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被逼问的无话可说了,想了片刻最后一咬牙重新跪在顾夭夭的跟前,“夫人明鉴,小的有些话总不好明说,主子吃醉了酒,如韵郡主也吃醉了。
此刻正抱着主子唤临礼,小的跟前都是粗人,也不敢贸然拉开,万一碰着不该碰着的地方,那必然是杀头的大罪。
若是夫人没空亲自处理,只求夫人许几个丫头给小的,小的让人围着酒馆,怕也拦不了多长时间。”
这般一说,虽然荒唐可却也说得通。
这临礼是当今太子名讳,吃醉酒的人认错了人,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无论什么原因,未来太子妃抱上了一府尚书,若是传出去了,自是一厢丑闻。
这般棘手,着实也不是周生能妥善处置的。
顾夭夭的眼神闪了闪,到底还是站了起来,“去瞧瞧吧。”
若真是这般,今夜怕是会见血的。
“你的人手,够不够?”顾夭夭转头,突然问了周生一句。
周生好不容易说动了顾夭夭,真擦着额头上的汗,被顾夭夭这般一问,吓的脸色都变了,将身子站的直直的,“回夫人的话,应该,应该是够的。”
迟疑了片刻,想着该如何回答。
顾夭夭听后也没再多问,便只带了夏柳一人,免得知晓的人多,牵连的人便更多。
一行人,一路匆匆。
到了酒馆外头,果然瞧见刑部的人,正在门口守着。
周生也不知晓,里头到底出了什么事,只能硬着头皮,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夭夭皱着眉进去,只是眼前的这一幕,她不知该如何处置。
所谓的行凶之人,此刻被绑在柱子上,用一双要吃人的眼睛,瞪着自己。
而她跟前的婢女,一个个脖子上都架着一把刀,被刑部的人压的死死的。
叶卓华此刻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那个金杆上下端量。
只是,顾夭夭一眼便瞧见了,叶卓华的右手有伤。
坐到叶卓华这个位置,能伤他的人已然不多。
顾夭夭往前走了一步,老远便闻到了,叶卓华身上的酒味,瞧着那衣服都是湿的,知道是喝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泡在了酒里了。
听着声音,叶卓华猛的抬头,瞧见是顾夭夭过来,不由的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忽又想起什么,赶紧将那杆藏在身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听着叶卓华的声音还算清明,该不是那种能被如韵郡主抱上的样子。
顾夭夭没理会叶卓华,而是抬手让下头的人先放开如韵郡主。
“叶卓华,你敢伤我,我定不饶你!”
如韵郡主揉着胳膊,原本心中烦闷出来解解气,谁知晓竟会遇见叶卓华这个晦气的,更没想到,叶卓华竟然胆子大到这般地步,竟敢伤了自己。
这口气,她绝是咽不下去。
只瞧着这夫妻俩碍眼的很!
顾夭夭斜了如韵郡主一眼,点头朝旁边刑部的人,问了一句,“说,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告诉你,这口气,本郡主绝不咽下!”看顾夭夭一来,便是一副高高在上要审问的样子。
如韵郡主自是不愿意,论品级,自己是郡主她不过是县主,凭何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顾夭夭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盯着她点名的人。
那人低着头,只能如实回答。
说着叶卓华一进来,便听着如韵郡主在这说顾夭夭的坏话,一个生气便将如韵郡主的桌子的掀了。
自然如韵郡主也不是好惹的,当下亮了武器,伤了叶卓华的手,叶卓华便让人将如韵郡主给压了。
顾夭夭听的头疼,这都多大的人了,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闹的这般难堪?
回头瞪了一眼周生,还说什么认错人,简直是胡编乱造的。
“带回去歇着。”顾夭夭挥手,让下头的人过来扶叶卓华。
“顾夭夭,本郡主说话,你当听不到是吧,伤了本郡主还想走,你做梦!”如韵郡主当下便要将人拦着。
顾夭夭冷冷的看着如韵郡主,一步步的靠近,“你若是还想被绑着,只管在这里与我废话!”
如韵郡主被顾夭夭瞪的连连退后两步,可还是抬起了头,“放肆!”
“放肆?”顾夭夭微微挑眉,突然从旁边经过的侍卫伸手拔了刀架在如韵郡主的脖子,“我放肆,也不是这么一两次了!”
那明晃晃的刀,一点点的用力,如韵郡主紧紧的拧眉,已经感觉到,一阵阵的刺痛。
可还是将下巴抬的高高的,“有本事,你杀了我!”
她倒是不信顾夭夭真有这个胆量,可就算有又如何,她真将自己杀了,华夫人绝不会放过她!
