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暄妍看见哥哥沿途给自己购买的这么多礼物心中很是开心, 欢欢喜喜地接过礼物让小丫鬟们放回自己的屋子里,同时带着哥哥送给母亲广思斯的礼物再回了广思斯的院子一趟。
一来是要把哥哥时穆瑾送给母亲的礼物转达, 让母亲的心情更加平复一些。二来她现在虽然协助母亲管家, 有部分的管家权, 但是家中丫鬟婆子、管事小厮们自然还是以母亲马首是瞻, 自己要去照看西苑那些人自然得先在母亲这处过了明路,得了母亲的首肯,要不然在时家是做不成什么事情的。
广思斯哭过一场发泄过一场之后心情舒缓了不少,可还是心中抑郁不已, 躺在榻上休息。听闻女儿去而复返之后虽然疑惑, 但还是见了自家女儿。
时暄妍笑眯眯地先将自家大哥给母亲一路购买的礼物奉上, 夸赞了一番大哥的孝心,再表达了一番自家兄妹二人对母亲的孺慕之情,将广思斯哄得开开心心的。
之后时暄妍才装作发愁地说道:“母亲,大哥还嘱咐我一定要提醒你多照顾一番西苑那三个亲人,咱们都是时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日后若是遇到什么祸事,总是要一致对外才是一个家族的兴旺发达之相。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这些。大伯和大伯娘他们是嫡出,是正房的人。可是这些年来他们对我们庶出的这一房怎么样?好吧?不但没有各种打压,在爹爹当官这件事上还多有帮助,平日里也与我们有来有往。
现在他们是比我们风光,但若是真有他们落败咱们家起来的那一天,你说咱们家敢不帮他们一把或者他们的后辈一把吗?那还不得被街坊领居和满京城的人用吐沫芯子给淹死?”
广思斯之前是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一时魔怔了才显得过于没脑子,现在恢复过来一些之后也能明白时暄妍所说的这些道理,否则她也不可能一路与时政道做了夫妻,在丈夫仕途上好好推一手了。
只不过道理虽然是那个道理,但是她心中厌恶方姨娘和她那两个嫡出的儿女,脸色很难看,便是面上情都懒得费心去做,心中并不认为他们三个人会有飞黄腾达起来反而需要自己去巴结的一天。
时暄妍摸清了自己母亲的脾性,此时见她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了,便顺水推舟地说道:“我也与哥哥说了,母亲平日里照顾我们兄妹二人,还要操心爹爹的仕途,操心一大家子的吃用,最近有些精力不济。照顾西苑三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近来也学着母亲管家,完全能照顾得过来。
哥哥听了以后很放心,母亲你也放心吧。我这个嫡出的女儿去照看他们西苑来的三人也不算失礼的,等到傍晚吃饭的时候我再带着他们三人来向您行礼,大家热热闹闹吃一顿接风洗尘的饭。日后便免了她们日日请安,我们和西苑三人井水不犯河水,不让他们到您眼前招人烦,您看怎么样?”
