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她和宇文玦在一起,他就发疯,嫉妒的发疯,恨得发疯!
“你们在一起做什么!”他怒吼着,忽然去撕扯阮心棠的衣襟。
阿银还有意识,她爬过来,抱着孟扶光的腿求饶:“世子爷,求您不要这样。”
孟扶光嫌恶地一脚踢开了阿银,他的力气很大,阮心棠根本挣扎无用,眼见着他扯下了她的大袖衫,甚至扯下了她的裙杉,那一点点红印,从肩臂,到胸骨!
那些他再熟悉不过,总是印在不同女人身上的印记。
他仿佛被雷击一般,赫然松开了阮心棠,阮心棠立刻将那些衣裙胡乱披在身上,保证不露出一丝一毫,无声地掉眼泪。
他疯了一般怒吼着,宣泄着,脸上青筋凸起。
孟扶光的脑子里全是那日在林子里,阮心棠看着傅云玦的目光。
今日他回来的早,径直来了阮心棠的小院,女婢进来,她向他示好,他也没心情,女婢这才说了那日少夫人沐浴,她瞥了一眼,见少夫人身上有几处奇怪的红痕……
他身上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她的眼泪也变成了一种羞辱,所以他疯了!
阮心棠拭去了眼泪,眼底清明一片,明亮灼人,阿银忍着痛,拿了披风给阮心棠披上。
“世子爷为何动怒?”阮心棠轻飘飘问着,“难道世子爷娶我之前没有打听过吗?”
今夜她大抵也疯了,她忽然轻轻一笑,烛光下的她柔和静谧,绝色倾城:“我已经有了心上人,哦,我忘了,世子爷那样的人,想要的,你也会不择手段抢过来吧。”
孟扶光也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他的眼神闪过很多情绪,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甚至越来越深的痛恨,都让阮心棠快活。
她菱唇轻启:“我曾经的心上人,就是宇文玦,靖王殿下。”她同样在报复他。
“你住口!”孟扶光像是受不住了,几乎要哭出来,“你还爱他,你们藕断丝连!”
阮心棠也被刺中了心脏,她冷下脸来,凛声道:“不,我不爱他!我再也不爱他了!”说着她又想哭了,她绝不会再爱他了!
他脸色阴沉了下来,眼底全是杀意、狠意,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间蹦出来:“我要让他死,让他身败名裂,让他死在我的手里。”
“我要去告诉皇祖母,让宸贵妃也给他陪葬!”
他跌撞着转身就要离开,身后却传来阮心棠的轻笑声,他蓦地站住了脚,回过头来,阮心棠被眼泪洗涤过的的眼眸宛如一泓清泉,澄澈的让人心惊。
“你不会去的。”她的声音轻柔笃定。
阮心棠歪了头看着他,眼底一派天真:“去了,你该怎么说呢?”
孟扶光猛地怔住了,渐渐臊红了脸。
“难道说,你的夫人,你在人前吹嘘有多么爱你的夫人,却背着你和靖王在一起了。”
她太了解他了,她嗤笑了两声:“你能丢的起这个脸吗?你能让别人指指点点说你不如靖王吗?”
“你该死!”他几乎是冲到阮心棠跟前,死死掐着她的脖子,看着她脸色变得痛苦,只要他再下死劲,她必死无疑!
