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冉少棠才又开口:“先去废墟上仔细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疑。晓月不是派人去追查此事了吗?看看有没有吴言的消息。吴维那边先等等再告之他。”
吴维刚找到儿子,要是再丢了,她心里也真是过意不去。
三七一一记下,想了想,又说出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
“公子,宋敖也不见了?”
“什么?他也不见了?你在庄子里找了吗?”
“找了,各处都找了一遍。不知他是不是也……”
冉少棠说道:“不可能,大火烧起来那会儿,他跟在我后面,没有走远。也许……”
也许,宋敖跟终九畴一样有什么不能说的事不告而别了吧。
三七等了一会儿,冉少棠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斟酌着问道:“公子那是不是也派人去寻一样宋敖?”
“不用了他武功高强,人也机敏应该没有事。”
冉少棠看了眼地上的终九趴,对三七说道:“帮我把终九趴抬到床上。”
地上凉不利于它养伤。
还好终九趴自己能动,冉少棠与三七只微微使了些力气,就把它安置到了冉少棠的床榻上。
三七看了眼地上刺目的血渍和污水,唤人来清理房间又捧来两炉上好的檀香放置在屋子里通风处,这才提醒一直坐在床榻边,给终九趴梳理皮毛的冉少棠去换身干净衣服。
冉少棠低头看看身上的污渍,点点头,与终九趴附耳低语了两句又让三七给它准备些新鲜的生肉和烧鸡,这才去梳洗换衣服。
等她收拾好回来后,屋里已经多了好几个人。
得到消息的丰让与谢迎刃正站在床榻不远处看着终九趴喝水。
秦晓月坐在榻边端着终九趴的专用水瓮喂它喝水。
听到冉少棠的脚步声,终九趴不喝了又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歪倒在榻上。
三七与众人对视一眼心道这家伙是不是装的?
刚才吃烧鸡时,可不是这般无精打彩。
冉少棠看了终九趴的可怜样,立即上前,又是摸又是哄,终九趴的大脑袋在她掌心顶来顶去。
“师祖,您看它的余毒要怎么清?”
冉少棠担忧的问丰让,生怕终九趴再也恢复不到以前生龙活虎的样子。
吴言若在,还可以对症下药,现在只能摸索着来了。
丰让早在她换衣服的功夫,看过了终九趴的中毒情况。
这老虎的脉象也不是他能看懂的,只能看了看它的状态和眼睛。
“你扒开它的嘴看看舌苔,中毒有黑气。如果黑气散了,就证明你那法子有用,继续治疗就行了。”
冉少棠想想也是,怕怕终九趴的脑袋,商量道:“让老子看看,还有没有毒素残留?”
终九趴抬了抬眼皮,寻思了一下,不但没张嘴,反而把嘴闭的更紧了。
任冉少棠怎么掰,都掰不开。
丰让呵呵笑了两声,“看这架式,毒清的差不多了。”
冉少棠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是灯下黑,竟然没想到它这边固执有力,定是没有刚才难受了。
“师祖,把你带来的那颗千年人参拿出来给我使使吧。”
冉少棠话音还未落,丰让立即瞪起眼来,转身就要走。
想把他送凌菲的东西给一只老虎吃,他可不同意。虽然这只千年人参是这只白虎从黑森林叼来的。
这也不能给。
冉少棠就知道他小气,跟他要东西,定是跟剜他肉一样,忙急急解释道:“不是给终九趴吃,是给郭少侠。他也受伤了。看样子不仅伤到大腿,很可能被火药的气流伤到肺腑了。不然以他的武功,不可能止不住血。”
习武人有内力,只要点住大腿周围的穴道,血便能止住。
她观他当时气色十分黯淡,估计受了内伤。
本来想回来就跟师祖讨人参的,因着终九趴突然中了毒,事情耽搁了。
她心里过意不去,急着把人参讨来给郭侠送去。
丰让听到是给郭侠,心里的防备松了松。
这孩子武功高,学医术也认真,关键还有耐心陪着自己说说江湖事,这一点很难得。
他受了内伤,就没有人陪自己玩了。
“好吧,一会儿让晓月去我那里拿。”本来打算找时机送给凌菲哄她开心的。
冉少棠仿佛看穿他的心思,在他后面说道:“等回境山我让终九趴给您老人家多弄几棵来。”
丰让回头看了眼终九趴,哼了声,回自己院子了。
冉少棠给秦晓月递了个眼色,秦晓月立即跟在丰让后面,去取千年人参。
宗政慎短暂休息后,暗卫来报,说有骨万槁的消息了。