广思斯闻言自然是满意的,她笑着拉着自家女儿的手说道:“我的儿,你果然是最懂母亲的心的!这件事交给你我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就这样吧,好歹是一家人,今天晚饭时候我便见见他们随意应付一下,我自会和他们三人说我身体不适,之后也别让他们来我面前碍眼。你照看他们三人也不容易,我把对牌给你,需要什么就直接让人开了库房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时暄妍点了点头,拿过对牌,谢过了母亲之后才带着丫鬟婆子她们一同去了西苑那边见方姨娘、时晗雪和时穆宁。这次他们三人进京之后少说也得待到过年与爹爹团聚之后才会回魏县,现在才八月份,少说也要在家中住上五个月,可不能怠慢了。
况且时暄妍心中还存了心思,想要慢慢说服母亲、爹爹、大哥,将方姨娘等三人一直留在京城居住,别让他们三人再回魏县了,这样才能让时家利益最大化。
只不过现在母亲对他们三人这么反感,不是说这件事的好时候,等过年之后父亲回来,或者等自己开春之后真的考上了女官再说,也能更有分量些。
时暄妍自然不会空手二来,她带着一串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带着好些东西来到了西苑。
方姨娘他们三人行李物品比时穆瑾这个单身汉多,现在都还在指挥丫鬟们收拾东西、置办屋子,还没能躺下休息呢。见得时暄妍过来之后三人无不惊讶不已,多年不见,时暄妍样貌变化很大,他们三人已经不怎么记得时暄妍了。
时暄妍笑着对方姨娘行了晚辈礼,虽然她是嫡女,若是较真起来也不一定需要向方姨娘行李,但是行这样晚辈礼以示尊重也是极为合适的,一下子便得了时穆宁和时晗雪的好感。
之后时暄妍再对比他年长的时穆宁行了礼,时晗雪便笑眯眯地也对她行了礼,亲切地唤她“三姐姐”。时暄妍拉着时晗雪的手将她好一顿夸,心中也有些感慨。自家这个四妹与自己相比恐怕只败在不是嫡出这一点上。其他的文采才华不必说,便是样貌也比自己好上很多。
当然了,自己的生身母亲广思斯也不过是中人之姿,自己的样貌再怎么保养打理也算不得十分出色。但方姨娘当时能让爹爹心仪这么久,让爹爹每年不愿万里也要跑回魏县那个小地方去与她一同守岁过年,自然是容色过人的。他们的女儿时晗雪自然也是容貌惊人,完全不输现在风头大盛的什么“京城第一美女”“京城第一才女”之类的人。
只不过当时选秀的时候她基本上都是跪着低眉垂眼地回话,不敢抬头看看宫里的娘娘们长什么样子,不知道时晗雪的样貌比起宫中的娘娘来说又如何。
当初她若是能有时晗雪这般的样貌,是不是在选秀的时候也不一定会落选了?
脑海中的想法倏忽而去,而现实之中的时间却只过了那么一瞬,时暄妍很快便将这些想法丢下,与方姨娘三人一边寒暄,一边让带来的丫鬟婆子们将从库房之中拿出来的东西展示一番,对他们示好。
时暄妍笑着说道:“母亲听闻你们回家了,心中十分高兴。她本想亲自过来与你们说说话,只可惜身子骨不好,便让我做个跑腿的,赶紧来帮帮你们,免得你们回家了却样样不顺手。
这西苑以前便是你们住惯的,但是之后你们去了魏县侍奉曾祖母,母亲怕东西放坏了,便都收了起来。现下我已将库房里你们原本的摆件和用惯的东西都拿来了,还加了好多这些年里我娘她精心给你们存着的好东西。
我们早就收到家书知道你们要来,家中已经给方姨娘、还有晗雪妹妹和穆宁哥哥做好了今年时兴的好些首饰、玉佩,这当然是不够的,现在一并送过来只是先应应急,之后我们可以多去逛街,看中什么喜欢的再细细购买、添置。
只有一样是没有办法提前预备下的,那便是给三位做新衣裳!我已经从库房里找了好些时兴的料子来,请方姨娘、穆宁哥哥,晗雪妹妹选一些自己喜欢的料子来,赶紧让裁缝将衣服置办起来。”
看着她笑盈盈的模样,再加上她送来的这么多好东西,方姨娘三人回京之后的一些恐惧和忐忑才慢慢放下了,开始与她说笑着,也收了这些礼物,不再担忧他们三人回京住得不适应。
方姨娘他们三人也不是不知礼的,赶紧将他们三人在路途之中给广思斯和时晗雪准备的礼物送上,时晗雪也笑着收了,一家人才算是真的和乐融融。
