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这一世的走向改变,最令人以外的也是郗延。
若按前世进程,郗延应该已经死在了昱州城,而关于郗延的那一条线,因为她不清楚缘由,所以并未去变动过什么……那是谁?是谁改变了郗延的命运……难道有人和她一样也是重生了?
苏宛菱思索着,想要牵出点蛛丝马迹来,但因之前的熏香缘故,她脑袋昏昏沉沉,只能整个人蜷缩在柜里。
她身上的热度还没有消,额上一阵一阵出着汗,呼吸也十分沉重。
外面的人似乎还在说着话,但她已经逐渐听不进去了,脑海的意识逐渐游离,仿佛坠入了一个前世的梦。
这梦格外真实,仿佛是她曾经经历过,却又不记得的。许多画面从四面八方飞速闪来,逐渐拼凑成了一座宫殿……这是前世她所住的棠梨宫。
高巍奕登基后,她就被安置在这冰冷的棠梨宫里,里面的每一寸地方,每一棵树,每一块青石板她都一清二楚。
在梦里,她饮醉了酒,坐在一棵树下。
有人靠近而来,她模糊的抬起头,看到是一个男子的衣袂。
在这宫里只有一个男人,便是已登基的皇帝高巍奕。
梦里的她一心想重新得到他的宠爱……她站了起来,迎身抱住他……她不想被舍弃,好不容易得到了权势富贵,她不想就这样被人遗弃在这样的冷宫之中。
她想要依靠高巍奕,想要重新变回那个高高在上的苏宛菱。
男人身上透着一股淡淡的墨香,这和从前高巍奕身上的气息不同,她醉眼朦胧的抬起头来,却看不清眼前这人的模样。
“别离开我,求求你……”
她伸出手缠住了他的脖颈,慢慢靠了过去,然后吻上了他。
温润细腻,这个吻是从未有过的甜美。
第41章 轻轻撕咬 谭玉书疼得浑身一颤,抱着她……
苏宛菱是被一阵关门声惊醒的。
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仍蜷缩在画柜里, 外面没有了半点声音。
她依旧头晕目眩、四肢僵软,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于是哆哆嗦嗦的抬手推开了柜门爬了出去。
书阁里已经空空荡荡, 高巍奕和耿筠都走了。
她强撑着从画柜里爬出来,跌跌撞撞逃离书阁。但身体里吸入的不少熏香还是让她浑身打颤, 那种一股一股不断涌上来的热度让她根本无法站稳。
赶紧走!赶紧离开这里!
脑海中这个念头一直在不断环绕。
她强撑着往前走, 额上密密麻麻的汗渗过青丝。
“苏二姑娘。”
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让苏宛菱整个人猛地僵住。
她立在原地没有动,身后那声音的主人已经慢慢踱步上来,居高临下看着她:“真是巧了, 在这里遇到你。”
苏宛菱不敢抬起头,她听出眼前这人就是太子高巍奕!他居然还在这书阁附近?
“怎么?苏二姑娘忘了如何请安了?”
声音再次响起,苏宛菱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只猛兽盯上,尽管那人只是平静的站在自己面前。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屈膝给他请安:“殿下安好。”
高巍奕的视线一直落在苏宛菱身上,她看上去实在柔弱,腰身也纤细,而且似乎每次都是一副不愿见到他的样子:“苏二姑娘的那桩婚事,本宫瞧着到现在也无甚变化。”
他一开口, 就给了苏宛菱压迫力。
她咬了咬牙:“我一直在想办法……”
“还是让本宫来助你一臂之力吧。”高巍奕薄唇微微弯起,笑意在脸上, 眼神却是冷的,“也省得苏二姑娘力不从心。”
高巍奕要动手?
“知道九正堂吗?”高巍奕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悬壶济世医苍生, 敌疾黄齑消百病,九正堂的那位梁大夫,就是一直以来为谭府上下医诊的人, 你说若是谭玉书的母亲忽然病逝,他是否要守孝三年才可娶亲?”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耳旁响起。
高巍奕这狗东西疯了吗?!
苏宛菱脸色一白,她急得一下子抬起头,却不料视线忽然一眩,整个人差点摇晃着倒下。
高巍奕奇怪的看着她扬起的那张小脸,原本白皙的面孔不知怎么的仿佛染了一层红,唇色更是艳丽,就好像抹了脂粉一般,与她从前的模样格外不同。
从前见她时,只做着低调打扮,一身老气横秋,从来都低着头,也不肯看旁处一眼;而现在所见,却娇艳欲滴,就好像一朵盛开的花,在自己眼前摇摇欲坠。
他忍不住伸手搀扶了她一把,苏宛菱却条件反射的一把将他给推开。
“殿下。”她声音轻哑,“我身体不太舒服,要先回去了。至于我的那桩婚事,我会自己想办法。”
“病了?”高巍奕被莫名推开,脸色也不太佳,仿佛是被人嫌弃了一般。
“嗯。”苏宛菱竭尽全力应付道,“本来是为了送个贺礼来,地湿溅脏了衣裙,便想进来清洗,但身体实在受不住。”
高巍奕的视线移到了她的裙摆上,果然看见了一片污渍。
他知道苏宛菱花样多,但到底见她这般模样,衣裙也确有污渍,便也没有再为难她,而是抬手召来了耿平侯府的一个下人:“护送苏二姑娘出府。”
“是。”
那下人应下,便引着苏宛菱离开了。
……
耿平侯府外的泥地,轧出一道清晰的辙痕,苏家的马车终于摇摇晃晃离开,而车内的苏宛菱已经浑身虚脱。
她颤抖着蜷缩在车厢角落,身上一股又一股的热潮涌上来,一会儿是炙热,一会儿有是冰冷。
“小姐,我们回苏府么?”
