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手将锅盖举在头顶上冲了出去。
沙包大的雹子撞在木质锅盖上不断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听得人一阵心慌。
姜婶子站在门口看着那锅盖上被砸出的一个个坑,脸色苍白,心里懊悔。
“杏,别拿了回来吧。”
“妈,没事,我这都跑到了,不拿太亏。”
她慢慢蹲下,将几颗白菜一点点从土里扒出来,放在一旁,一颗一颗抱着往屋里搬,姜婶子看着她头顶全是大坑和碎屑的锅盖,吓得腿都软了。
“杏啊,咱不要了,这太危险了,万一砸到你…”
“呸呸呸,妈,别说这倒霉话。还剩两颗,我赶紧搬过来。”
说完又转身进了雹子雨里。
乔明月站在窗口看不到隔壁的情况,但隐隐约约看到对面院子里亮着灯,也在往屋里搬东西。
这么大的雹子雨也不知道陆勤怎么样了。
她刚准备回去,就听到隔壁传了一声尖叫,
“啊~锅盖被砸裂了,幸好我跑得快,真是吓死我了。”
这声音听的乔明月心猛地一紧,更担心了。
她看着窗台上的雨伞,那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空间精灵说,这伞结实,挡雹子都可以。
她把伞送给陆勤防身,却没想到被他留在了家里。
夜越来越深,很快周围邻居家的灯都熄了,不用想,男人们今晚肯定不回来。
乔明月躺回床上抱着狗蛋,辗转反侧很久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睁眼就看向窗外,明亮的光线透过碎花窗帘隐隐约约照进来,黑云肆意翻滚了许久的小县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阳光了。
乔明月看着一侧空着的床位,军绿色的被子叠成豆腐块整齐的摆在那里,柔软的床铺连压痕和褶皱都没有。
陆勤昨晚真的没回来。
她叹了口气,起床穿衣来到窗前,撩起窗帘一瞧,合着是她刚才想多了。外面鹅毛大雪下的正紧,入眼白花花一片,视线范围不足五米。
这天没法出去了。
趁着狗蛋睡觉,她洗漱完钻进空间给两只小鸡喂了点水和小米,然后拎着一篮子菜开始做饭。
饭菜端上桌,狗蛋也醒了。
他揉揉眼睛迷迷瞪瞪的跑过来要饭吃。
“姨姨,肚肚饿。”
“过来洗把脸。”
乔明月笑着将他抱进卫生间,用提前兑好的温水小心翼翼的擦着。
狗蛋乖巧的窝在她怀里,
“姨姨,爸爸呢?”
“爸爸有事情要忙,等忙完就回来了。”
狗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下地就往桌边跑,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
“慢点吃。”
乔明月也拿起一个咬了口,不得不说,空间出品的就是不一样,蘑菇的鲜味非常浓郁,咬上一口嫩的能爆出汤汁来。饶是乔明月胃口小都吃了三个大包子。
“好吃,姨姨,给爸爸留。”
狗蛋一边啃一边指着包子喊道。
“好。”
乔明月将他点名的包子拿出来放进空碗里,狗蛋抱着碗吭哧吭哧跑到厨房放好。
乔明月好笑的看着他。
“这是在怕我偷吃吗?”
狗蛋摇摇头,认真的看着她,
“我把包子放在锅里了,这样不会凉,爸爸可以吃热的。”
乔明月忍不住揉了揉他白嫩的小脸,有些羡慕陆勤,
“你爸命真好,生了个神仙儿子。”
狗蛋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
…
这场大雪直到第二天都没有转小的迹象,而屋外的雪厚的都能堵门了。
乔明月将成熟的黄豆摘下脱粒,再将家里的大木盆找出来将五斤豆子浸泡在里面,滴上一滴灵泉水。
泡好后捞出直接盖上湿抹布,连水都不用淋,只等12个小时后自然长成,省心省力。
看着新鲜出炉的豆芽,她压抑了两天的心情终于好了。
“砰砰砰”!
“砰砰砰!”
“明月!明月?”