时暄妍说了好些话之后,待看着婆子们将三人的身量记好了才离开,让三人好好休息一番,晚饭的时候大家再团聚。
同时她还亲切地拉着时晗雪的手,告诉她自己住在东苑那边住在暖春阁之中,让她常来找自己玩。还抱歉地对时穆宁说道:“穆宁哥哥,是暄妍之前想岔了,没有考虑到以前因为你还小,所以一直在西苑与方姨娘、晗雪妹妹一同居住,现在竟然也这么安排了。
但是现在您年岁大了,应当是搬到前院去与哥哥作伴,住在他旁边的那个院子之中。只不过因为暄妍考虑不周,那个院子一时半会儿打扫不出来,还得委屈您在西苑住上几天再搬过去。”
众人都很满意时暄妍的安排,并未说什么,之后的家宴上广思斯也没有出什么幺蛾子,方姨娘三人很好地融入进了京城时家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各自考虑
话说季兴邦他们一行人到了李家在京城的宅子之后, 都被李夫人和李思微二人安顿得好好的,住起来很舒服,即便是跟着他们来的书童、丫鬟小厮等都觉得心满意足。
因为需要居住的人比较多, 李思齐这个本来的李家人自然居住在他自己的院子之中, 而曾阳夏、曾老爷二人便暂时与他居住在一个小院之中。
季兴杰、李思微夫妇二人居住另外一个小院子, 季兴邦和闵宏达则在这个小院子内占了一间屋子, 二人共住一段时间。李老爷和季兴杰等人也承诺了,之后等他们二人到京城太学报到做了太学生后,还欢迎他们休沐时间回来继续居住,季兴邦和闵宏达二人都笑着应了。
晚上的时候, 大家聚在一块儿吃了一顿团圆饭,可比时家那顿面和心不和的团圆饭热闹多了,也真诚多了。
季兴杰看着自己教出来的这么多个孩子现在都中了举人,甚至自己的小堂弟季兴邦还中了解元,心中十分开心, 直喊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改往日那严肃谨慎的模样,竟然放开怀抱喝了好些酒, 甚至都喝醉了。其他人也喝得很开心, 几乎醉倒了一片。
季兴邦难得清醒, 他现在年岁还小, 大家也没有怎么灌他酒。他只是看着今日的盛况有些感慨,难得见到大堂兄这样开心得喝醉酒了,这样的醉酒不甚伤身。回想起前世里的大堂兄,难得有这般能够开心得喝醉的时候, 多数时候都是眉头紧皱的, 看着都帮他累。
现在才刚进入八月份, 会试是在九月一日,季兴邦自然是希望大堂兄能够考得好成绩的,甚至还想要偷偷摸摸地将前世里知道的这一科的考题稍微不着痕迹地透露一些给大堂兄,希望他能够考得好成绩。
当然,这辈子李家甚至来京城买了宅子,大堂兄也并未租住在前世那个地方,目前为止与张家都没有什么交集,也希望他之后能避开那些前世那些不好的命运。
第二天醒来之后,季兴邦先是打听了一下昨日里酒醉了的大堂兄是否醒过来了,难得地听说了大堂兄竟然还未醒来看书,忍不住感叹了一番大堂兄现下终于有了些活人的烟火气了,若是他今日再早早起来看书,真要吓死人了。
之后季兴邦便约了昨日并未喝醉的闵宏达一同出门去逛逛,主要是要到太学去办理一些手续。李思齐和曾阳夏二人都酩酊大醉了,根本不用考虑约他们一同去。
李家这边心细如发的李思微自然安排了马车和小厮带着季兴邦、闵宏达、周平安一同去京城太学,闵宏达一直都没有书童,都是他只身一人的。季兴邦觉得这也无所谓,因为听说京城的太学学风也是很好的,禁止带书童、仆役入内伺候人,大家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他和闵宏达共用一个书童周平安传递一番消息已经是足够的了。
到了京城太学之后,刚开始门房看着两个人的衣服不甚华美,知道他们二人是从山北省魏县来的学子,那是一个眼高于顶,说起话来语气呛人,甚至想要颐指气使的。甚至见季兴邦和闵宏达并未主动孝敬他,还有些不高兴,不愿意直接带着他们去找夫子报到,有点儿想为难他们的意思。
等到季兴邦和闵宏达二人都拿出了滕英辉大人私下里写的推荐信之后,脸色立即就变得不一样了。皇帝都还有几门穷亲戚呢,这二人谁知道与那滕大人是什么关系,说不得就是亲戚呢?要不然滕大人如何会帮他们亲自写推荐信?
