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坐姿,这样说话的方式,特别迷人。
夏婷忙转开视线,笑着说,“对。”
她有点不敢看蒋韶南,她每次,一不小心就会被他迷惑到。
红酒不错,是她的才华挣来的,她带着世上没人可以分享的隐秘快乐,喝着自己曾经不懂品尝的美酒。
可是这个年纪的她,到底没有后来十多年培养的酒量。
喝了两杯,头就有点晕了,她不敢再喝。可是蒋韶南很闷,也不和她聊天。
她觉得,应该找个话题和他聊。
电视上在演《乱世佳人》
“你有没有试过,很喜欢一个的感觉?”她随口问道。
他笑了,“你说呢?”
夏婷却走了神,远远近近都是那次,去老何的公司见到何佑嘉,他们坐老何的私人飞机回去。
在飞机上,何佑嘉痴迷疯魔般的看着她,傻笑。那种喜欢,让她纵然此时想起,都印象深刻。
她相信那一刻,那个男孩子一定是真心的。
真心喜欢一个人,想靠近,绞尽脑汁想取悦对方,费尽心机。
她自己为什么没有那种快乐?
她拿着杯子靠近自己,抿了口。
自己犯傻了。
她这种生意人怎么会有呢。
就像今天,纵然知道和家里的问题,可是也无法从心底亲近,这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性格基因。是不是某些感情,注定自己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拥有,所以干脆就不应该想。
“想到了什么?”蒋韶南的声音过来。
夏婷随口说:“想到过去,才认识何佑嘉的时候。”
“哦?”
他清淡应了声,调子拉得很长,隐约有不快。
夏婷笑了,转身看着他说:“其实是想到自己,这次回去,看到季年的父亲和他,还有老何和何佑嘉,人家都像一家人……你说,我和我爸妈为什么不能向人家那样?”
却牟然觉得委屈,“大概我自己不满意这种关系,可是自己又改变不了。”
“知道为什么吗?”他问。
她撑着去看他。
“是因为你太强了。”蒋韶南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夏婷坐着不会动。
的确,现在19岁的她,妈妈敢对着她大声说话宣泄心中不满,但是曾经的她,她妈妈每次见她都无比拘束,最后变得很客套,大家就觉得还不如不见面,彼此都难受。
蒋韶南的手搭在她头上,柔声说,“何佑嘉和季年,都是依附他们父亲,他们父亲比他们强大,父母不吝惜包容子女,而你太强大,你父母无法对你提供这种包容,你又不会迁就人,大家就彼此都尴尬。”
夏婷木讷地坐着:
父母对她的保持距离。
前夫对上她的故作坚强,其实心理上如同被她阉割了般。
还有Steven,完全对她依附般的存在。
夏婷好像终于看清楚自己的人生,有些苦涩地说,“是呀,我想起来了,的确会有那种,别人想抱我都抬不起手臂的情况。”
庞大的格局,举重若轻的人生取舍,会渐渐令周围人都压力巨大。
眼下多了一只手,她微微侧脸,蒋韶南的拇指在她脸颊上滑过,仿佛要擦掉那里不应该有的水迹。
她抬手擦了下脸,自己并没有哭。
“我又没哭。”
“过来。”蒋韶南低低地说。
夏婷以为要和自己说话,没多想靠过去一点儿,却被蒋韶南一下提起来拽上了沙发搂紧怀里。
“这不是有人抱了。”他说。
夏婷有点心酸的感动,头晕晕的,她说,“我今天抱我爸的时候,我觉得他也想抱我的,可是连手都抬不起来。”
“你依然可以抱他的。”蒋韶南说,“你在怕什么?”
