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启航也明白了,眼睛瞥向了自家侯爷。
顾敬臣脸色较之刚刚没有丝毫变化。
意晚眼睛一眼不错地盯着顾敬臣,她的意图非常明显。
就在扬风和启航以为自家侯爷会停下来时,他们侯爷眼睛都没往那边看一眼,直接从马车旁边过去了。
扬风和启航连忙跟了上去。
意晚看着顾敬臣离去的背影,眼神黯淡下来。
紫叶看向自家姑娘:“姑娘,侯爷没停,咱们怎么办?”
她虽然不知自家姑娘为何数次来寻定北侯,但她知道姑娘一定是有事。
意晚抿了抿唇:“算了,这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如何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说完,咳嗽了两声,转身准备上马车。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由近及远的马蹄声又由远及近。
顾敬臣去而复返。
“军营重地,不得久留,还望姑娘速速离去。”
声音就像结了冰。
跟前几次相见时的情形完全不同。
意晚的希望再次破灭,冷风一灌,再次咳嗽起来。她扶着紫叶的胳膊咳了半晌,哑着嗓子道:“嗯,抱歉,我们这就走。”
顾敬臣这才发现意晚脸色蜡黄,身形比上次见时瘦弱了几分,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没有精气神,像是病了许久的模样。
意晚扶着紫叶的手准备上马车。
顾敬臣手中的缰绳握紧了些,下一瞬,开口问道:“云姑娘今日在这里等谁?”
他再也不会一厢情愿地认为她是在等他了。
意晚的手上的动作微顿,抿了抿唇,转头看向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顾敬臣。
“等侯爷。”
顾敬臣的心像是被羽毛拂过一样,酥酥麻麻的,牙根子也有些痒。
她今日定亲,此刻却突然跑出来找他,她究竟想做什么?
他咬紧了牙关,复又松开,从马上跳了下来,冷声问:“你今日寻我有何事?”
意晚朝着顾敬臣这边走了两步,道:“是这样的,侯爷之前帮了我多次,还救过我家兄长。我一直想着如何谢谢您。本来年前就该谢的,结果我病了一场,直到这两日才好了些。所以就带了谢礼来谢您。”
顾敬臣看着意晚空空的手,问:“谢礼呢?”
意晚从袖中拿出来一个荷包。
顾敬臣眼睛微眯。她竟然要送他荷包,他把她当什么人了?
意晚打开荷包,从里面拿出来一百两银票。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我家世低微,没有能帮得上侯爷的地方,思来想去,还是送您一些金银。”
看着面前的银票,顾敬臣只觉得自己再次自作多情了。
意晚:“我知道这些银子不多,但却是我攒了多年才攒下来的。希望侯爷不要嫌弃。”
这是意晚的真心话。
昨晚她一直在想送顾敬臣什么东西,思来想去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贵重可送人的东西。因时间紧迫,她想了想,还是觉得直接送钱。
见顾敬臣不接,意晚又道:“以后定会补上的。”
顾敬臣:“我说过了,不必谢。帮你,是我自愿的。”
想到面前这个姑娘将要嫁给旁人,顾敬臣转身便欲离开。
意晚见顾敬没有收到银票,有些着急。她本想趁着顾敬臣接银票时碰他一下的,这下子失策了。
看着顾敬臣的背影,意晚鼓起勇气,做了一个出格的举动。
她上前拉住了顾敬臣的手腕,把银票塞到了他的手中。
那一瞬间,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意晚松了一口气。还好,总算成功了。
看着顾敬臣的目光,意晚道:“侯爷还是收下吧,不然我不安心。”
顾敬臣皱眉,看向意晚的目光微冷。
意晚知道顾敬臣不喜旁人碰他,连忙道歉:“对不起,冒犯侯爷了。”
顾敬臣的声音在头顶上响了起来:“云姑娘今日定亲,此刻却突然跑出来找一个外男,合适吗?”
意晚愣住了:“定亲?”
她今日定亲,她怎么不知道,跟何人定亲?