虽然每个省每年能有几个名额推荐进入太学,但并不是每个被推荐入太学的学生都能得到省学政大人的亲笔推荐信的。能得这种信的人要么是亲戚、门生故旧,要么就是及有才华,连省学政大人这般的大官都得要示好的人,他一个小小的门房有什么资格得罪?
这个门房带着笑脸将二人送到京城太学里冯习远教谕的办公室之后,将二人引荐给了冯教谕,笑着说了这二人有山北省学政滕英辉大人的亲笔推荐信之后才退下了。
季兴邦和闵宏达二人认真拜见了冯习远,冯教谕一看二人这么年轻先是有些惊讶,待看了滕英辉的推荐信之后真是爱才若渴,笑眯眯地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对二人说道:“你们二人年纪如此轻就能有如此学问、如此见识,甚好、甚好。
季兴邦你小小年纪就得了府试小三元,还有乡试的案首,前途远大,今年不要贸然下场考会试,先在太学里磨砺三年再参考比较好。因为会试成绩若是落榜倒还是罢了,不影响三年之后的考试,最怕就是高不成低不就得了个三甲同进士,那样你这一身才学就可惜了。
闵宏达你也不要气馁,以你的年纪、出身以及求学经历,能连中府试和乡试极为了不起,进步空间特别大。等到在太学磨砺三年之后说不得就能凤翔于天,也不一定一辈子都会比季兴邦考得差。说不得三年之后是你得了那会试的会元,或者是殿试的状元呢?
你们二人既然如此熟稔,在太学里还是同住一间屋子做同窗吧。现在好好学习,日后为官也在可以在官场之上好好照应,像你们这样既是同乡又是同年的学子可不多见。
我在京城太学里面虽然只是个教谕,但是资格老得很,升不上去也不是我学问上的原因,而是一些其他的因素,你们不用管,也不用怕牵连到你们。我与滕英辉是同年,还一同考中了翰林院的庶吉士,很是相熟,你们二人在太学之中遇到什么不平的事情尽管来找我。
我冯习远虽然职位不高,但是我照看的人也没有人轻易敢惹,你们放心学习吧,其他一切都不用担心。”
季兴邦、闵宏达二人听了冯习远的话之后深受教育,郑重地谢过了他,然后问了问什么时候来念书的事情。
冯习远说道:“一般太学生报到的时间很长,从乡试成绩出来的六月底到九月底都是报到的时间,这是因为全国有好多省份,要留给大家乡试后回家团聚的时间,留给偏远省份的学子路途的时间,也要保障先到京城报到的学子能有地方居住。
但是正式开学的时间定在九月底,那个时候正好京城的会试已经结束,考不上贡士的各省考生们便会离京一大波,到时候京城的住房也不紧张,太学里面的夫子、教谕、祭酒等人也不用忙会试的事情,能有时间和精力好好教书了。
你们二人算是到得比较早的,但是再快也比不上那些京城本地的考生们,宿舍他们已经分好了一部分,你们可以在空置的宿舍里面挑一挑,之后便可以选择来太学居住自学念书,或者是先住在自己家中,九月底太学开学之后再入住。”
二人谢过了冯习远教谕之后,冯教谕让他的书童带着二人去挑了一间宿舍,季兴邦和闵宏达挑选了一间距离其他人比较远、采光好、比较幽静的宿舍之后,便一同商议怎样在京城里居住的问题了。
季兴邦说道:“我自然是想要回李家居住的,那里我大堂兄、大堂嫂都在,李思齐也是熟悉的人,住着也比较自在。再说我大堂兄这次考会试也算是个难得的经验,我虽然不能去参考,但是看看他怎么准备也是极好的。