可临了,他还是怔忡着,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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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光是提剑冲进靖王府的,府兵拦着亦步亦趋围着他到了傅云玦跟前。
傅云玦闻声从正殿缓步而出,立于台阶之上垂目而视,他有着天生属于王者的气势,不怒自威的冷厉多多少少让孟扶光的气焰压下一成。
看着孟扶光此时的目光,是他熟悉且切身体会过的,愤怒、嫉妒、杀之而后快。
他笑了一声,这一次他的笑意染了眼底,可孟扶光心尖都是冷的,傅云玦抬手,清晨的阳光在他白皙修长的指尖绕着光圈,府兵即退,他嗓音低沉清越:“你都知道了。”
他的笑在孟扶光看来就是胜利者的一种炫耀姿态,这在他的人生里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怒火将他吞噬,他大吼一声,提剑而起。
石昊聪明的往一旁挪了挪,给那些虎视眈眈的府兵使了眼色,府兵立刻会意,全数退下,将这能容下百人的庭院留给这两人作为战场。
才过半盏茶时,石昊就皱了眉“啧啧”两声,这孟扶光太弱了,招招杀招却连他家王爷的半根汗毛都没碰上,而他家王爷明显是看不起孟扶光,一直在逗着他,就像是逗一条阿猫阿狗,侮辱性极强。
眼见着孟扶光次次被撂翻在地,脸涨得通红,大口喘气,傅云玦眼底已经闪过一丝不耐,在他刺过来时,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剑,一脚将他踢倒在地,这次他使了内劲,孟扶光疼的脸色煞白,直站不起身。
傅云玦颀身而立,端详着他手里的剑,在阳光下泛着精光,他立刻察觉到一丝异样,冷笑了一声,对于孟扶光又多了一丝不屑:“还会耍阴招,有趣。”
石昊走过去探头看过,瞧出来了,这柄剑是淬了毒的!
傅云玦手腕一转,那柄剑的剑尖就抵住了坐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孟扶光的脖颈,孟扶光背脊一僵,从头凉到了脚,即便他装得再镇定,颊边也滚下一滴汗珠来。
傅云玦像是看着一只随他玩弄的宠物一般,居高临下的羞辱他:“只要我轻轻一划,你会死的很难看。”
“你,你敢!”孟扶光瞪着眼目光下垂盯死了那柄剑的动向。
傅云玦从喉间发出两声轻笑,低沉诱惑极了:“你觉得我敢不敢?”
孟扶光这才抬眼仰视着他,傅云玦似笑非笑,眼底却是一片冷意,让他不寒而栗他深知,宇文玦敢!并且他一定想这么做!
就像他也想杀了他一般!
这个觉悟,让孟扶光所有的气焰都消失了!
那柄剑划过孟扶光的颈项,从他的肩膀擦过,孟扶光的冷汗越来越多,他的面部都在抽搐,极致的恐惧包围着他。
傅云玦缓缓蹲下身来,依旧俯视着他,眼底充满了不容反驳的占有欲:“听着,阮阮是我的,别碰她。”
孟扶光太阳心猛地一跳,怒火又挑逗起来,他急着要挫败傅云玦,他什么都不顾地大喊着:“宇文玦你得意什么!嚣张什么!你以为她爱你吗?你曾经是她的心上人,那也只是曾经!昨晚她亲口对我说,如今她不爱你,她一点都不再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阮阮快要重生了,孟扶光越来越疯了
第17章
他纯粹发泄完,才注意到傅云玦的目光有多么可怕,蚀骨侵髓。
连一直看戏的石昊都紧张了起来,时刻关注着傅云玦的动态,生怕他一怒之下砍下孟扶光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头。
那一刻,孟扶光真的有快见阎王的错觉,他想用太后来牵制威胁傅云玦,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来的恐惧。
最后,傅云玦在石昊和孟扶光的紧张害怕中缓缓起身,那柄剑自他手中倏然射出,直直插进了花床中的石壁中,剧烈一声,孟扶光犹如大厦倾倒,骨气全无。
“滚!”傅云玦低喝。
孟扶光依旧瘫坐在地,没有生命威胁,他今日所受到的屈辱和恨意排山倒海而来,他涨红了眼,石昊故作同情的一瞥,让他理智崩坍。
孟扶光冲进靖王府时有多气势汹汹,他冲出来时就有多灰头土脸。
“哎呀,真是狼狈呢。”
孟扶光脚底一顿,他面色铁青转头望去,瑶伽坐在靖王府大门前的石狮子上,托着腮揶揄地看着他。
靖王府的门柱粗壮遮住了她纤细的身躯。
“你说什么!”孟扶光拳头握得咔咔直响。
瑶伽噗嗤一笑:“你有这把子力气冲我来,怎么就是拿我哥哥没办法呢?”