郭红的声音随着不断急促的敲门声传了进来。
乔明月没由来的心慌,不会是陆勤那个倒霉蛋又受伤了吧?
她赶紧小跑过去开门,外面郭红早落了一身白,肩头的雪目测都有一指厚。
“嫂子,快进来,快进来。”
乔明月拿来干抹布掸落她身上的雪,
“你怎么也不打把伞?这雪要是把衣服浸湿了该多冷啊。”
郭红一把抓过她手里的毛巾随便在身上擦了擦,急切说道,
“我这不找你有事嘛。是这样的,今天周围好几个村子里都出现了房子被雪压塌的情况。老刘他们去了后山那边严重的地方,这周围就由县里组织救人,但人手不太够,我就想过来问问你们谁愿意去。”
“我去。”
乔明月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成,我再去问问别家,你把狗蛋送我家,然后在家等我就成。”
“好。”
送郭红出门后,乔明月闪身进了空间,雨衣,冻疮膏,止血粉,还有一瓶露水,但凡能派上点用场的都拿上。
回到房间准备给狗蛋拿衣服时,看到柜子里那条她送给陆勤的秋裤也在,思索片刻后,穿在了自己身上。
外面太冷了,她怕身体受不了。
一上身,不到三分钟浑身就暖和起来。
背上包,一手抱着狗蛋,一手拿着雨伞出了门,艰难的踩着及腰深的雪慢慢往刘家挪。
大片飞舞的雪花落的非常急,前方视线被大量遮挡,乔明月走的小心翼翼,即便穿着厚底的棉鞋,也能感觉到夹杂在雪中的雹子,走一步硌一下,她生怕一个打滑将怀里的狗蛋给摔了。
和大人那沉重的心情完全相反,孩子们看着雪个个乐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郭红刚走,家里的小孩就坐不住了,不过自家妈都在,他们倒也不敢放肆。毕竟不听话的下场是一个完整的童年。
乔明月敲敲门进去,屋里坐着秀芬嫂几人,都是平时和郭红关系不错的几家。
大眼一扫,她竟然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孙梅。最近光顾着空间的事情,没多了解他们家的情况,今天一瞧,发现这女人春光满面,以前那张苦脸完全不见了。
看到她来还热情的上前打招呼,
“乔嫂子来了,快过来坐这边烤烤火,暖和暖和。”
她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愣着干啥?快过来呀,这炉子刚添的煤,热乎着呢。”
孙梅说的急,就差上手拽她了。
乔明月看向秀芬嫂,秀芬嫂朝她撇撇嘴。她这才过去坐下。
刚坐好,孙梅就凑了过去,
“乔嫂子,你别紧张,我不借钱。”
乔明月:“……”
“我主要是想感谢你,要不是你闹那一出,我家老李也不会下决心把那对搅屎棍撵走。现在家里别提多宽敞清静了。”
那照她这么说,那对母女得恨死她了吧。
“不用谢我,我只是在给自己讨公道而已。”
乔明月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放心吧。”
几人正聊着天就见郭红着急忙慌的跑进来喊道,
“快,咱们得赶紧走了,后街徐老头家的房子塌了,一二十个人全压在下面。”
大家一听什么也顾不上了,赶紧拿东西走人。
“徐老头是谁?他家咋压了那么多人?”
乔明月好奇的问道。
“徐老头原来是草安堂的大夫,前些年被人举报吃了排头,去年刚回来。因为身体垮了没人愿意用他,所以他就带着病弱的小孙子住在了后街没修缮的老宅里。
前天下雹子砸伤了不少人,诊所比较贵,所以大家就都去了徐老头那儿,可他那破房子□□年都没住过人,这不一下大雪,直接压塌了,看病的跟他全压在里头。他那个小孙子徐言因为出门拿药躲过一劫。唉,可怜人呐。”
乔明月恍然大悟,那许老头不就是举报自己的徐大夫嘛。他们两个现在算什么?冤家路窄?
路走了一半突然刮起风来,雪花夹杂着冰点子被吹的只往人脸上砸,乔明月拢龙围巾,把自己裹得只剩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