车夫在外面询问道。
苏宛菱没有回应他,她此刻意识已经模糊,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的心脏,不断的在里面鼓动着,又好像一个巨大的梦压在她的身上,她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却发现无论怎么集中精神都无法睁开眼睛。
她痛苦的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是空旷的在车厢中虚晃。
忽然的,她像是握住了谁的手,仿佛是在梦中,又仿佛变得极为真实,她仰起头来,看见谭玉书就跪坐在自己面前,清冷白皙的面孔,薄红的嘴唇,修长的腰身。
“谭……公子……”
她轻轻唤出一句。
帘外的车夫听到里面的人呢喃了一句,以为苏宛菱想要去谭府见那位谭公子,便调转了车头朝着另一条小巷驶去。
谭府,谭玉书正处理从翰林院带回来的公务。
阿武忽然从外面匆匆进来,他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儿:“少爷,少爷!苏二姑娘来了,她的马车就在外头。”
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心海,激起了一道涟漪,谭玉书握着书卷的手一下子绷紧,他抬起了头。
冠玉般的清冷的面孔有了一丝颜色,他看向阿武:“车中之人是……苏宛菱吗?”
“没错,是那车夫说的,苏二姑娘从耿平侯府贺了寿宴后便说要来见少爷呢。”阿武高兴道,他之前一直担心他们二人闹了别扭,“不过苏二姑娘不知道是饮醉了还是怎么的,一直窝在马车中不下来。”
“不下来?”
谭玉书微微垂了一下眼帘:“不下来便罢,她许是路过吧。”
阿武想着或许是小情侣只见闹别扭需要给个台阶,便忙道:“苏二姑娘既然来了,少爷便去迎一迎吧,马车都要门口了,总不能就让人这么给回去了。”
谭玉书不动,也不说话,垂着的眼也不知道是在看书卷,还是在看别的什么。
阿武都急死了,他生怕那苏二小姐等不住自家少爷又生气的离开,正想开口说什么,忽然外头一个丫鬟匆匆进来:“少爷,苏二姑娘她——”
几乎是在一瞬间,谭玉书刷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走了吗?”
丫鬟尴尬的挠了挠额心:“不是,苏二姑娘从马车上摔下来了……她好像饮醉了酒。”
谭玉书不再犹豫,立刻朝府外走去。
阿武忙跟上,心中暗怪自家少爷口是心非。
谭玉书出来的时候,苏宛菱已经被丫鬟们搀扶了起来。他看到她昏昏沉沉的模样,眉头微皱快步上前去,将她扶到了自己怀中。靠近时却发现苏宛菱身上并无酒气,只是她额间发热,身上还有薄汗,意识也确实模糊。
“她怎么了?”谭玉书询问苏家的车夫。
那车夫摇了摇头,也不太清楚。
谭玉书皱了皱眉,还是先将她抱了起来,先进了府中。
苏宛菱整个人挂在谭玉书身上,她修长的手臂缠着他的脖颈,呼吸就在他的发侧。谭玉书白皙的脸已经泛红了,他压低声音道:“松手。”
“不松。”
苏宛菱明明神志不清,却还能回应他。
谭玉书没办法,只能将她先搀扶进屋子里,又命人去取水盆来。
苏宛菱整个人缠在他身上,他想将她放下来,却无果,她埋在他脖颈里,带着热气的唇瓣时不时蹭过他的颈,他的脸,她仰起头看他,眼眸中波光熠熠,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溢出来:“你身上好香……”
「谭公子身上为何总带着香气?」
谭玉书只觉得那个声音像鹅毛一般轻轻拂过耳畔,他呼吸微顿,喉结滚动,却压抑着声音:“苏宛菱,从我身上下来。”
“不下来。”
苏宛菱反而就这样抱着他的脖颈,整个人坐在他的身上,她目光深情,就这样注视着他:“我想亲你。”
她这句话与她的行动一致,整个人就这么倾身下来,嘴唇直接索取着,先从他的耳侧轻轻撕咬了一下,谭玉书疼得浑身一颤,抱着她的手条件反射的一紧。
苏宛菱轻轻笑了起来,就好像知道会这样,在他收紧手的同时底下了头,一下子吻住了他。
这一次的亲吻要比在桂花林时更强烈,她咬开了他的唇齿,探取着里面的柔软和温度,双手紧紧缠着,就像一条渴水的鱼。谭玉书感受着她传递而来的热情与心跳,她整个人是柔软的,就像是要嵌进他的身体里。
热气源源不断涌上来,他白玉的脸上已经朦上了一层绯红,从脖到脸,从脸到耳,他压抑着声音,漂亮的眼睫轻颤着:“别——”
苏宛菱的手却握住了他后背单薄的衣袍,手指慢慢研磨,就好像要透过衣服触碰他白皙的躯干。
屋中的烛火轻轻晃动,照出盈盈微光,苏宛菱勾住的少年公子微挺着修长的身躯,一身青衣已经被握皱,他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一手支撑着扶手,另一只手小心翼翼护着坐在他身上的女子,半束的墨发垂落下来,冠玉的面微仰着,任凭面前的女子□□亲吻。
窗外是万里晴空,屋内安静如谧,只能听到心脏的跳动。
就好像回到了前世的那一日,一切都显得迷离而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