宏达你不如也与我一同住在李家,等到九月底太学正式开学之后再来这边住吧。现在来报到的学生太少,这一片都几乎没有什么人住,也挺不安全的。”
闵宏达很是犹豫,一边担忧自己吃住都在李家,是不是太过于麻烦人家了,一边又很想学一学季兴杰的备考经验,真是两难。
至于季兴邦说的住的人少不安全的话闵宏达是完全没有考虑的,他觉得在天子脚下自己一个太学生住在太学里若是还能发生什么不测的话,这大景朝也差不多要完蛋了!他是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危险的。
闵宏达也有想过要不要住在太学,吃饭自己去学校食堂,每天挑选一个时间去李家拜访,这样既能学到季兴杰的备考经验,能与其他人交流学习心得,还不占用李家的地方和伙食,算是一个比较完美的解决方案。
只是太学在东城,而李家住在西城,相隔太远了,他实在没有钱财每天坐车,也没有精力每天走这么远的路,这个想法不太切合实际。
既然一时没有定论,他们二人便先乘坐着马车回了李家,却发现曾阳夏和曾老爷似乎也才从外面匆匆回来,二人脸上都带着喜色,他们曾家的宅子和铺子竟然都已经定好了!
原来曾老爷捡了李老爷的便宜,在想好了要在东城买房之后,便直接去了几户李老爷曾经考察过觉得不错的宅子里面看了,今日里就直接拍板定下了其中的一套买了下来,生怕迟则生变。
这套宅子就在京城贡院附近,离京城太学也算不得太远,占地面积还不小,算是黄金位置,价钱自然也很可观。李老爷当初眼馋这个宅子许久,最后还是因为银钱不趁手没有买,曾老爷没有银钱上的顾虑,自然一见心喜之后便飞快地下手买了。
他作为京城南来北往的商人,自然也知道好些京城的消息,知道这样的宅子是可遇不可求的,他是运气好碰到了,换个时候花更多的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正好他儿子考中了举人,够资格在东城买这样的宅子,他还等什么?价钱贵又不是这个宅子的缺点,一分价钱一分货啊!
而东城里也是一个开酒楼的好地方,他的酒楼在魏县算是最高档的,但是拿到京城来也就那么回事。况且京城这样的大地方鱼龙混杂,他背后没有人脉是如何也不敢在北城那般权贵出入的地方办大酒楼的,怕钱还没有赚到,就被人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东城这边的定位就挺不错的,他的酒楼在东城里只能算是一般,但也绝不可能算是差的,他可以做做那些应考举子以及常住京城小官员们的生意,这样的生意没有太大的风险,又是长久的生意,与自己在京城的宅子相聚也不算太远,挺好的。
他做吃食生意的不像李老爷做绸缎生意那般需要现金流来囤货,只把家宅买好、酒楼置办好装修好便行了,那些每日里的食材花不了太多的钱,每日卖出去之后回本也很快,便是把家底掏出去也不怕,魏县那边的酒楼也能源源不断给自己供应银子,所以他财大气粗地买了一个宅子和一个酒楼,出手比李老爷大方多了。
况且曾老爷还想着,现在距离会试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说不得会有那些进京晚的举子没有地方住,到时候他可以把家里的院子便宜点儿租给来应考的举子,不求赚钱,只求个人脉,万一哪天那个穷举人便考中了进士做了大官呢?
