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最冷的季节,就跟首长的性格似的,冷冰冰的,冻人。”孟初语直言不讳地评价了一句。
说话间,她特地看了一眼桓子夜的脸色,却发现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对这句评价显然是一点都不在意。
席江城不是这样的。
他对她的每句话都很在意,性情也没有这么冷,即使是在部队里相对严肃,也从来称不上冷漠。
心里有一丝微痛,眼眶湿润了些许。
孟初语咬了咬唇,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接着试探道:“首长,你是哪里出生的?”
“帝都。”
桓子夜虽然不主动说话,但她的每个问题,他都很给面子的回答。
这让孟初语稍微好受了一点点,她维持着笑容,仿佛闲谈般地叹道:“生来就在天子脚下啊,真是让人羡慕……
“我是a市人,其实那也是个好地方,不知首长有没有去过?”
“没有。”
“真的没有?”孟初语半信半疑。
桓子夜侧头看她:“怎么?不信?”
“没。”孟初语笑容快要维持不住了,讪讪地摇了摇头,却还是忍不住问:“那首长,你有没有什么亲戚在a市?”
“没有。”桓子夜睨了她一眼,“你在查我户口?”
孟初语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她没有继续问,顺利的把人带到了那个“b8a13号”房间。
“谢谢。”桓子夜道了一声谢。
“首长客气,应该的。”不得不说,桓子夜虽然和席江城性格不像,但是在礼节方面两人还是很像。
虽然一声“谢谢”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但是许多人身居高位久了,就会觉得别人对他的服务是理所应当。
把人送到了目的地,孟初语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进去以检查为借口继续待在病房里。
可惜桓子夜并没有打算呆多久,简单的问候了受伤的军官几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孟初语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另一边。
被处罚了的夏依依开始了她的“千米蛙跳”。
她们之前就进行过高强度训练,体力已经消耗了大半,虽然她身体好,但不太经得起这额外的“加餐。”
她先是咬牙坚持蛙跳了两百多米,很快就感觉大腿肌肉疲惫得几乎痉挛,有些受不了。
“依依,已经有两百米了,完成了五分之一!加油!你一定可以的!”她的同伴在旁边一边蹦一边大声鼓励,活像个啦啦队的。
“翁蓓蓓!你给我闭嘴!”
夏依依抬头瞪了同伴一眼,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听见有人说话,一切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都很讨厌。
当初要不是听了这个翁蓓蓓的话,她也不至于跑到医院去找孟初语麻烦,更不至于撞上首长,还被罚蛙跳,丢死人了!
旁边的翁蓓蓓见自己被嫌弃,也不敢再惹夏依依的晦气,乖乖的闭嘴在旁边看她跳。
虽然已经是下午了,天气还是比较热的,夏依依早就大汗淋漓,汗水顺着额头一滴滴砸在操场上。
她气喘吁吁地跳着,感觉每一次跳跃都是在透支体力,累得她恨不得原地瘫倒,但她自然不会这么做。
夏依依虽然平时看起来高傲、刁蛮,有时候甚至略有几分大小姐的娇气,但既然在这里当兵,她骨子里自然不会真是什么娇气的人。
与之相反,上了训练场她总是力求做得比谁都好。
所以,虽然心里有几分怨气,但这种高强度运动反而激起了她几分倔性。
于是,也不再喊半个“累”字,咬着牙一次又一次地坚持着,终于在她觉得眼里都是金星时,结束了。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五点,到了晚饭的时间。
夏依依瘫在训练场的外圈,大口大口喘着气,双眼有些无神地望着天空,全身上下一丁点儿也动不了。
守在不远处的翁蓓蓓赶紧上来扶她,关切道:“依依,你怎么样啊?”
“能怎么样?”夏依依瞪了她一眼,语气不怎么客气,“你自己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翁蓓蓓知道她心里不爽,也不搭这个腔,试着将她扶起来。
然而她好不容易在翁蓓蓓的帮助下站了起来,走了没两步,又瘫在了地上。
从之前那种争强好胜的状态脱离出来后,夏依依又有几分委屈,撇嘴道:“我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走不动。”
“你是不是跳得腿出了问题?”翁蓓蓓顿了顿,接着问:“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夏依依犹豫了下,但一想到今天值班的人是孟初语,她别过头,哼道:“不去,我休息一天就好了。”
“好吧。”翁蓓蓓自然是顺着她。
夏依依又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终于有了些力气,重新站了起来,跟着翁蓓蓓一起去食堂吃饭。
晚饭过后,她直接回了宿舍。
其实这天只是腿累而已,休息一会儿后倒也没什么大碍,问题是到了第二天,夏依依就觉得两腿酸痛,疼得人几乎不能沾地。
可她是军人,只要不是生了大病,训练是无法避免的。
要是因为别的事情,她还能请假说自己腿疼无法训练,可是现在,腿这么疼是被首长罚的,这怎么请假呢?
