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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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
时雍接过赵焕手上的药方看了看,内心还真有些起伏的波澜。
她原以为他找她单独说话,是有别的企图,或是想要试探与案子相关的事情,这才借驴下坡,给他机会。
不料,真是药方。
也真是女子小产的用药。
堂堂亲王之尊,将药方随身携带,除了说明他十分看重那个女子,还能说明什么?
哼!真是情深义重。
时雍内心讽刺地一笑,脸上也不由自主浮出了一丝笑,落在赵焕眼里,便多了些思考。
“宋姑娘,此方可有问题?”
“没有。”时雍将方子还给赵焕,“阮娘子体虚,总得多费些时日才能好转,殿下不必心急,慢慢调养便可。”
“是吗?那确实是我心急了。宋姑娘这么说,本王就放心了,还以为太医院那般老家伙哄我呢。”
时雍一怔,“太医院?”
阮娇娇的身份,自是不配请太医问诊,“殿下天天入宫请罪,就是为了给阮娘子问病,拿药方?”
“嘘!”赵焕似笑非笑,“可不要叫我皇兄听去。”
简直匪夷所思!
时雍看着赵焕的表情,内心的怀疑又开始动摇。那些证据若有似无地指向他时,时雍是有怀疑的。
毕竟赵焕有这个条件和身份做这些事。
可这样一个为阮娇娇发疯的男人,还有精力去图谋江山吗?
“宋姑娘。”赵焕嘴上带着笑,一双桃花眼盯在时雍的脸上,眼眸微微闪烁。
“你和本王,以前当真没有见过吗?”
时雍心里一凛。
他不是第一次问这个了。
时雍不知道他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她有什么地方引起了他的怀疑?
“民女没有福气得遇殿下。”
赵焕笑道:“福气嘛。想有就可以有。”
他眼神炙热带笑,直盯盯朝时雍看来,典型的桃花眼,不说一个字却满带情愫,春意泛滥。
时雍皱皱眉,“殿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民女告退了。”
她掉头,赵焕轻轻一笑,懒洋洋挡在她的面前,低头看她,语带引诱地温柔轻笑,“宋姑娘不会看不出来吧?本王对你有兴趣。”
时雍一副错愕的样子,“阮娘子听了这话,该伤心了。殿下。”
赵焕笑道:“你若跟了本王,娇娇应当会很开心。她最怕别人说她专宠,常叫本王多找几个合意的女子。”
好大方。我呸!
时雍懒洋洋瞄他一眼,抬起手把他挡在面前的胳膊压下去。
“可惜!民女志在都督夫人,对殿下没有兴趣。独宠于一人,可比跟人争风吃醋快活得多。”
呵!
赵焕的笑带了一丝古怪的凉意。
“你嫁不了赵胤,他也不会娶你。”
时雍挑挑眉,“殿下似乎做不得无乩馆的主吧?”
赵焕冷冷勾唇,眉梢眼底都是凉薄的笑意:“本王若是要你,你早晚会是我的。宋姑娘可明白这个道理吗?”
真够自信的。
时雍眼皮微抬,似笑非笑:“殿下凭什么?”
赵焕一哂,凌厉的眼神里有一抹时雍看不懂的狂妄和笃定。
“凭我是皇子,而他,是臣子。”
第390章 许下婚期
赵胤和光启帝相谈甚欢,君臣间仿佛没有从来隔阂那般,说了许久的话,二人一起追忆了先帝和先皇后在世时的过年景况,继而感慨。
一年不如一年热闹了。
小时候的年,总是兴奋又幸福。
其实彼此都知道,不是一年不如一年热闹了,还因为他们都长大了。
赵焕离开后,时雍在殿外等候,没有进去打扰,李明昌恭着身子奉上茶,端了果品,又去招呼两个小太监贴桃符去了。
时雍耐心地等着,约莫等了小半个时辰,茶水都快把她撑反胃,赵胤总算出来。
“走吧。”
时雍看了看内殿,“我要去给殿下请辞吧?”
赵胤抬抬袖,“不必了。”
听他说得轻松,时雍偷瞄一下他的面孔,许久没出声,快到东宫了,见左右无人,这才小声相问:“可还好?”
赵胤知晓她所问何事,嗯一声。
时雍不放心,“陛下没有为难你?”
赵胤脚步渐渐放缓,沉默了许久方道:“我和陛下本无矛盾。”
“只是挑拨的人多了,就有了矛盾,对不对?”
时雍轻笑着接了一句,扬了扬眉,“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大人还是要小心些。”
赵胤看她的目光有些深邃。迟疑片刻,他没有接时雍的话,反而问她,“楚王与你说些什么?”
时雍微微眯眼,望着暗夜下的红墙甬道,只觉得手上的红灯笼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她与赵焕的恩怨情仇,没有办法完整地告诉赵胤,只把今夜发生在偏殿的事情说了个大概,然后故意激将。
“他说大人不会娶我。是吗?”
赵胤衣袍微动,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不会。”
“是不会娶,还是不会不娶?”
这话有歧义,赵胤听她问得急,低叹一声,“明知故问。”
说罢,他睨着身边眉目飞扬的女子,深幽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冷冽,“往后见到楚王,你离得远些。”
“知道了。”
时雍不是很愿意提及赵焕这个人,尤其是大过年的晚上,她自动忽略了赵胤后面那句话,仰起头:“我听到大人叹气了,很不情愿娶我的样子。”
赵胤哼声:“你这女子,横竖你都有得说。”他掌心紧了紧,将时雍的小手重重捏住,一双冷眸望向飞雪的天空,突然幽声道:
“过完年,挑个好日子,爷就找媒婆上门提亲。”
时雍心里一窒。
惊讶得望着他几乎说不出话。
过完年,
明天就除夕,马上就过完年了,这么快的吗?
在她的印象中,赵胤对此事是极为淡薄的,因了道常的批命,更是对婚姻大事避如蛇蝎,即使后来有所改观,也在祠堂里许下了誓言,可当真要他忤逆家人上门提亲,想来他是要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以及和家族宗亲的拉锯战之后,才会走到这一步。
没料到,他竟会这么快做出决定。
“阿拾不愿?”赵胤感觉到了她的迟疑,低头望了过来。
时雍愣了愣。
她确实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可是既然大人说出了口,她自然无不应允。
她朝赵胤莞尔一笑,“求之不得。”
哼!
赵胤淡淡剜她一眼,似乎不是太相信。
“口是心非。”
“哪有啊,我好不容易才把大人弄……不对,骗……也不对,坑……算了,反正好不容易得把大人搞到手,早就我迫不及待了呢。”
时雍笑盈盈拖住他的手。
而赵胤听了她这一段似是而非的话,整个人都僵硬了。
“走吧。”时雍噗声一笑,“吓到大人了?”
赵胤哼声:“小女子当真敢说。”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宫中静悄悄的,除了前面打着灯笼福宝,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二人步行回东宫,走得慢,影成双,孤冷的宫墙甬道让道路仿佛永远到不了尽头。
时雍也希望永远没有尽头。
能留在东宫过年,是托了太子殿下的福。可是待时雍和赵胤回去,吵着闹着要他们陪伴的赵云圳,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只有小丙守在门口,挺肩直背,一动也不动。
“造作了两天,大概是累了。”
“让他歇着吧。”
他们没有去打扰赵云圳,福宝带了个叫锦扇的小宫过来,让她带时雍去休息。
时雍走前,看了赵胤一眼,“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