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很喜欢很喜欢G先生的风格。
他有着一身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加上法国人的慵懒多情,在设计上表露无遗。身为Dior的首席设计师,他将设计上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与迪奥的古典优雅相结合,浪漫又华丽。
视觉效果极强。
更棒的是,许芮和G先生沟通得不错,很快敲定了舞会当晚的礼服。
虽然她的法语一般,但是笑容是没有国界的。
当然,还有颜值。
“天哪,芮宝贝,我打赌,舞会那晚你肯定是最好看的,看看这件裙子,太漂亮了。”
夏诗雅爱不释手的看着照片,搂着好友的手臂很是兴奋。
许芮在Dior总部选完裙子后,就去到了夏诗雅在巴黎的寄宿学校,慰劳她苦逼的学习生活。
夏诗雅在巴黎念的是一所私立女子中学,排名很靠前,学校很严格,这可折磨坏了她。
“还是你幸福啊,看看你这日子过的,每天就是买买买,还开着私人飞机满世界买买买!大宝贝,你干脆包养我得了,我去考服装设计,以后专门给你做衣服,读书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夏诗雅唉声叹气,拉着许芮好一顿诉苦,最后许芮拿出几件时装周的礼物,才破涕为笑。
“哎,本来还以为暑假能一起去玩的,没想到你光顾着陪男朋友,去日本去美国去布宜诺斯艾利斯,就是没时间给朋友。”
“哈哈哈,我这次来巴黎,你时间也不凑巧啊。”
“不说这个,话说,你果然还是和你的青梅竹马在一起了,我看网上传言你们会订婚?假的吧?”
夏诗雅一脸八卦,许芮想说是“假的”,又怕到时候假戏真做,和她不好交差。
见她这样迟疑,夏诗雅捂住了嘴,惊道:“我勒个去,别告诉我这居然是真的?你们这是拍偶像剧吗?我的未婚妻未满十八岁?”
许芮哈哈大笑,拍了她一下,“拜托,我的未婚夫也未满十八岁好吗?”
夏诗雅乐了,末了又抱住了许芮,“你们真的特别配,看你们俩在日本那照片,俊男美女,配一脸啊。以前我觉得何继凯还有戏,现在……”
“这又关小凯子什么事?”
“人家喜欢你那么久你就没发现啊?”
“哈哈哈,别逗我笑。”
夏诗雅觉得自己够笨了,没想到好友也没聪明到哪去。
她翻了个白眼,“谁逗你了,之前他还心存一线希望,直到你在日本晒了那张泡温泉的合影,笑得那个甜腻啊,接下来好些天都是肉麻的狗粮,什么影子啊什么拉手啊,你以前多低调啊,看这个恋爱把你谈得,这是恨不得和你那百万粉丝晒幸福啊?”
许芮无语了,她总不能说,根本不是她晒的,而是另有其人吧?
夏诗雅泡了两杯热可可来,递了一杯给好友,继续说道:“所以他彻底死心了,不然你以为你去美国,他能不去找你啊?”
许芮喝了一口,认真想了想,“我们好像是有阵子没联系了。”
夏诗雅啧了一声,“你朋友太多了,不过你也先别联系了,小凯子初恋失败了,正要疗伤。”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暑假我们在国内碰面的时候,他交给我一盒子东西,说是你男朋友前几年给你寄的信啊什么。”
许芮一愣,夏诗雅说着说着就转身去柜子里翻找了,完了递给她一个结实的实木盒子。
“小凯子想和你们说声对不起,他那时候太幼稚了,以为不让你去美国,他就有机会的。”
“哎,不过真爱就是真爱,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千里姻缘一线牵!打断骨头连着筋!”
“哈哈哈哈,什么乱七八糟的!”
……
许芮陪好友吃过晚饭后,才带着那个木盒离开学校,回去的路上,巴黎已是夜晚。
城市亮起了昏黄的灯光,车灯也点亮了每一条街道,塞纳河安静的从中穿过,默默流淌。
许芮坐在车里,忍不住打开了那个木盒,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一叠信件。除了第一封拆开了,其他的都保存得很完整,粗略数数,少说几十封。
如果是以前,她或许懒得翻开看。
但是现在,她却被勾动了,却想知道当年的骆涵曾给自己写过些什么。
许芮抽开一封封信,慢慢读了下去。
“……芮芮,很想你,听说你离开香港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芮芮,你在C市好吗,我很想去看你,可是现在还不行,明年可以吗?或者你能来美国吗,我给你准备了一间卧室,还记得你喜欢的那个法国点心师吗,他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你真应该过来尝尝。”
“芮芮,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打过你的电话,也无人接听。是因为你外婆过世后,我没有回去看你吗?对不起,我前两年做了一次手术,不是很顺利,时常昏迷,家人连院子都不让我出去……”
“芮芮,最近我总是梦到我们小时候,我们一起玩,总是很开心。”
“芮芮,我好想见到你,明天我又要做手术了,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再也见不到你了。”
“芮芮,你能原谅我吗?真希望我是个健康的人,那样我就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芮芮,我很快就会来找你的,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对吗?”