“别恼,别恼,我可是来帮你的!”瑶伽见他火气冲天,立刻摆手求饶,眼底精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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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心棠已经两天没有见到孟扶光了,这两日侯府静的可怕,连孟熹金玉也不在府中,她有一种可怕的预感。
这个庭院深深,越发的萧瑟,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夕阳西下时,暴风雨没有来,来的是两天未见的孟扶光,两天不见,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浑身散发着不可一世的气势。
随着他而来的,还有几个下人搭着一面绣屏,绣屏有人高五人宽,以玻璃镶着绣布制成,织锦绣着一只彩凤,羽翼五彩斑斓,在夕阳下玻璃折射熠熠生辉,美丽极了。
孟扶光让人把这绣屏放在了寝室里,正对着床,阮心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看上去心情好极了。
孟扶光搂住阮心棠的手腕,将她拉到绣屏跟前,从身后抱住她,阮心棠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孟扶光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绣屏:“美吗?”
阮心棠不言,孟扶光痴迷道:“美,当然美,美极了,就像你一样,是举世无双的。”
说着,他贪婪地去吻阮心棠的脖颈,阮心棠战栗一瞬,立刻转过身来想要逃离,却被孟扶光握住了手腕。
“你想逃?逃到哪儿去?你能逃到哪儿去?”孟扶光看着她的眼神复杂地让人生怕。
他贪恋着望着绣屏上的彩凤:“笼子里的金丝雀等我心情好的时候,我还能放它出去飞一飞,可这绣屏里的彩凤,”说着,他目光移到阮心棠的脸上,她的脸已经雪白,他的笑容极致阴沉,“是怎么飞,也飞不起来的,就像你,我的心棠,永远只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第一次,阮心棠在孟扶光身边生出惧意,她挣扎着他的束缚想要逃开,却被他大笑着强制在怀里,被逼和他一起欣赏这幅绣屏,这幅已经瞧不出美丽光辉处处透着诡异的彩凤绣屏。
今天晚上,孟扶光歇在了小院,睡在了阮心棠身边,一直握着她的手,不顾她已经浑身冰冷。
阿银战战兢兢站在阁帐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要孟扶光敢动她家姑娘一下,她就立刻冲进去。
可是,没有强烈的动静,只有时不时传来孟扶光的笑声,他的笑声听上去真的快乐极了,更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过一会她听到孟扶光说道:“心棠,我今天痛快极了,那种痛快让人浑身都在跳跃,几乎要将牙咬碎!”
这样听上去有些疯疯癫癫的话,她直觉今日发生了什么,她莫名担心起傅云玦,烦乱不堪,精神紧绷的一夜未睡。
早上孟扶光离开,阮心棠立刻跳下床来,只觉得腿下一软,忽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她捂着肚子弯下腰来,不一会,主仆俩面色瞬白!
“少夫人……”阿银颤抖着,不敢相信。
阮心棠心如擂鼓,心慌意乱死死拽住了就要去找傅云玦的阿银,他那晚的话始终在她脑海里徘徊,咬着唇不愿放手。
阿银急了,跪在她跟前哭道:“您在想什么?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啊!您就算不为自己想,想想老爷吧,想想夫人,您若是出了事,他们怎么办?”
阮心棠怔住了,下了死劲的手也在一点点松懈,她终究是放开了阿银的手。
得了自由的阿银也不敢耽搁,鬼鬼祟祟从后门趁着送菜的进府偷偷溜出去了。
阿银走后,阮心棠茶饭不思,她脑海里掠过千百种傅云玦听到这个消息后的模样,他是会觉得欢喜,还是厌恶。
心焦难熬等了一个多时辰,阿银终于回来了,她紧张地不知怎么开口询问,阿银却处处回避她的目光。
阮心棠神色黯然,声音细弱颤抖:“他……不要……”她下意识捂着小腹。
阿银不敢看她。
“他是怎样说的?阿银,你不会撒谎。”
阿银咬咬牙,跺跺脚像是豁出去了,她含着泪道:“我在去王府的路上见到了王爷的车架,可是石昊拦着我,我没见到王爷,我又去王府后门等了好久,是一个不认识的小斯,说,你们之间的游戏已经结束了,王爷不会再见您了,让您别再去找他,让您好自为之。”
阮心棠只觉得自己三魂被抽离一般,无力地坐在锦凳上,喃喃自语:“好自为之……”
她握着阿银的手,一阵哽咽,热烫的眼泪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