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受人欢迎,这样就不必担心有人觊觎她。
闻言连棠失笑,“陛下不用藏,我情愿一辈子都在这里。”
祁衍摇头,用手掐了掐眉心,“傻姑娘,你值得更好的。”
连棠对祁衍的话一知半解,但是她看出来此刻的祁衍很困倦。
她不知道这两日他是怎么过的,但一定没休息好,短短的时间,他一边要面对难缠的老臣,一边修先帝本纪,哪里有时间休息。
思及此,她不由分说的拉着他进了寝屋,将他按到床上,“您先睡会。”
祁衍仿佛很享受她的“霸道”,抿唇一笑,懒懒的冲她伸胳膊,“替朕更衣。”
连棠这才发现,祁衍还穿着上朝时的那件龙袍,龙袍衣摆大,质地硬挺,即便是白日小憩穿着睡也不舒服。
她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伸手想解他领口的扣子,手指刚探过去,就见他喉结一滚,一抬眼,撞进他那双幽深的眸子里。
连棠下意识抿唇,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祁衍一把拉过她的手,嗓音沙沉,“棠棠,继续。”
连棠感受到男人蓬勃的气息,耳垂开始滴血,心里砰砰砰,仿佛揣了一只小兔子。
他的喉结充满攻击性,连棠尽量避开触碰到它,解第一颗扣子颇费了些时间。
没有了喉结的威胁,后面就顺畅多了,解完扣子,她将胳膊环到他的腰后,解玉带。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这次倒是快,只听“咔嚓”一声,带坏解开。
哪知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祁衍身子往后一倾,她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他一翻身,将她卷进龙袍里。
连棠被从龙袍里放出来的时候,额头濡湿,身体红彤彤,小口小口的喘气。
她软哒哒的推开还裹着她下裙的翟衣,嗔道,“您自己更衣吧。”
其实两人滚了半天,那龙袍早已不在祁衍身上,他嗓音发出一阵清浅的笑声,起身自己把龙袍挂到横木上。
连棠软软的躺在床上,没有一丝力气,却挣扎着下床。
祁衍坐过来,又把她抱回床上,“再陪朕会。”
连棠搡他,“外面人多,让人传出去,与您名声有损。”
今日书阁宫人多,万一又有人说出去,栖棠阁再被造谣一次,就别想保住了。
祁衍半晌没说话,而后肃然道,“棠棠,朕想给你一个名分。”
作者有话说:
今天很短小,这两天有点卡。
第43章
“嗯?”连棠吃了一惊, 不解的看着祁衍,“我的名分还不多么,又是阁主又是博士。”
他给的已经够多了, 再多她受之有愧。
祁衍像是嗔了她一眼, 缓声道:“不是那些,是一个可以让你正大光明站在朕身边的名分。”
连棠真的怕他再给自己按什么名头,脱口而出, “御笔博士已经可以光明正大了呀。”
她云鬓凌乱,脸上红晕未退,粉唇肿胀,这样一幅妩媚的模样, 此刻偏偏不解风情, 祁衍淡笑, 伸胳膊揽过她的脑袋, 压在她的唇上, 碾压、汲取。
他穿着薄薄的中衣,整个人像煮沸的炉子, 连棠快被他熨熟了, 她心慌意乱,拼命的扭动, 突然感受到来自男人身体的威胁,两人俱是一怔。
没人敢动。
连棠自小失去母亲,没人给她普及闺帏之事, 但天性使然,有些事本就是无师自通, 她屏息, 瞬间明白祁衍所谓的名分指的应该是后宫的名分。
她的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
祁衍依靠强大的自持力, 将加诸在她身上的威胁一点一点撤去,而后翻身坐在榻沿,轻轻喘息。
连棠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她正不知该说些什么,突听祁衍暗哑的嗓音,“朕吓着你了?”
连棠没有否认,她刚才确实挺害怕的,但凡女子,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情都会害怕。
同时她心里又有一点愧疚,她能感受到他绷直的身体,咬紧的牙关,他应该...挺难受的。
但是他尊重她,没有把身体的难受发泄在她的身上。
一如名分这件事,他完全可以不问她的意见,皇帝想纳妃,还需要征求谁的同意么?
她官衔再大,也是他给的,横儿能安全的跟着东阴先生学习,也是败他所赐,她无以为报,她所有的,他都可以拿去。
连棠看着他水洗了般的中衣和血色未退的脖颈,蹭到他身边,用衣袖帮他擦拭额头上的汗,软嗓道:“我可以伺候陛下的。”
壮着胆子说完,自己又臊的抬不起头。
祁衍看着她大义凛然的样子,忽然就想到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杀人是怎么回事还没搞清,就忙着喊口号,不过是掩盖心虚罢了。
他本就是石木心肠,对男欢女爱兴致缺缺,这件事固然是他情不自禁,但若不是两个人的你情我愿,他不允许自己在她身上发泄。
他捏捏她滴血般的耳垂,低语,“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连棠抬头,一双大眼睛羞怯中带着不服气,“我都及笄了,早就是大人了。”想到祁衍的年龄又补了一句,“比您是小很多。”
整整八岁呢。
祁衍气的磨牙,“怎么,嫌朕老了?”
