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语点了点头，然后睁大眼睛：“难道……？”
“没错，就是鲁成焘。”
“那，冷鸿瀚和他，这两个人……”
桓子夜冷笑一声：“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们倒是隐藏得好。”
“这么多年？”孟初语不解道，“你不是说之前从未发现两家有私交么，也许他们是最近在勾搭成奸的呢？”
“不。”桓子夜摇了摇头。
“那是……”她眨了眨眼，“我能知道吗？”
桓子夜点头，认真道：“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虽然维持着表面的和气，但鲁家与桓家早些年就有些不和，在小叔出事后，爷爷就曾利用一些人脉调查过，发现……”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
“鲁家这些年暗中有不少小动作，但他们掩藏得很好，虽然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打算，还是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如今想来，应该就是在准备所谓的‘暗兵’了。”
“这些得花不少钱，我们的人明里暗里查了许久，却一直调查不到资金来源。”
桓子夜目光在大厅里缓缓扫过，最终定在冷鸿瀚身上，眸光冷凝。
“没想到，他背后的‘赞助人’竟然是冷家。”
“原来如此。”
孟初语点了点头，神情若有所思。
难怪，桓家从来查不到这两家间有什么来往，那是因为，他们平日私下里确实没有来往。
坐到他们这种位置，几乎都有不少人盯着。
所谓的“私下来往”，很多时候其实比“公开来往”更引人注目。
所以，这两个人只在这种公开场合见面。
这种场合，除了适当的安保人员以外，不论主人家还是宾客，只要不想树敌，就不可能安插太多人手。
没有足够且专业的眼线，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眼睛，哪有那么容易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对劲？
即使被人发现了，也会认为是客套寒暄。
想到这里，孟初语不由得庆幸起来，还好自己临时起意出去散心，并且走路声音很轻。
不过，这两人之间的交谈可以这样掩人耳目，可资金呢？
那么大的数目，总不可能都是现金交易吧？
走银行的话，也该会有蛛丝马迹，而桓家却一直查不到线索，可能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因为这是桓子夜的事，所以她也不由得认真思索起来。
“冷鸿瀚身边的人，都查过了吗？”她忽然问，“比如说，助理或者情妇什么的，他们的银行流水？”
桓子夜摇头，叹气：“查过了，都没有发现。”
看着他眉间少许烦忧，孟初语张了张嘴。
最后，她还是把嘴边的话吞进肚里了。
她想说，别为这个烦心了。
可这话不用说也明知不可能，有的责任是注定要担的，他不为这事烦，那由谁来烦？
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伸手环住他的腰，轻声问：“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你的吗？”
桓子夜想要说话，却被她的手指捂住嘴。
“我是真的很想帮到你。”
她认真的说完这句，又露出些骄傲的神色：“我可是年仅二十岁的少校，首长不会小瞧我吧？”
桓子夜被她逗得轻笑一声。
忍不住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啄了口。
“对，我的初语最厉害了。”他目光里柔情盛放，“暂时还没有你的用武之地，以后说不准会有，到时候就请孟少校帮忙了。”
“好，有事说一声。”
孟初语俏皮的眨了眨眼。
也说不出为什么，孟初语明明不是很逗的性子，可每次和她说完话，他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好。
桓子夜眼里含着笑意，目光猝不及防与一个人相撞。
对方客气的微笑了下，桓子夜也点头示意。
察觉到他的动作，孟初语转过头去。
身后不远处，正在一起跳舞的是唐进禹和沈若涵，唐进禹眼含笑意看着这边，刚刚应该就是他在打招呼。
……
唐进禹收回视线，看了眼面前的沈若涵，感叹着说：“他们两人感情可真好啊。”
“嗯。”沈若涵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说……”唐进禹忽然低下头，含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在别人眼里，我们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
“不一样吧。”
沈若涵的反应相当平淡。
看着她平淡得几乎像要走神的表情，唐进禹不知怎么的，心底竟升起股挫败感来。
他忍不住问：“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沈若涵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他们什么关系？看起来当然比我们亲密得多。”
这话说得很直白，明确的在她和唐进禹之间划下一条分界线。
唐进禹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可不知怎么的，他生出些逗弄的心思，非要故意曲解这句话——
“哦？这么说，你是嫌我们不够亲密？”
沈若涵皱了皱眉，懒得理他。
说着，他又靠近了她一点，在她耳边道：“那这样……嘶！沈若涵，你故意的吧！”
唐进禹脸色一黑，这样的慢舞也能踩到他？还踩得这么重？
别告诉他当兵的身体能这么不协调！
“不是。”沈若涵态度相当坦然，“你知道的，我不会跳舞。”
说完，她面无表情的扭开头。
漆黑的眼眸中，一丝狡黠笑意一闪而过。
第685章 沉默较量
唐进禹垂眸打量着沈若涵面无波澜的神情，若不是亲耳听到眼前人口中的周详的“坑爹”计划，他恐怕就要信了。
两人打交道的次数不算多，但每次聊得都不少，接触下来，唐进禹对眼前这个女孩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
别看她总是安安静静、还有点天然呆的模样，其实就是个白切黑！
但腹黑以外，沈若涵也确实过于沉默。
只有在说到怎么坑冷鸿瀚的时候，她眼里会亮起眸中光芒，坚强又从容，莫名的吸引人。
其他时候，她能半天不说上一句话。
眼神也有些雾蒙蒙的，像是一直处于走神状态。
唐进禹就是再自恋，也早就确认了，她是真的对自己没有半点想法。
开始他为这个事实庆幸，因为那会少很多麻烦，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心里竟有些失落。
她眼里的光芒，如果有一次是为他而亮就好了。
唐进禹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向来是个理性的人，脑中警铃登时一震，总算收好了心思。
一舞结束，他自然的伸手环住沈若涵的腰往旁边走去。
沈若涵脚步一顿，微微侧过头，警告的说：“拿开。”
唐进禹挑眉：“你确定？”
沈若涵疑惑的抬眼看他。
“你忘了？”唐进禹附在她耳边，声线如泉水流过，“这个月，我就是你‘男朋友’了。”
沈若涵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确实，之前谈好的，这个月见几次面，然后正式在一起。
难得今天在冷鸿瀚面前做足了戏，不如就趁此机会把关系定下来，等拿到了母亲的遗物，就……
嘴角翘起了个微不可查的弧度，腰间的那只手好像也不觉得碍事了。
……
这场宴会持续到晚上八点多才散。
期间，宋卫国老先生无可避免的出来说了几句话。
孟初语这才见到这位老人，比起很小的时候在电视上见过的模样，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这位前前任总统在任的时候，在民间口碑一向不错，可卸任以后，公众便再也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再度露面，没想到竟然是坐在轮椅上的。
看来，这些年传言的“静心养病”不是假话。
说了没几句，宋老先生就以身体抱恙为由去休息了，交代孙子宋文礼招待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