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苹果听到这话,心说李国良这人还怪腼腆的,芸芸名声不大好,但接触后就会显得人还不错,长得也挺好,难怪他会看上芸芸。
唐际秋也奇怪,特小声问:“程芸芸竟然看不上国良?”
周苹果赶紧比个噤声的动作,侧着头竖起耳朵注意听。
说实话,她也看不懂。
程芸芸心里此时纠结的很。
一方面是觉得李国良确实不错,他条件好人品过关,还有上进心更是本地人。
是的,程芸芸择偶有个必要标准,那就是必须是本地人。
另一方面又觉得人家上辈子是有妻子的,他又说看上自己……
程芸芸两辈子加起来只追过别人,感情经验实在空白。
别看她活过一辈子,但她两辈子加起来没出过县,更没怎么和人相处,在这方面的经验压根不如乔茗茗甚至不如周苹果。
真别说,她头回被人追,心里说没触动不太可能。
程芸芸踌躇好一阵,脚尖把地上的冻土都踢出个坑来。
终于,在不远处周苹果听见程芸芸说:“那那、那我收下了,你且等等,我回去拿个东西给你。”
说完,她抱着盒子转身跑开。
偷窥的夫妻俩急忙蹲下隐藏,两人也不是变态,这会儿趁着李国良不注意赶紧离开。
周苹果兴奋道:“我就晓得芸芸看得上李国良,我还跟小乔打赌来着!”
唐际秋:“小乔赌看不上?”
周苹果:“……她也赌看得上。”
唐际秋:“那这个赌的意义是?”
周苹果认真道:“意义就是,芸芸当时赌自己看不上。”
真的,程芸芸摇头再摇头,深觉得自己不会和李国良在一起。
然而
程芸芸避着人,从家里抱了一罐肉酱和一罐腌萝卜来,塞给李国良:“不是说你明天还要去一趟隔壁省吗,这少说也得两三天对吧,肉酱和萝卜带去路上吃吧。”
李国良抱着两个罐子,心里顿时热乎乎得不行了,像是水开了在咕噜咕噜儿冒泡泡。
以至于回去的路上,他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仿佛处于云中。
旧牛棚。
乔小弟还没走进门呢,便忍不住“嚯”了一声,被从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惊着了。
“不是吧二姐,”他震惊感叹道,“才离开几天啊,你们效率怎么这么高?”
离开前刚跟他叨叨说想牵电线,他回来时就见到了灯火通明的房间。
这速度,好迅速。
乔茗茗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小弟肩膀:“有句话你得记好了,工程的进度很多时候是由打款的速度决定的,只要你先把钱准备好,一切就都好说。”
乔小弟心说难怪她姐对油茶树抓得这么紧,原来自家生活质量都寄托在了上面。
“舅舅,小舅”
衡衡像是踩着风火轮似的,看到两人后飞速冲了出来。
乔小弟把手里的一袋东西放下,笑了笑:“你想舅舅没,快来提,帮小舅提提东西。”
衡衡提不动,但还是乐呵呵的拖着东西进门。
乔茗茗进门,瞧了瞧桌子上用白布盖住,准备明天吃的面条:“煮两份面吧,把饭盒拿出来装一份给寻雁。”
衡衡大声说:“我也想吃。”
宁渝:“不可以,你今天晚上吃挺多的,待会儿给你尝一口行不行?”
“好吧。”这小孩儿很多时候还是挺乖的。
乔茗茗撸起袖子去煮面条,宁渝在看乔小弟从首都带来的信。
很多谢善文不方便在之前信件里讲的隐秘事儿通通都在这里了,宁渝看得很认真。
厨房中。
手电筒挂在一个铁圈上,这是宁渝专门做来放手电筒的。
小小的厨房顿时亮起来,起锅烧火,倒入油后乔茗茗特别大方地煎了两个荷包蛋。
接着再用底油把青菜和香菇炒炒,倒入开水,然后放面条。
面是今天晚上做的手擀面,宁渝做的,他做面学的是他姥爷的手艺,特别劲道,乔茗茗有事没事总爱缠着他让他给做面。
锅里的水在慢慢煮开,表面一层浮着薄薄的油,闻着特别香。
面条煮好后,她没捞,而是还要放一份灵魂配菜。
只见乔茗茗把一个碗小心翼翼的端起来,打开盖子,露出里头的肉臊子。
肉臊子也是宁渝今天晚上做的,乔茗茗狠狠夸了一顿程芸芸做的肉酱好吃后,他也不服输地用肉沫与菌菇末做出这个香喷喷的拿手菌菇肉臊。
这男人真是的……
在他这里就没有输这个字。
肉臊子已经结块了,乔茗茗挖一大勺放到锅中面条里,肉臊是有点儿辣的,顿时之间那股香辣味儿就在咕嘟咕嘟中出来了。
又煮半分钟,乔茗茗拿着锅勺开始捞。一份捞在大碗上,一份盛在饭盒中。
最后分别在两份面上放上边缘煎得有点儿酥脆干巴的煎鸡蛋,夹两筷子酸萝卜放在煎鸡蛋上即可。
啧啧,这味儿实在令人咂嘴咂舌。
“我的天,姐你手艺进步了!我在屋里就闻到这味儿了。”乔小弟迫不及待拿起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
乔茗茗觉得这话说的好像有点夸错人了,于是把饭盒放到袋子里,又把饭盒放在小弟旁边:“你先送给寻雁后再来吃?”
