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是不能使用手机的。季芫按了拒接。老妈也真是的，有事不能晚上再说？现在正上课好吧？

　　可是没过两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仍旧是老妈的来电。

　　季芫想了想，举手喊了报告，说有事出去一下。

　　老师同意了。季芫揣着手机出了教室。

　　她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回拨了老妈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可是接电话的是个陌生男士。

　　电话那边陌生男士的声音说：“请问你和方晴华女士是什么关系？”

　　季芫的心突然就剧烈的跳了起来，回答说：“我是她女儿啊。”

　　“方晴华女士在淮东路出了很严重的车祸，请你立即赶过来一下。”陌生男人应该是交警，讲完这通电话之后挂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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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情况不乐观

　　季芫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老妈中午的时候还好好的！中午的时候她还来学校给自己送棉衣！

　　季芫不相信老妈会出事。她木木的站在原地，讷讷的说着：“不会的，不会是我妈，他们肯定是弄错了，我妈不会有事……”

　　可是，手机上那几条通话记录是切切实实存在的，她的老妈确实出了事，而且交警还给她打了电话！

　　刚刚还木讷着无法接受事实的季芫突然开始往教学楼下跑，发疯了一般。好像她跑得够快的话她老妈就不会有事。

　　季芫也没来得及和老师请假，幸运的是门卫保安也没拦她，她就这么一口气从学校跑了出来，打了个车去到淮东路。

　　淮东路是从学校回去她家所在猫耳胡同必经的路段。可是，从学校到家有直达的公车，老妈犯不着在淮东路下车啊。

　　季芫想起来了，老妈中午给自己送过棉衣之后，回到家后，肯定是想起来在H市第一精神病院住院的季老三。

　　从家里到精神病院，路程有点远，中间需要在淮东路站下车然后换乘。

　　谁能想到不过是换乘一下公车，怎么就出了车祸呢！

　　季芫赶到车祸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被交警整理过。老妈已经被医院的急救车拉走，现场徒留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鲜血。

　　季芫向交警询问了车祸的事情。

　　交警说：“肇事车辆逃逸了，我们得通过监控录像寻找车主。你母亲这边已经进了医院急救。小姑娘，你现在还是去医院等着你妈妈的消息。肇事车主这边有了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季芫想了一下，现在好像只能这样了。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老妈的安危。但愿医院那边的急救顺利，老妈能脱离一切危险。

　　“警察同志，请问我妈妈被送去哪家医院了？”季芫问。

　　交警回答说：“H市第一人民医院。”

　　季芫得了答案，片刻不敢耽搁。直奔H市第一人民医院而去。

　　来到医院的时候，老妈仍在急救室里。急救室的灯亮着。里面情形如何，季芫不得而知。

　　她在急救室外面的长椅上坐下来等待。等待命运之手给予她的最后一击。

　　从前，季芫觉得自己家的境况已经算很不幸了，可是现在看来，以前家里的境况算是很幸福了，因为老妈在啊。

　　她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让原本就生活艰辛的家庭遭遇这样重大的不幸。而那些真正作恶的人，却一点点的影响都没有。

　　急救室的门上大大的写着个“静”字。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偶尔有护士匆忙走过，也都刻意放轻脚步。

　　这样安静的氛围中，季芫想了很多，却也什么都没想。思维呈现一种毫无头绪的混乱状态。摆在眼前的一切，让她无所适从。可是她已经被命运之手推到了这么一个风口浪尖上，除了接受这样的现实，别无他选。

　　这样混乱的状态也不知道持续多长时间。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

　　季芫条件反射的迎了上去。

　　主治大夫大约没想到守在门外的病人家属竟然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心里不免生出一些怜悯。

　　“医生，我妈的情况怎么样？”季芫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大夫回答说：“病人的头部，胸椎等部位均受到严重的创伤，眼下通过急救情况虽然稳定下来，可是仍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能不能醒来，还要进一步观察。”

　　季芫讷讷的点头。情况果然一点都不乐观。

　　这时医生又说：“病人的医疗费，如果有时间还请尽快缴一下。”

　　哦，医疗费。季芫这才反应过来，进了医院后还需要交医疗费。可是肇事的车主逃逸了，她上哪要医疗费去？

　　老妈现在情况这样糟糕，很显然是要长期住院的。医疗费算下来，不会是一笔小数目。前段时间老妈辞职了，重新找的工作工资又不高，并且这些工资还要负担家里的日常开销，老爸的住院费用。哪里还有结余？

　　就算那一带的房子要拆迁，可是目前为止一点头绪都没有，远水解不了近渴，老妈现在就需要一大笔医疗费用来救命！

　　季芫机械的挪着脚步跟着推着病床的护士进了病房。然后又看着护士将老妈在病床上安置好。戴上输氧罩，打了点滴……

　　做完一系列的工作之后，护士对季芫说：“病人最近几天需要有人守着，有什么情况了立即叫人。病人能不能挺过来，就看这几天了。”

　　季芫点头。

　　她留在了病房里，开始守着老妈。可是，她若是一直守在医院里，老妈的医疗费怎么办？

　　活了两辈子，季芫头一次如此的无助和绝望。老天，为什么这么多的悲剧要让她一个人来扛？

　　季芫很想大哭一场，来宣泄内心的巨大悲痛。可是，现在她连大哭一场的权利都没有。她必须坚强，必须振作，必须拿出勇气来去处理所有的需要及时处理的事情。

　　她就这么惨白着一张小脸。坐在老妈的病床旁，一动不动的盯着点滴管里一滴一滴往下滴的药水。

　　她在想，自己该怎样在最短的时间里筹备齐那么大一笔医疗费呢？

　　这段时间她过得像井底的青蛙似得，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根本不知道找谁去借这么一大笔钱啊！