第206章 求亲
骨万槁死了。
暗卫们追到一处密林,听到里面传来的惨叫声,立即进去察看。
骨万槁的身体坐靠在一棵大树上,脑袋垂到胸前。
可怖的是,他的两只手被人砍了下去。四周围找了个遍,没有发现断肢。
更可怖的是,地上一滴血都没有。
胳膊断口处齐齐整整的,看似被人一刀砍下。而且用刀之人武力定是惊人。
令人感到不解是的,为什么这么大的创面,会没有血滴出来。
按理说,一刀下去,血液会喷溅出来。
听了暗卫们的描述,冉少棠与宗政慎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对方费这么大周章把人弄出去,难道就是为了杀死他?”宗政慎站起来,在屋子里踱着步。
冉少棠坐在椅子上,四根手指在如弹琴一般,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
有些地方始终想不明白。
敲击声突然停下。
“他们如果想要骨万槁的那双手,完全可以看到他时就砍下来带走,这样比带个人走更省力。除非他们想从骨万槁那知道什么秘密。不得不带走他。”
冉少棠谨慎分析着。
宗政慎停下脚步,看着她:“那他们既然杀了他,是不是说明骨万槁已经把他们想知道的都交待了?”
不等冉少棠回答,宗政慎又继续说道:“可是,你觉得骨万槁会是这么没有脑子的人吗?出来后就把秘密说了?这不是明摆着找死。”
冉少棠说出自己的想法:“万一对方是他最信任的人呢?说出来也不一定。”
“就算你猜的对,对方欺骗了他,得知秘密后,杀了他。可是,他们带走他的一双手做什么?难道秘密在他那双手上?“冉少棠双眉紧蹙,不停地发问,也是在问自己。
丰让从外面走进来,听到二人谈话,不以为然的大笑道:“区区一个骨万槁,死了就死了,研究他有何用。少棠,你该干吗就干吗去,别想不能掌控的事。想又如何?解决不了还不是伤神。你等着就行。此事若与你有牵连,那帮人,总会找上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可。”
宗政慎请丰让坐到上首赞道:“师祖说的有道理。”
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
暗卫要继续查骨万槁的死因。他有预感杀骨万槁的人有大阴谋。
冉少棠深知丰让遇事向来随性以不变应万变。她自是不会与他顶撞,顺从的点点头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丰让。
“师祖您刚才那番话,徒孙听着怎么话里有话?”
丰让接过茶盏用杯盖轻轻撇着茶盏里的茶叶怜爱地看了眼这个聪慧又能干的徒孙。
如果她真是男儿身就好了。自己也不会操心她以后的生活。
现在却不得不考虑。
总不能一直这样不男不女的活下去。
还是要嫁人的。
似乎眼前这个睿王爷对自家的徒孙很是上心。
看那眼神定是已经知晓了少棠的真实身份。
怎么说也是过来人,男子看心爱之人的眼神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不过自古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少棠其他方面聪明,唯这种事上迟钝的很。
想起玉若仙寄来的那封信,丰让更觉得有些焦心。
“你阿母来信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天天总以为自己还是个孩子终身大事上一点不操心。你那龙凤胎妹妹却是要定亲了。你为长,也应该考虑……”
不待丰让把话说完,冉少棠神色已变。
她突然站起身,打断丰让后面的话,急切问道:“师祖我小妹要与谁家定亲?”
丰让从怀里掏出信,认真地想了想信的内容说道:“沈家。淮南沈家的二公子。”
“什么?”冉少棠一个箭步上前,抢过丰让手中的书信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起来。
半晌,随着她的脸色愈加苍白手中的信被她揉成了纸团。
她整个人像挂在树梢的枯叶在风中的瑟瑟发抖。
丰让与宗政慎都觉察出她的不对劲。
“少棠你这是怎么了?”丰让走到近前,摸摸她的额头,又拿起她的手腕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