夏婷抬手手贴在自己心口,闭上眼,慢慢感受,却什么都没,只有心跳隔着裙子衣料一下一下激烈地跳动。
“……我也不知道。”
她睁开眼,侧头去看蒋韶南,想听听他的高见,却对上他眼神格外复杂,客厅的灯光昏黄,这不是刻意为之,只是她家客厅的灯光晚上一向选这种,舒适恰当适合看电视。
他坐在那里,黑色衬衫两颗纽扣都松着,就看到了他极致性感的锁骨。
她的心猛烈的跳起来,惊觉好久没有这样看过他。冬天,大家都穿得比较保守。
侧开目光,她伸手去端杯子,让冰冷的液体快快冷静自己。
这样在他怀里超级暧昧,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走。
“你在这边,明明可以发展的更好,为什么要在国内?”他问。
她快快地,没过脑子般地说:“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回到这里,圈到的都是资本。但是这个节点,在国内还可以感受一下实体业,以后实体业,会被资本积压的,连呼吸的空间都要没有了……现在这种机会,再也不会有了……不会有了……那种可以创造,建造的快乐。”
感受到脸颊上多了一只手。
她心魂俱碎望过去,蒋韶南的手放在她脸上。
力道温柔,带着种爱不释手又尽力克制的矛盾,好像下一秒又恨不能把她怎么样了。
那贴着她皮肤的手指,毫无逾期的酥麻唤醒了记忆,
那次他来找她,在楼下,伸手过来摸她的头发。
指尖的触感尤在,干燥有力,那指尖贴着她头皮摩挲而过的瞬间,那种让她不可自已的战栗,浑身所有感官都叫嚣着苏醒过来。
一如这一刻。
她觉得口干舌燥,嗓子干涩,仰头喝了两口酒。
喝空了杯子。
理智开始凌乱不堪摇摇欲坠。
心中升腾起欲念的诱惑。
她放下喝空的杯子,听到自己的手链碰在水晶杯上发出细响。
可她觉得蒋韶南有点在引诱她,但又不肯定。
她喉咙发干,吞咽了下,什么也没。
下巴被捏住,他强迫她看向他。
很近。
她心跳如鼓,她闻到自己身上随着动作若有若无的香气,还有自己越来越轻的呼吸,心跳快要炸裂。
“你……”
她抿着唇,他一动不动,就好像什么都不用干,坐着就已经是极致性感的诱惑,只等待她兵败如山。
从那一晚夜总会,后面曾有多少次,她扛过了。
“你不能总这样对我……”她听到自己这样说,声音很颤。
他抬手,干燥有力的手指顺着她后脖颈,轻柔果断地滑过肌肤,到达她后脑,她被固定住。
她感觉到他靠近的气息,
她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裙子角,这样的气息,曾经在那个夜总会里,隔着老远,她都不能抗拒,何况是这样。
她心猛烈跳动忽然让她害怕。
“我困了。”她听见自己发自灵魂的抵抗。
他微微拉开点距离,望着她,那眼神幽深写满情yu泛滥。
她第一次看的这么清楚,这样写满情yu的眼神,怎么可以那么撩人,让她已经忍不住想去碰他的衬衫纽扣。
上面第二颗,她已经选好了。
她转身猛然抓起桌上的杯子,想喝两口冷静。
却忘了杯子是空的。
手上的杯子被轻轻的拿走,他从她的手中,抽走了那支杯子。
她坐着不会动,满脑子是曾经收集的片段,他好看的眉毛,性感的下巴,性感的喉结,性感的锁骨,甚至……他望着她,性感的眼神。
神思,轰然倒塌!
她转身,伸手圈上他的脖子,仿佛带着自己半生的渴望,扑向他怀里。
他却忽然向后闪了下。
她没能亲上。
自尊心差点没忍住瞬间碎成沫。
她迷惑不解地望着他。
就见他,抬手,很温柔,却毫不犹豫地摸着她的唇角:“想好了?”
她微微侧头,长发水波般落下,她侧头准确地锁住了他的唇。
他的手按进她的头发里,天生对他的气息带着臣服,她几乎瞬间没忍住,差点轻吟出声。
天,如果曾经的渴望都是灯火。
那真正被他吻上简直如火山爆炸。
他抱起她,准备往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