连棠被逗的吃吃笑,“您看着不老,年纪确实在这摆着呢呀。”
在刚及笄的小姑娘眼里,过了双十都归大龄。
祁衍冷笑一声,煞有介事的对上她狡黠的眼睛,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年轻的,还是年纪大的?”
他眼里带着侵略的意味,仿佛她回答不好,就会被吞吃,心里的小叛逆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连棠故作认真的思索,“我啊,喜欢建康的,有趣的。”
祁衍蹙眉,“建康朕懂,有趣指什么?”
“有趣就是会吃会玩呀。”连棠叹了一口气,那表情仿佛在说,您可太无趣了。
祁衍忍不住哂笑,不管经历了什么,她骨子里还是六年前那个爱吃爱玩的小姑娘。
*
揽月阁改名栖棠阁后,祁衍搬到勤政殿处理政事,栖棠阁彻底成了连棠一个人的天地,没有人来打扰她。
她大多数时间在栖棠阁办差,祁衍需要的时候也去勤政殿,她是御笔博士,伴驾无可厚非。
祁衍很忙,有时候连棠在勤政殿一天都和他说不上一句话。
梁渊还在关禁闭,没有了江左师的参和,祁衍更方便讨论边境事务,他每天都要接见一波又一波的大臣,商议军情,分析边关战报。
时间恨不能掰成两半花。
即便如此,每日太阳一落山,祁衍总是会披着暮色踏进栖棠阁,简单的用完晚膳后,就沐浴躺下。
连棠不是觉多之人,每日跟着他早睡,又不能像他早起,几日下来,她严重睡眠过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别动了。”昏暗的光线里,传来祁衍清润的嗓音,“你一动,朕也睡不着。”
呵,原来他也睡不着呀,连棠骨碌碌滚到他身边,半撑着身子,仰着小脑袋问,“陛下这几天为何躺下这么早?”
祁衍转脸,看着微愠的小姑娘,轻笑,“你不是一直希望朕多睡觉?”
连棠讪讪,小声道:“您以前也没听过我的话呀。”
以前也没见他睡觉这么积极。
冬季夜里冷,她单穿着薄薄的寝衣,忍不住打了个小哆嗦。
祁衍伸臂将她拉进自己的衾被里,连棠瞬间被温热包围,她从来不知道被窝可以这么暖和。
连棠冰冷的身子一点点变暖,耳边传来祁衍暖煦惑人的声音,“因为那天,你说喜欢建康的。”
*
祁衍突然开始建康的作息,对连棠来说倒是意外之喜,休息好了,不管是对他的病,还是他的心疾都有益处。
为了迁就祁衍,她也只能早睡早起,小小的姑娘,提前开始了老人的作息。
时间一天一天往后挪,很快又过了半月有余。
这日,连棠正在书阁写字,太后宫里的嬷嬷过来,请她去慈宁宫走一趟。
连棠是朝臣,按理说不用听太后的差遣,但念在往日的情分,她还是决定走一趟,再者,太后毕竟是祁衍的母亲。
连棠已经很久没踏进后宫,感觉里面没有一点人气。
进了慈宁宫,太后比想象中精神好一些,太后看见连棠,表情说不上是悲是喜,淡淡的请她坐下。
太后请连棠喝了茶,吃了果,神思不属的问候几句,并没有什么重要事的样子。
太后并不是会隐藏心事的人,她这副样子心里一定有鬼。
连棠原本以为太后会责问她栖棠阁或者青山官舍的事,毕竟这两个地方以前都是花魁的地盘,太后最不待见,如今归了连棠,无论如何太后口头上都应该奚落她一番,没想到枯坐半晌,太后倒是一字未提。
连棠猜不透太后打的算盘,也不想再浪费时间,起身欲告辞。
突然殿外响起一声洪亮的通报,“梁大将军到。”
连棠面色僵住。
虽说这是在慈宁宫,不用怕梁渊做出格的事,可是想到和他共处一室,连棠就要窒息。
梁渊三两步跨进来,目光鹰隼一样看着连棠。
她心里一咯噔,有不好的预感,难道说,太后今日找她来,就是为了梁渊?
太后果然像活过来一样,招手让连棠坐下。
梁渊行至太后面前,行礼后道,“太后恕罪,臣启程前,家母备了薄礼献给太后,臣进京后,一直没抽出时间来见太后,这一出禁闭,立刻就来了。”
说着金玉器玩,锦帛绸缎如流水般呈上来。
太后笑的眼尾的褶子都撑开了,嗔道:“难为你母亲,还想着我这个老婆子。”
梁渊坐定后,太后和他叙了几句家里话,又问,“梁将军婚配否?”
“未曾婚配。”他斜觑了一眼对面的连棠,拱手道:“臣素来仰慕京中女子的才情和学识,不知是否有荣幸请太后赐臣一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