包括自己的父亲,也一定会向她,讨回公道。
“莫要脏了手。”顾夭夭的眼微微的眯了起来,正要用力,手却被叶卓华拦住了,正放在她握着的刀柄上,一点点挪开,“不值得。”
顾夭夭紧紧的抿着唇,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不是说买醉?这么大的酒气怎么还这般,清明?”
“若不是这般,你能来吗?”声音里,清楚的传来一股子,无奈的感觉。
顾夭夭将刀扔给叶卓华,“我便知晓你,没句实话。”
至于旁边,瞪着眼的如韵郡主,被彻底的无视了。
仿佛不过是,人家夫妻俩跟前的摆设罢了。
只是刚想说话,被反应过来的周生,找人给挡住了。
叶卓华跟在顾夭夭后头便走了出去,“你不觉得,应该与我解释解释?”
听了这话,顾夭夭微微的拧眉,“我凭何要同你解释?”
莫不是以为自己是他什么人?
看顾夭夭一脸的不悦,若是从前叶卓华自然是见好就收,可今日,想想顾夭夭去青楼寻小倌,还将自己赠给她的东西,随手便给了旁人。
无论她有什么理由,叶卓华心里也还是始终不痛快的很。
“莫不是,你要看婚书?”无论如何,自己总是她的夫君。
听着他还敢提婚事?顾夭夭斜了叶卓华一眼,“婚书这东西,当着觉得有用?”
且,自己又不是头一次,拥有这东西。
后头的话,没出声音,可看嘴形,他该是明白的。
听闻顾夭夭还敢提从前的事,叶卓华都被气笑了,“夭夭啊,你莫不是忘了,我是什么样的人?”
上辈子,踩着那么多人头上去,想来名声定没有多好。
这辈子,纵然他小心谨慎,可做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也算不得什么道义!
顾夭夭站直了身子,她自然记得叶卓华的名声,可那又如何,“那你觉得,我是好人?”
她烧死妾氏,害死夫君,手段亦能称一声狠辣。
叶卓华听后没有立马接话,而是抬手鞠起顾夭夭的头发。
顾夭夭自是下意识的便要躲开,可这次叶卓华许是动了气,却没有如顾夭夭的心愿,几番挣扎终是顾夭夭败下阵来。
人被囚与马车之间,只冷眼看着,叶卓华对自己的发丝,爱不释手!
呸!
顾夭夭想到自己用的这个四个字,不免在心中唾弃了一句,就叶卓华这小人样子,如何能配的上,这般高雅的话。
叶卓华看着顾夭夭一脸的平静,忍不住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鼻尖的碰触,清晰可见。
差一点点,就可以碰到那日思夜想的柔软。可是,在看到顾夭夭眼底的清明的时候,他承认有些怂了。
“今日,没带父亲给你的人?”若是从前,他在大街上行这般举动,不定就有人会上来阻止。
“你觉得我需要?”顾夭夭突然抬手,照着叶卓华的脖子劈了上去。
顾夭夭到底是出生武将,出手迅速,离着这么近便是叶卓华也不得不避开,只是手划过马车,已经凝固的血迹,又被挣开。
一点点血迹,掉在地上,透出淡淡的腥味。
夏柳在旁边瞧的紧张,虽说叶卓华从未伤害过顾夭夭,可今日有了误会,叶卓华不定吃醋,且又见了血,万一失去理智?
叶卓华的视线扫过自己滴下的血迹,唇间的笑意到底变的冷些,“与我动手?当真觉得,我拿你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吗?”
突然拽向顾夭夭的胳膊,将整个人拉在肩上扛着。
“都不许跟着!”抬脚往前,丢下这么一句话。
今日,顾父的人不在,自是方便了他。
“姑娘!”夏柳惊的便要追上去,却被周生给拦住了。
“你让开!”夏柳冷冷的瞪着周生。
周生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小姑娘,你是不是不知晓什么是夫妻?人家两口子说话你老是参合什么?”
“可是!”夏柳下意识的便要反驳。
什么夫妻,顾夭夭与叶卓华还是清白的。
“没什么可是,人家是领了婚书的正儿八经的夫妻,出什么事也都是情趣,你懂得什么?”周生急切的打断了夏柳的话。
夏柳冷着眼看周生,“周大人,我与你并不相熟,咱们各为其主,若是今日我在这出事,我想你一定好过不了,所以,赶紧给我滚开!”
夏柳也动了怒,今日到底与寻常不同。
就算是她现在过去,寻不到顾夭夭,可以能赶回叶家,吩咐下头的人,去将顾夭夭寻来。
总之,绝不让叶卓华欺负了顾夭夭。
周生轻轻的揉着眉头,“你这丫头怎么倔的很,知道什么要夫妻吗?要不然,哥哥教教你?”
夏柳看着周生的眼神一变,嘴里挂着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容,心里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