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
“任老师通知,要我们明天去教学楼xx课室开会。他是我们班的辅导员。”
这算是她第一次听到自己同班同学的声音,是个男生。听起来嗓音里有些闷,语气中规中矩。貌似是个不擅长说话的人。只听这个话说完后,对方好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沉默了许久。
“我明白了,谢谢你,同学。”谢婉莹只得主动给对方化解尴尬。
“不客气不客气。”对方赶紧把电话挂了。
逛过校园,知道教学楼在哪里。谢婉莹并不担心,只是她向来习惯于提早去到课室里等开课,因而像往常那样,早早带上书包和笔记本等,吃完早饭赶往教学楼了。
她去的时候是七点钟,路上随处可见校园里有人在读英语或是背诵医学课本。这里毕竟是国协,聚集全国傲娇学子和学霸们的地方。
有竞争,体内的血液都好像热血沸腾起来了。
走到课室,果然里头空无一人。确定没有走错课室后,她找了前排第三排中间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听老师讲课和看板书最合适了。放下书包,拿出本开学时领到的新书课本,仔细翻读起来。
伴随时间推移,来到课室的学生越来越多。四周的说话声逐渐大了起来。反正在老师不在的情况下,学生们都是无拘无束的。
看看表,七点五十了,老师估计要到了。谢婉莹把课本放回书包,免得给老师留下不尊重老师说话的印象。这会儿她突然一转头,才察觉到:哎,不对,她两面身边的座位没人坐,不只如此,前排后排也没人坐。
怎么回事?她双眼再放远过去,哗哗哗,一排排,学生是坐了好多个了,可能有四五十人的样子,眼睛均望着她,有的还捂着嘴巴笑。
第49章 1个女生49个男生1
自己莫非是没有梳好头发?
一个习惯性动作,让谢婉莹摸了摸自己的发辫。没想到她这个动作过后,课室里的笑声更大了。她的手顿然一僵,好似察觉到了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课室门,咿呀,有人从门口走了进来。课室里的说话声笑声啥然而止。由此可见,进来的这个人应该是辅导员了。
走进来的男人,二十多岁左右的年纪,个儿高高的,梳着帅气的刘海,短袖白衬衫,黑色的西裤,没有戴眼镜的脸,脱离了书呆子的刻板,丹凤眼眼角却略带肃然,一个新潮的年轻学者形象仿佛从书中一跃来到了现实,叫人耳目一新。
似乎有学生是认出了这人是谁,小声说道:“是任教主要当我们的辅导员了是吧?”
来国协读书的必定是有志于国协的,来之前的学生对国协有相当的了解并不奇怪。只是,这类消息通常只存在于国协的内部消息,除非学生与国协的内部人士有联系。这点资源,谢婉莹肯定是没有的,一她只是货车司机的女儿,二她原先所在的地方离首都甚远。
任教主?什么意思?谢婉莹在脑子里琢磨着自己班上辅导员的来历和个性,和辅导员打好关系对学生来说在大学里至关重要。
“不就早就说任教主要来做我们的辅导员了吗?”
其他人继续小声私下议论着辅导员,个个都知道辅导员之重要性。
“昨晚通知的。一听把我吓死。”
“他好吗?”这是不知情任教主来历的在问。
“你和他说说话就知道了。”知情的肯定要卖个关子,才不会轻易透露出辅导员的秘密,透露了是只怕欠揍。
“他叫什么名字可以说吧?”
有人这话出来时,那走上讲台的年轻学者开声了,说:“想知道我的名字,我现在写在黑板上,你们好好念念。”
立马是讲台底下变成鸦雀无声。
不愧是任教主,只要一句声音放出来,全部人俯首称臣了。
哒哒哒,粉笔在黑板上写着,一笔一画像敲打黑板,伴随年轻学者的稳重疾书之后,三个字出现在了谢婉莹和其他同学眼里:任崇达。
“怎样,我这个名字还可以吧?”粉笔一扔,年轻学者任崇达的手指关节在黑板上敲敲,标准的教鞭方式。
没人敢说话了。
“刚才我走进来你们笑什么?”任崇达问。
新生们有的翘眼皮,有的低头,有的转钢笔,各种各样的姿势都有。唯独谢婉莹沉静地坐在中间,一张脸几乎毫无表情。
任崇达在看着她一个人。其他学生全部又要笑起来了,使劲儿忍着。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任崇达向她一个人发问。
谢婉莹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地与辅导员对视着,在她眼中真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
任崇达反而被她的眼神惊了一下,微酷的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看来你知道。”
他这句话出来以后,课室里憋了许久的笑声再次放了出来,整个哄堂大笑的局面。
第50章 1个女生49个男生2
任崇达为此摆摆手,说:“你们这么笑不对了。她是我们国协八年班历史上第一个外科女医学生。当然,她也是我们班唯一的女生。是我们班的小公主。你们笑她做什么呢?你们是骑士,是绅士,要好好保护小公主才对。”
男生们一边笑一边响应任崇达的话:“是,我们知道了,任老师。”
小公主?
以为这是值得骄傲和高兴的荣誉吗?