　　街坊？邻居？老妈的同事？好像都是一堆平头百姓，平时一块聊天还行，真要开口借钱了，只能能借个二百块钱就不错了。

　　季芫掩面苦笑，人生在世最大的悲剧，也不过如此吧。

　　如此，季芫在病房里面一直枯坐到天黑。

　　不论她如何的犯愁，如何的悲伤，老妈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躺在床上木头人似得一动也不动。

　　若不是仪器上面显示的心电图是起伏波动的，季芫都快以为老妈就要这样长眠不起。

　　晚上的时候，医生来查了一遍房。查看了方晴华的情况之后，再一次的催了医疗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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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吴老板

　　季芫答应说：“好的，医生，明天我一定想办法把医疗费交齐。”

　　如此，医生离开之后。季芫便陷入了新一轮的窘迫和纠结。她该去哪里筹备这么多钱？并且老妈要是一直不好起来，那医疗费就是个无底洞，住多久的院，就得交多久的钱。

　　寂静的夜晚，季芫枯坐在满是消毒水和药水味的病房里面。一遍遍的翻着手机。

　　手机上存着的是不过都是一些同学的联系方式。历崇屿肯定是不能联系的。莫说两人已经分手了，就是没有分手她也不能要他的钱，老妈的情况，很显然的就是一个无底洞。

　　历崇屿不能联系，其他的同学也不能联系，都是在校的中学生，谁的手里能有这么多钱呢？

　　季芫绝望透了。这一刻，她终于能体会那些卖身救母的人是个什么心理感受了。

　　季芫开始思量着假如让她去卖身救母的话，她该选个什么样的方式去卖呢？

　　恰在这个时候，手机通讯录上一个名字跳入了季芫的眼帘。

　　吴寂！醉夜的老板！他应该是极有钱的吧？

　　是的，吴寂不是学生，他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大老板，手里有的是人脉和钱脉。而且上一次他已经出手救过自己一次。所以，这一次如果自己向他开口借钱，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这个时候的季芫已经没工夫顾虑那么多了。她这就想给吴寂打电话。可是选中那串手机号码的一刻，又有些迟疑了。是她开口向人家借钱，只是一通电话就想拿到钱，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季芫犹豫了一下，仍旧拨了吴寂的电话，她可以不在电话里借钱，她可以先打电话预约一个见面的时间。

　　电话拨过去后，没有等太久，电话被接起。

　　“喂。”成熟男人的声音传出来。

　　季芫忙说：“吴老板，是我，季芫，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吴寂笑了起来：“小丫头，是你啊，怎么会不记得？今天喜鹊登门了，你怎么会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季芫硬着头皮说：“吴老板，我有点急事想和你见面谈，您现在有空吗？”

　　吴寂问：“现在？什么事这么急？”

　　季芫继续硬着头皮说：“您要是没空的话，明天也可以。”

　　吴寂听出来了，小丫头肯定是遇到急事了，而且还是麻烦事。他回答说：“我怎么会没空。你现在哪里，我开车去找你。”

　　季芫原想上门去拜访吴寂的。可是老妈现在的状况摆在这。她走不开啊，她得守着，一有情况立即叫人来。医生说了，这几天是老妈能不能挺过来的关键时期。

　　现在她现在不能太长时间的离开病房，所以只能麻烦吴寂过来一趟了。于是她将自己所在的地址和病房号码告诉了吴寂。

　　吴寂拿笔记了地址，然后说：“你先等一小会儿，我这就过去。”

　　季芫点头答应了。吴寂的话虽然简单，可是这个时候，对于她来说，却是不亚于天外飞来的福音。

　　季芫在病房里面等了半个小时上下，吴寂赶了过来。他穿着身价值不菲的黑色长款毛呢风衣，精干，俊逸，年轻成功人士的代表。

　　因着他的出现，原本对季芫母女不怎么热情的护士，态度来了个很大的转变。

　　既然吴寂本人已经来了。季芫也不废话了，直接说：“病床上躺着的是我妈，今天下午出的车祸。肇事车主没找到，我现在根本拿不出来那么多的医疗费。”

　　其实吴寂走进病房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季芫给他打电话的原因，此刻听了季芫的话后，便保证说：“医疗费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你现在还是学业为重。等考上了好的大学，找了好的工作，多少钱都还得起。”

　　季芫忍不住哭了起来。积压多时的眼泪，终于在这刻倾泻而出。

　　之前不是她不哭，是她不敢哭啊，她要是只会哭泣，老妈谁来管？现在吴寂几句话打消了她心里所有的顾虑，她身上的负担大大的减轻了，她终于可以小小的喘口气了。

　　见她哭得伤心，吴寂劝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尽力补救。时间不能倒流，即便再现悔恨至死，也不能改变这一切。你若是想哭就哭吧，只是哭完之后必须得振作起来，你还要上学，还要高考，你还有很长的人生要去走完。”

　　季芫哭了好一阵，感觉想流的眼泪流的差不多了，这才哽咽着说：“谢谢你，我……我就是心里难过……”

　　吴寂说：“谢我倒是不必了。你帮我选的那几支股票可是帮我赚了不少钱。我一直都没有谢过你。”

　　季芫回应说：“上次你帮我躲过李温雅的那一枪，救了我一命，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