意晚看向紫叶。
紫叶也是一脸茫然。
顾敬臣心思百转:“你不知道?”
意晚摇头:“不知道。”
她记得自己前世是在三月份和梁大哥定的亲,如今才正月里,跟谁定亲?
意晴虽然比她小,但好像早早地就跟安国公府议亲了。莫不是意晴?
顾敬臣是不是听错了?
“侯爷莫不是听错了?”
顾敬臣看看意晚,又瞥了一眼她身边的婢女,两个人脸上都是茫然的神色。
扬风:“怎么会,就是云大姑娘。”
这位云姑娘可真坏,故意接近他们侯爷,利用他们侯爷的感情,又跟别人定亲。如今竟然还敢招惹他们侯爷。
意晚蹙眉。心里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不会是乔氏又给她安排了别的亲事吧?
“敢问这位大人,与我定亲之人是何人?”
扬风看了一眼自家侯爷的神色,道:“一个姓梁的秀才。”
他们主子堂堂侯爷,超品,这位云姑娘不选,非得选一个无官无职的秀才,眼睛有问题吧!
意晚惊讶,竟然是梁大哥。
这一瞬间,最近发生的事情似乎都有了解释。乔氏之所以改了她的药方,目的就是不想让她出门,不想定亲一事被她阻拦下来。
紫叶一听只是个秀才,急得不行:“姑娘,夫人怎么又给您——”
话未说完,被意晚打断了。
“多谢大人告知。”
看着意晚平静地接受了,顾敬臣觉得自己再次受到了欺骗,转身上了马。
银子是银子,意晚真正想告诉顾敬臣的是另外一件事。
“侯爷!那日在永昌侯府时我见过秦夫人,我瞧着夫人的脸色似是病了。”
母亲病了?
顾敬臣浓眉紧紧皱了起来,他侧头看向启航。
启航忙道:“初十那日洪郎中刚刚来过府中,夫人身子无碍。”
顾敬臣看向意晚,眼底有探究之色。
意晚也在思索。昨日她回想起秦夫人跟她说顾敬臣正月十七就离京的事情时,她突然想起了秦夫人的病。据悉秦夫人生了一场大病,险些没熬过去,直到顾敬臣从边境回京后才好了。
听檀香姑姑的意思是秦夫人病了有一段时日了,一开始没当回事,后来发现时差点来不及了。
具体是什么病她并不知晓,因为当她细细问起来时,顾敬臣恰好来了,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距离秦夫人发病应该还有几个月的时间,难道此时还没生病?
当意晚再次抬头时,看到了顾敬臣探究的眼神,她心头一跳,道:“是这样的,我打小身子就不好,看过不少大夫,也吃了很多药。因身子不好,我常常看医书,也就对这些事有些了解。有些病藏得深,可能得多看几次才能发现。当然了,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顾敬臣没说话。
意晚也没再多说。如果下次见着秦夫人,她再看看她的神色。
顾敬臣没再停留,一勒缰绳,骑马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梁行思
“咳咳。”意晚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姑娘, 咱们回去吧?”紫叶心疼地问。
“好。”意晚答应了。她已经把所有的事情跟顾敬臣说完了,听与不听就在他自己了。
两刻钟后, 意晚回到了京城中。把租来的马车还了之后, 主仆二人朝着云府后门而去。
远远地,紫叶看到有一人站在云府后门处,似是想进去, 又有些犹豫。
瞧着那是个陌生的外男,紫叶连忙护在意晚身前。
待二人快要走近时,紫叶停下了脚步。
“你是何人, 为何在云家门口?”
那书上模样的公子转身看向了二人,连忙后退几步,躬身道歉:“抱歉, 唐突了, 我……我……我这就离去。”
意晚抬步走到了紫叶面前。
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穿着靛蓝色衣裳,衣裳虽是粗布制成的,但针脚极为细密,浆洗得干干净净的。若今日是二人定亲的日子, 那么这应该是他能穿得起的最好的衣裳。
“你可是梁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