小弟忙摆手:“她在车上就一直叫着回去要洗澡了,还是等我吃完了再说吧,再说她中午吃过饭了,也不差这么几分钟。”
乔茗茗:“……”
这孩子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欠揍呢?
衡衡跑到他小舅边上,张大嘴巴,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鸟。
乔小弟给他夹了一筷子,他就笑嘻嘻跑来了,宁渝喊道:“记得刷牙。”
“哎呀,知道知道,爸爸好啰嗦哦。”
宁渝不理他,坐在小弟对面开始问他怎么会碰上李国良的事儿。
“我们去找招待所的路上碰见的。”乔小弟想起什么似的,又说,“国良哥在村里是有什么相好吗,我怎么瞧着他下车时拎了个饭盒,我问他里头是什么,他还吞吞吐吐不肯说。”
乔茗茗莫名怀疑:“你竟然能看得出来?”
她以为她弟尚未开窍。
乔小弟挺直胸脯:“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看过猪跑吗?姐夫当年送吃的给你,不也是国良哥这个模样吗!”
宁渝:“……”
等等,所以什么叫“猪跑”?
乔茗茗不可置信:“哈?你姐夫哪里有这样过?”
他青涩过,但绝对不可能傻过!
李国良瞧芸芸的时候是真有点傻的,乔茗茗拒绝承认她家宁渝也这么傻。
没错!宁渝也拒绝承认。
乔小弟呼噜呼噜喝着浓香的汤,放下碗后嘀咕:“当年咱们院里有狗,姐夫大晚上偷偷给你送吃的,差点被狗咬……”
这话小声,但乔茗茗和宁渝可都听到了。
夫妻俩脸一红,异口同声:“闭嘴吧!”
乔茗茗踢他:“吃就快点吃,你姐我辛辛苦苦做的面条还堵不住你的嘴吗。吃完了赶紧给人家寻雁送去,快点快点。”
乔小弟得意哼哼两声,心说两人恼羞成怒了。
他连汤带料吃得干干净净,拎着袋子就出门,边走边道:“我留下的那个袋子是妈给你的东西,姐你记得收拾收拾。”
卓寻雁正好洗完澡,出来时就吃到了热乎乎且配料十足香味扑鼻的面条。
“妈呀,小乔姐做饭也太好吃了吧!”她吃了口面后狂点头,惊讶道。
乔小弟满脸了然:“面条是我姐下的,但提味儿的东西肯定是我姐夫做的,我姐的手艺还没到这个份上。”
说完,他跑去洗澡了。
深夜,旧牛棚。
夫妻俩躺在床上,都不禁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当时他们刚刚相亲完,对彼此都十分满意,乔茗茗趁热打铁,把还算青涩宁渝强约着到处去玩了几趟。
宁渝哪里见过这种女生啊,于是在乔茗茗的猛烈攻击下,他这朵高岭之花被摘了。
乔茗茗趁机色咪咪地牵起了她馋了许久的手,摸了摸……咳咳,反正干了许多事儿。
宁渝一边嘴里说着不要,一边身体上又很诚实。
处于热恋期的两人智商都有所下降,所以当乔茗茗感叹好久都没吃过红烧肉,特别馋国营饭店的红烧肉后,宁渝那天满脑子都是红烧肉。
当天晚上他和谢善文去吃饭,见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在偷偷摸摸用留下来的肉做红烧肉,就高价朝人家买了。
那时候天气热着呢,又怕坏,于是宁渝骑上自行车想给乔茗茗送去。
那天,两人满打满算才相亲不到十天,矜持的丈母娘对外说他还处于观察期中,宁渝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去找他的茗茗。
于是乎他趁着看门大爷不注意,打算爬墙进入家属院,到时候再喊在楼下玩的小弟去叫姐姐,小弟那时候还小,总是要在楼下玩到九点才肯回家。
谁知家属院里头竟然养了只狗,宁渝平生的脸都在那一刻丢完了。
他在灯下拎着袋子疯狂奔跑,狗就在后面边叫边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