……
许芮看到最后一封信时,眼眶一热,泪水啪嗒啪嗒的落在了信纸上。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人这么重视自己,重视到那么聪明的人,都变得傻乎乎的。
许芮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肩膀一抽一抽的,只想现在就见到骆涵,告诉他,他就是个傻子。
像是恋人间有心有灵犀,大洋彼岸的傻子打了电话过来。
许芮拿起手机就接了,还没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问她:“芮芮,你在哪?”
她抽噎了一下,没好气的说:“我当然在巴黎啊。”
骆涵顿了顿,声音微紧:“你怎么了?哭了吗?”
许芮当然不承认,骆涵隔着电话也拿她没办法,温声安慰了几句,接着问:“你在巴黎哪里?”
许芮蹭掉眼泪,目光飘到了车窗外,灯火辉煌,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每到此时,埃菲尔铁塔都会亮起灯,塔尖的射灯转动着射向天际,成为巴黎最耀眼的焦点。
“我在巴黎铁塔。”
“好,别哭了,我会陪着你的。”
明明知道只是一句安慰的话,许芮听着却也觉得安心,她失笑道:“好了,你忙你的吧,纽约很晚了吧,你时间安排得那么紧,晚上早些睡吧,对身体好。”
“芮芮,我说过了,我身体已经好了。非常非常好。”
“嗯嗯嗯,安啦安啦,晚安!”
许芮没有再占据他的休息时间,而是决定自己去散步透口气,车子就停在铁塔附近。
每到整点,埃菲尔铁塔的整个塔身会闪耀着白色的灯光,游客们都停下了脚步,回望,欣赏。
浪漫的巴黎人给铁塔取了一个美丽的名字,云中牧女。
夜晚的牧女更美丽,许芮看得入神,本来只想带着陈蓉,可是她却不赞同。
巴黎虽然是浪漫之都,但是治安并谈不上多好,尤其是夜晚,到处都游荡着黑人,很危险。
埃菲尔铁塔周围也有很多黑人在卖铁塔模型,游人如织。
陈蓉轻声说:“只要掏出钱包,他们马上就会盯上你,人少一点马上抢劫。”
许芮无奈的笑了,只得任由其他保镖紧紧的跟在人群里,不过这样走走看看,自然没多大意思。她上铁塔瞭望台看了一圈巴黎夜景,也就下来了。
巴黎的夜景很美,如梦如画,繁灯似锦,可她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提前一点,明天就去纽约吧。
许芮想到这,莫名的笑了,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芮芮!”
许芮转过身,看到街道那头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骆涵微微笑着,手捧着一束花,身高腿长,步履从容,仿佛一转身就能拍时尚大片。
“你还……真是任性啊。”
许芮确认眼前的骆涵不是错觉后,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表达了,“我准备明天去纽约了啊。”
“不是说要再过几天吗?”
骆涵将花送到她手上,包装得并不精美,“是路上买的,有些着急。”
“谢谢,我很喜欢。”
许芮并不是第一次收花,却是第一次收到喜欢的花,她闻了闻玫瑰的清香,上前抱住了骆涵。
她由衷的说:“骆小涵,你真好。”
骆涵摸了摸她的头,“芮芮,你电话里怎么哭了?”
“谁要你以前写给我的信,那么可怜巴巴的,我看着难受死了。”
许芮抬起头,像是心疼又像是生气,“我想你怎么这么笨啊,我不回信你就不用别的办法找我啊?你不是很聪明,很多心机吗?关键时刻就犯傻了啊?”
骆涵目光闪烁了一下,“你看到了?”
“看到了,你写了好多错别字!语法都不对。”
“嗯,以后不会了。”
“以后当然不会了,你没机会写这些东西了,我不会让你犯傻了,有话你就该当面和我说……”
“芮芮。”
“嗯?”
“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
许芮大睁着眼,还没跟上这个节奏,就被对方捏住了下巴,印上了双唇。
这一次,不再是普普通通的两唇交接,骆涵捧着她的脸,郑重的吻住她的唇,试探着吸吮着只属于自己的甜蜜。
耀目的铁塔灯光下,两人相拥轻吻,原本是很浪漫的场景,可惜并没有维持太久。
骆涵心神荡漾,却看见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无奈道:“芮芮,下次闭上眼好吗?”
“不好意思,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