所以,夏依依只能以自己的意志支撑着自己参加训练。
不过,在她心里,已经彻底怨上了孟初语。
第407章 给她添堵
这天的训练结束以后,所有人都散了,唯独夏依依留在原地动弹不得,对不远处喊道:“翁蓓蓓,你快扶我,我腿疼!”
训练一结束,她之前坚持的毅力似乎瞬间清空,马上一副要死不活的娇气样子,偏偏气焰还挺嚣张。
翁蓓蓓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不过也习惯被她使唤了,就过来扶住她。
“怎么样,腿还是很疼吗?”
“你现在去跳个一千米,明天不就知道了?”夏依依一边被搀着走,一边骂道,“那个该死的孟白莲,讨厌死她了……”
“依依,你要是恨孟初语,还是不要起正面冲突,毕竟部队里规矩多。”翁蓓蓓凑近她的耳边悄声说,“我有办法给她添堵。”
……
最近几天,孟初语数次在宿舍楼中碰到夏依依。
每次夏依依一见到她,眼睛就瞪得溜圆,满眼都是不待见,像是随时都想上来跟她打一架似的。
孟初语倒是觉得这人挺单纯的,有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看着那么大个人,性情却像个小孩子,属于“孩子王”那种。
对付小孩子么,你就不能把她当大人看待。所以,每当夏依依瞪她,孟初语就回以一笑。
果然,夏依依更生气了。
但是过了几天,孟初语就笑不出来了。
宿舍楼每一层都有个大阳台,通常大家都会把被子或者大件的衣物放在那边晾晒。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孟初语就把原来的床单被罩给换洗了,在阳台上晾晒。
这天下午,她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阳台收被子。
今天的太阳很好,她也是特意看过天气预报,才挑了今天洗被子,晾晒的时候就猜测一天就能晒干。
等她到了阳台以后,摸了摸被罩的一角,果然已经干了,然而,正要收起时,眼尖地发现被罩中央部分更深,乍一看像是小孩尿床似的。
走进抬手在那块深色的部分摸了摸,触感是湿湿的。
她凑近闻了一下,还带着一股熏人的香气。
再一看床单,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这自然不是意外沾上的,孟初语有些生气,谁在她的床单被罩上泼东西?
正郁闷着,走廊上张蕾就走了过来,她也是刚洗了一件白大褂,正准备晾在阳台上。
一过来就看见孟初语愁眉苦脸的样子,她不由问道:“初语,你怎么了?”
孟初语无奈地指了指:“我洗好的,被人给弄脏了。”
“谁干的?”张蕾惊讶的睁大眼睛,走近那块水渍,她也闻到了一股气味:“什么东西?”
“闻起来像是洗衣液的味道。”
孟初语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别人洗过衣服的水还是单纯的水兑洗衣液,不管是哪个,她都要重新洗一遍。
张蕾也帮忙收被套和床单,低声问:“你觉得是谁干的?”
“在这里谁跟我有矛盾?”孟初语反问。
两人心中自然是早就有了人选,除了夏依依跟孟初语矛盾最大,还能有谁?
再说,其他人也进不来女生宿舍。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刚在心里念着夏依依这个名字,旁边的门就被推开,夏依依端着一盆衣服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就看见了孟初语难看的脸色,心里狂笑不止,故意上前询问:“孟初语,你脸色真难看,这是怎么了?”
孟初语默默地看着她,没说话。
夏依依瞥了一眼旁边湿漉漉的被罩,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这被子还是湿的,要收回去吗?”
这幅姿态可谓是“小人得志”,孟初语眼皮跳了跳,忍住跟她理论的冲动。
不过一旁的张蕾却是先忍不住了,“夏依依,你别得意!”
她知道夏依依家里有背景,但现在是法制社会,有背景又怎么样?还能杀了她埋尸荒野吗?
再说,前几天这人还被首长罚了蛙跳,说明也不是没人治得了她。
“我怎么了?”
夏依依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眼里分明有几分孩子似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