眼看了一会儿,只看得他心里越来越抓毛,木荞这才冷声一笑。
"放了我们?你以为我们跟那个卫宝峥一样蠢,会信了你的鬼话?"
在他发怒之前,木荞指尖捏着一根银针,漫不经心的在众人面前把玩着。
"你爹叫刘忠良是吧?"
那少年见木荞手中把玩的银针,心中多了几分警惕。此时又从木荞口中听到自己爹的名字,他诧异了一瞬,下意识问道。
"你想干嘛? "
"不是想要野山参? 我要听听你爹给的筹码。"
"嗤!
少年松了口气,发出一声哂笑。这女人说了这么多,还不是为了利?
"你等着。
他朝一个衙役招了招手,不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那衙役眸中浮起一缕阴鸷的亮光后,便离开了。
木荞见他们这个样子, 心中冷意更甚。
一刻钟后,木荞终于见到了穿着一身官服朝此而来的刘县令。
他的官阶是从七品,一个下县的知县。他的官袍上绣着一棵青松。这让木荞想起在选定官服样式的时候,儿子满脸希冀的样子。
蓦然的,木荞觉得那身官服有些刺眼。
但现在不是觉得可惜的时候。
木荞收敛了表情,声音不辩喜怒。
"刘县令,久仰大名。坊间都盛传刘县令爱民如子,清明公正,今日—…呵!"
刘县令被她这样嘲讽,他眸光闪了闪,似有迟疑,却被那少年喊了声"爹",又使了个眼色后,突然变得有些怨怒。
"你一个平民懂什么?本官即便是做了个好官又如何,陛下看不到,我做的再久,依旧是一个从七品的小小知县。相反,那些跟本官同期的同僚,却步步高升,有些甚至爬上了知州。所以,本官为什么还要坚持?"
木荞∶...
她反而是气笑了,"所以就为了所谓的官阶,你就要放弃自己的坚持? 选择杀人越货走捷径?"
那中年男人闭了闭眼,似乎在挣扎。但是被少年揪了揪袖子后,他又像是孤注一掷睁眼。
"本官主意已定,与其在这里默默苦干,没有人知晓,不如去巴结人,入了天家的眼。"
听到他的选择,木荞嗤笑了一声。
"记住你说的话。"
本来她还打算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这一次木荞真的是放弃了这个人。
那刘县令听她这么说,眼皮隐隐跳动着,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抿了抿唇,像是在笃定自己的选择正确似的,重复着,"本官选的没错,唯有这样才能让陛下看到本官的功绩。"
"是吗?"
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男人磁性好听的嗓音带着几分威严,朝牢房里铺散开来。
伴随着他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直到看清了男人的样子,刘县令吓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太上皇!"
萧晟俯视着脚下这个人,眸色冷厉。
"你去年一共查破了100个案子,其中有10多个都算得上比较恶劣的人命案。另外,你遵循上面指令,修筑的河堤,也完成的不错。还有…..."
萧晟一桩桩一件件细数着刘县令的功绩,越说却神情越冷。
"本来朕和皇上念着你的功绩,想等你这边再做出一些成绩后,破格提拔你为知州。"
他顿了顿,瞥了眼木荞,复又收回目光,对着脚下人冷笑。
"谁知你竟如此迫不及待,为了所谓的功名利禄连太后都得罪了。"
得罪太后?
刘县令垂着的脑袋骤然抬起,他像是猜到了什么,转头朝木荞看了过去。
陪着萧晟而来的顾枭已经先行拿到钥匙打开了牢房,萧晟没有理会众人惊诧的目光,朝着牢房走了过去。
在到达牢房后,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朝着木荞伸了过去。语气柔得仿如春天的水,与之前矜贵威仪的样子大相径庭。
"荞荞,我来接你出去。"
木荞∶...
此时此刻,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驳了他的面子的。
木荞只能木着一张脸,慢吞吞走过去,将手放在了萧晟的掌心。
萧晟眉眼染上一抹笑意,在众人或诧异,或牙酸的表情下,牵着她的手,走到了刘县令面前。
萧晟俯视着已经抖如糠筛的刘县令和众人,语气又变得冷厉如刀。
"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们想要陷害的人究竟是谁?"
不用想,刘县令没被吓死过去,都很根源于他心理抗压力强大。而一旁他儿子早就吓得昏了过去。
至于木荞,她被萧晟一直握着手,挣脱不开,明面上又不能拒绝,只能由他牵着。
这就让她很想扶额一叹,本来计划好的事情只能临时改变了。
她朝刘县令的儿子指了指,"去把他弄醒,我要审问。"
这刘县令虽然被他儿子蛊惑,但显然他参与的不够深,想要知道这一切怎么回事,都得问他儿子。
一盆凉水浇下,少年从昏迷中醒来。
木荞站在少年面前,沉着脸。
"说,韦宝峥是怎么死的? 那怪病又是怎么回事?"
少年抖着双腿,支支吾吾半晌,这才将木荞要问的说全。
原来那韦宝峥仗着自己是世子,平时就嚣张跋扈。他作为县令之子,为了不给爹惹麻烦,只能事事巴结着他。
直到昨日。
他们与木荞产生矛盾离开后,那韦宝峥戾气难消,便以他爹管治不善,揍了他一顿。
为了不给爹惹麻烦,他只能受着。
因为韦宝峥对他不满,晚上去花楼的时候没有喊他。他正好不去巴结。
然而到了晚上,那韦宝峥的随从突然过来,说他家世子被歹人所伤,让他赶紧派人去花楼。
世子出事,牵连甚广。他只能听命出门。
然而就在他离开前,一道黑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刘公子难道还要继续被一个蠢货钳制吗?"
其实谁都清楚,在他爹所辖范围内,长信侯世子出了这种事,他爹的官位是要丢了。
就在他绝望无助的时候,那人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那就是将世子的死嫁祸给木荞等人,并用木荞手中的野山参去攀上太后的高枝,这样不仅能解除他们一家的危机,甚至还能凭他爹以往的政绩得到皇上的青睐。
少年的确是被蛊惑了。那个黑影出的计策对他来说,实在太完美了。
其实当他知道韦宝峥想要通过千年野山参去攀上当今太后的高枝时,他就有了嫉妒和怨恨。
明明那个长信侯靠着祖宗荫庇才有了如今的地位,那一家人没有为大景做下任何好事,凭什么加官进爵?
反倒是他爹为官几年,清正廉明,为百姓做了很多,却因为离天家太远,一直得不到升迁。
那个时候他就有了掠夺之心。
少年在黑影的蛊惑下,说服了刘县令,父子俩一起去了花楼,果然那韦宝峥已经死了。
少年拿着那黑影给的东西,趁着人多眼杂抹在了韦宝峥的脖子上。
到了晚上,又偷偷派人去将那天接触过韦宝峥的人全部抹了那种东西。
很快就有人出现了怪病,他这才敢带着所谓的证据来要挟木荞拿出野山参。
不得不说,对于见惯了各种阴谋招数的木荞和萧晟等人来说,这实在是个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栽赃嫁祸。
木荞首先排除了那些人是容成恪的残余势力。毕竟如果要对付她,手段不会这么低级。
但萧晟听那少年这么说后,却紧紧皱着眉头。
他其实跟木荞想法一样,但正因为太低级,却处处透着不合理。
选择让刘县令父子在"太后"面前耍手段,这是巧合还是更大的阴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