曾老爷不求因为这点儿小小的情分扒着人家不放,只求日后万一自己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什么人,撞在了人家手上,这些大官能够看在以前的这点儿小情份上不出手对付自家就够了。
是的,曾老爷的乞求很简单,不求这些做官的能够给自己任何帮助,只要不来祸害自己就行了。这年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可不是开玩笑的。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焕然一新
曾家在东城买房之后, 很快便将房子装修一番搬出去住了,酒楼那边的装修要慢一些,还有厨子、小厮等众人需要招聘, 所以曾老爷还在头大, 还未正式开始营业。
住宅那边动作更快一些是因为曾老爷当时买的房子便很好, 需要修葺的东西不算多, 加上他又急着搬走,不想太过于麻烦李家,所以速度便更快。酒楼这边就需要慢慢琢磨了,人也是一个需要慢慢找慢慢筛选的过程, 所以曾老爷不着急,可以慢慢打磨。
反正现在他家离新的酒楼比较近,他可以常常去盯着。不过他已经写信到魏县去派人将家眷往京城这边接了,至少三年来他的儿子曾阳夏都会留在京城里念书,将妻子接来京城团圆也是他必定的想法。
只不过给曾阳夏找的好的私塾还没有着落, 实在是因为京城这边会试还未考完, 每个私塾不知道能否空出一些名额来招收新学生,太学和国子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走, 曾老爷也筹谋着自己虽然没有权势, 能不能用银子给儿子某一个国子监的学位呢。
只是虽然曾老爷这边没有确定的事情很多, 曾阳夏就读的私塾也没有确定, 他却也没有荒废了学业,还是每日中午吃过晚饭之后乘马车到李家来与季兴邦、闵宏达一同学习,那个时候季兴杰也基本上完成了上午的学习,吃过午饭刚好休息够了醒来, 会抽空查看一番他们的学业情况, 又布置一番新的作业, 不会花费太多时间,也给自己换换脑子。
季兴杰这番作为让季兴邦等人感激不已,他再怎么说不浪费他的时间,再表示换换脑子,实质上还是浪费了他备考的时间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牺牲这样的时间教别人的。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时穆瑾,在乡试之前他便是连时穆宁这个同父异母的庶出弟弟都懒得“浪费时间”去教导呢。
不过季兴杰的作为也得了隐形的好处,那便是季兴邦在众人讨论时政或者学问的时候,将前世里自己记得的考题都以“沾边”的形式抛出来,大家认真思考过、讨论过这些问题,季兴杰甚至敏锐地察觉这些问题极有可能是考点,也自己动手写过这些方面的文章,算是有收获。
但是这些事情都是季兴邦偷偷做的,无法诉诸于口,季兴杰本人也是不知道有这些好处的,因此季兴邦虽然觉得自己在报答季兴杰,但还是钦佩和感叹大堂兄季兴杰的好人品,也铭记他对自己的恩情。
甚至这样一来还顺带帮闵宏达解决了一个问题,就是来李府学习的交通问题!
当时闵宏达其实是不太想长住李府,还在李府吃喝花费众多的,只不过苦于京城太学与李府之间在不同的城区,相隔甚远,他没有办法每日穿行,才不得不多在李府住了几天。
到了后来曾阳夏搬走之时,因为说明了要每日坐马车来回,所以闵宏达便动了心思去太学吃住,然后让曾阳夏顺路过来接自己一番的心思,与曾阳夏商量了一番之后曾阳夏果然爽快地答应了,于是他便也搬去了京城太学居住,在太学食堂吃饭,极为省钱。
对于闵宏达来说,虽然还要欠季兴杰的人情,要欠曾阳夏的人情,但是他还是能省一点儿是一点,能少欠一点是一点罢了。
对于季兴邦来说,他现在烦恼的事情除了不知不觉地将可能的考题告知季兴杰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如何以一个合适的身份和借口能够再与时晗雪见面和相处了。
若说是刚刚重生那会儿一直不能见时晗雪便罢了,虽然急着见她,但总不能见却也习惯了。可是从省城居住在一个大院子之中再到一路进京的这么多见闻和相处,他似乎又回到了前世里与时晗雪形影不离的那段时间,习惯了有时晗雪在身边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