这种场面,好比一个男幼师去到一群女幼师中间被当成了猴子看一样。
表姨周若梅有一句话肯定是对的,医生圈本身是男多女少,好比男护士和女护士男幼师和女幼师的境况。尤其在外科圈是重灾区,除了妇科以外,其它科室的女医生寥寥无几。莫怪任崇达说出那一句历史上第一个女外科医学生了。
所谓的小公主,是夸奖她宝贝她吗?不,是带着一种隐隐约约的性别歧视在这个领域里头。你女的在外科是不行的,永远比不过男的,因而,干脆把你当成小公主哄着了,反正你没有实力只能当小公主。
小公主嘛,哪个小公主是干活的?没有小公主是干活的,小公主是用来摆相的,更应了表姨夫丁玉海那句话,弄个女外科医生是来搞宣传的,没男外科医生和医院领导指望女外科医生来干活。
重生的谢婉莹,对这个行业这种状况有所掌握,因而并不吃惊。只不过是之前她没有想到,除了外科,这届八年班其它学科招的除了她居然也没有一个女生。
任崇达在讲台上介绍八年班的情况了,说:“你们里头有外科的十个,有内科的二十个,有其它杂七杂八学科的加起来也是二十个,包括基础的,医学辅助科室学科的。由于每个学科的人招的人少,毕竟个个在高中时候是精英了。像我们班,有两个理科状元,没有一个学生是在各省理科排名前百以外的。但是,到学校来要有交流,所以,学校按照惯例,把你们集合成一个班,好管理,也不易让你们感到孤僻。比起其它学院,到底八年班是比较少人的,谁让全是学霸群。”
别看这个辅导员是男的,有点酷,说起话竟然有些唠唠叨叨的,一帮学生听完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叫做任教主了。教主最喜欢唠叨嘛。
不过,任崇达能说出这些话来,说明他对八年班的了解之深刻,只因为他自己也是八年班毕业的孤独学霸中之一枚。
“开学的时候,你们师兄们太忙没能到招生处去迎接你们,深感愧疚。就此借我的话对你们说声对不起,但是以后,你们到临床去,师兄们肯定会给你们足够的补偿的。至于师姐,只有那几位,包括我们班上这一位小公主,她们是最不容易的。”
听到任崇达最后一句话,谢婉莹可以感觉到这位辅导员师兄确实是绅士的,能体会到女医生在这个行业的最不易。看来,回头可以给妈妈打个电话让妈妈更加放心。辅导员挺好的。
第51章 1个女生49个男生3
说了一堆话后,任崇达拿起讲台上自己带来的保温杯,打开盖子喝口水润润嗓子。
下面的新生们叽叽喳喳,讨论起任崇达说的信息。
其中,任崇达那句八年班的学霸在临床上必然一样是学霸,好比给所有人一上学马上打了一针肾上腺素,一个个兴奋极了。
学霸,每个都是。这个竞争,放眼全国哪所高校都是没法比的。而且在医学这样最高深的领域。生命科学,堪称所有科学中最神秘的,最接近神的境界。
全国医学第一班,也可以称之为全国理科学霸第一班之类了。
咚咚,课室门外头有人敲门。菜市场一样的课室登时如同闻到了什么气味,说话声再次停了下来。
“谁?”任崇达问。
“任老师。”门打开,见一个三十多岁戴眼镜的女老师从门缝里钻进个脑袋与任崇达说话,“你班上是不是有一个叫做谢婉莹的?”
“对,她干嘛了?”
班里所有人的视线包括任崇达全看向了班上唯一的“小公主”。
谢婉莹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导致这个女老师找自己,表情茫然。
“情况是这样的,任老师。火车站打来电话,说是要在我们国协找一个医学生,说她在火车上救了个病人的命。病人家属和火车站准备联合制作一面锦旗送到我们学校来。我们学校一听,一是高兴,自己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医者仁心,这是所有老师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二是,查来查去,怎么都没能找到在进入临床实习的医学生里头找到叫做谢婉莹的。找了半天,全校学生名单中,只剩下任老师你这个新生班有个同学叫做谢婉莹了。所以我来问问情况。”女老师扶扶眼镜片说。
“你救了人吗?”任崇达问学生。
“不知道那个病人是不是姓方?”谢婉莹平静冷静地回答着,没有第一时间觉得对方说的一定是自己,虽然有一定的可能性。
“对,是姓方!”女老师眼镜片上一亮,“真是你?你说说,你做了什么?”
“心前区锤击。因为他突发恶性心律失常。”谢婉莹道。
其他人听着她说话的内容,更惊讶的是她说话的口气。
一般而言,如果是医学生救了人被人嘉奖,表现得定是像个孩子一样,会害羞。因为医学生救人本身没有什么底气,每次救人宛如是中彩了。只有什么样的人能像眼前的谢婉莹语气沉着老道,只有在临床上最少打拼了几年的专业医生好不好。
“她是医生的孩子吗?”
“她爸爸妈妈是医生?”
“她爸爸或是她妈妈是心胸外科医生或是心内科医生?”
“急诊科医生也有可能。”
两个老师是同样的猜疑,问:“你爸爸妈妈做什么的?在哪家医院工作?”
“我爸爸是货车司机,我妈妈因为生了我弟弟后失去了工作,自己搞点买卖填补家用。”谢婉莹作答。
“不是吧!”课室里惊哗四起。
第52章 医学分科不分家1
货车司机的女儿,会心前区锤击?
瞎猫撞上死耗子?
“你真的懂心前区锤击?”任崇达的口气里表达出了和当初火车上吴主任一模一样可疑的气息。
女老师回想起了电话内容,对他说:“任老师,宣伍医院的吴主任你认得不?”
“认得。”同个城市的医院医生,少不了互相打交道,吴主任在圈内有一定名气,任崇达点头。
“吴主任当时在火车上的。后来我们和他通了电话。他说的很肯定是我们国协的学生,说锤击做得很漂亮,一看是老手。好像后来与你交流过?”说着说着女老师又望向了谢婉莹。
这要说到那时候吴主任听林妈妈泄漏的信息没有听清楚,后面没问仔细谢婉莹的年级,只凭经验心里认为谢婉莹不可能是大一新生。
“什么意思?”任崇达问同事。
“吴主任问她的技术问题,她都能回答的很清楚。”女老师说。
任崇达一听这话,没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