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夫人脾气一向不好,尤其是在别人招惹她之后。
戳人心窝子么,谁不会?
她又接着道:“瞧着郡王妃的脸色,不像是喜事将近的样子。莫不是还没定亲?”
廉郡王妃简直要气炸了。
范老夫人根本不给她反击的机会,立马又道:“呀,难道是冉家不想跟县主定亲?可是为什么呢?莫不是冉公子心里有人看不上县主?”
月珠县主脸色一下子红了。
廉郡王妃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您这么说我女儿就过分了!”
范老夫人脸色也冷了下来:“郡王妃刚刚说我孙女就不过分吗?”
廉郡王算个什么东西,虽是皇亲国戚却没什么实权,竟还敢打他们永昌侯府的脸,真是能的他们!
廉郡王妃:“我说的是事实!”
范老夫人:“我哪句话是虚的?是县主没跟在冉公子身后跑,还是冉公子已经跟县主定亲了?”
廉郡王妃比范老夫人少活了二十年,哪里是她的对手,气得说不出来话。
谁让自己的女儿不争气呢,日日跟在冉玠身后,还没把人弄到手。
淑宁公主看看范老夫人,又看看廉郡王妃,笑着道:“好了好了,我如今算是听明白了。乔姑娘和月珠都没定亲。老夫人和郡王妃可别听了外面的传言就以讹传讹。这些话咱们在这里说说便就算了,莫要传到外面去。”
范老夫人:“公主放心,老身不是那多话的人。只要旁人不在背后议论我们永昌侯府,我是一个字也不会多说的。”
见状,廉郡王妃只能按下心头的憋屈,道:“我也不会。”
众人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大家又重新聊了起来。
范老夫人刚刚吵赢了,心情不错。看着站在身后的两个孙女,道:“这里景致不错,你们二人去逛逛吧。”
意晚:“是,祖母。”
婉琪:“是,祖母。”
婉琪早就受不了水榭里的氛围了,一听祖母发话,连忙拽着意晚离开水榭。
闻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听着耳边传来的鸟语,婉琪重重吐出来一口气。
“总算是出来了,刚刚快把我憋死了。”
意晚笑了笑没说话。
婉琪看着意晚的笑容,道:“大姐姐,你脾气真好,刚刚郡王妃那么说你,你此刻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意晚:“何必在意旁人怎么说,做你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好了。”
婉琪琢磨了一下意晚的话,点点头:“有道理。”
意晚又道:“况且,有祖母和二妹妹护着我,我又怎会被你欺负了去?”
这话婉琪爱听,她挽着意晚的胳膊,笑着说:“那当然了,大姐姐对我好,我也会护着你。”
说完,她又凑到意晚耳边轻声说道:“祖母那个人吧,最是护短。平日里脾气不太好,在府中也会训斥咱们,但出了门从来不会。有她在前面顶着,不用怕会被人欺负。”
意晚笑了笑:“嗯。”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婢女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她来到意晚和婉琪面前后,福了福身,道:“见过两位姑娘。表姑娘,我们家姑娘准备坐船去湖上,得知您来了,特意让船停了停,想邀请您一同前往。”
这是何府的丫鬟。
婉琪眼前一亮:“好啊,我这就去。”
对丫鬟说完,婉琪看向意晚:“大姐姐,咱们一同去吧?”
意晚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小丫鬟的神色,瞧着她似是有些为难。
既然都要开船了,想必船上已经坐满了人,加上婉琪一个还好,若是算上她,怕是坐不开了。
于是意晚婉拒了:“不了,这边我第一次来,瞧着景色不错,想四处转转,就不去湖上了。”
婉琪顿时觉得有些可惜。不过,想到大姐姐不认识表姐表妹她们,未必能玩到一起去,就没再坚持。
“好,那我一会儿再来找大姐姐,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去找祖母。”
意晚:“好,二妹妹快去吧。”
婉琪走后,意晚在别苑逛了起来。
淑宁公主的别苑着实气派,比上次去的英华长公主的府邸还要精致些。
十步一景,百步一绝。
悬泉飞瀑,怪石嶙峋,树木繁盛,芳草盛开。
大多数人都去游湖了,地面上的人倒是不多。意晚就这般闲逛着,听到水声,她朝着那边走去。只见面前是一处水潭,一侧有水从上面流下,深有趣味。水潭一旁有个小树林,树林里繁话盛开。意晚朝着小树林走去,刚进入小树林,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道声音。
“敬臣哥,你今日怎么来了?”
意晚本不是什么好奇心重的人,听到有人在里面,她本应该就此离去。只是这声音着实耳熟,她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顾敬臣的视线穿过层层树林,看向了湖中。此处离那边有些远,只能隐约看到一些穿红色衣裳、黄色衣裳、蓝色衣裳的姑娘。飞扬刚刚打听过,她今日似是穿了一件湖绿色的衣裳。
也不知那些人里面有没有她。
“嗯,有些事情要办。”顾敬臣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
聂扶摇仰头看着顾敬臣的眼睛,问:“何事?”
这里离湖还是太远了,看不清有没有意晚,顾敬臣想过去看看。闻言,说了一句:“私事。”
聂扶摇:“原来是私事啊,怪不得你今日没跟太子殿下一同来。”
顾敬臣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道:“你刚刚说有事寻我,是何事?”
聂扶摇笑了笑,说:“我是想着之前你在皇上面前为我父亲求过情,所以想谢谢你。”
聂扶摇,父亲是镇北将军。先前镇北将军喝酒误事,被皇上罚了。
顾敬臣:“不必。将军与我父亲关系不错,应该的。”
聂扶摇:“那也要谢谢你。”
此处正是潭边,一阵凉风吹过,意晚觉得身上有些凉。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意识到自己今日此举不当,便准备从木桥上离开了。
顾敬臣:“若无事,我——”
聂扶摇看出来顾敬臣想离开。她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了,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了,不想就这么跟他分开。而且,她还有个问题没问。若是不问清楚了,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于是她打断了顾敬臣的话。
“对了,我听说你几个月前曾向云府的姑娘提亲,被拒绝了?”
闻言,意晚停下了脚步。
木质栈道已修建多年,走在上面时不时发出来咯吱咯吱的响声。
顾敬臣听到声音,微微皱眉。
问这个问题时,聂扶摇一直盯着顾敬臣的脸。瞧着他皱了皱眉,聂扶摇心中有了个猜测,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么,敬臣哥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一定是外面的人……”
顾敬臣抬眸看向了潭水的方向。瞧着一抹隐约的湖绿色,他心头一跳,打断了聂扶摇的话。
“确有此事。”
“乱说的”这三个字聂扶摇没能说出来,憋了回去。
聂扶摇此刻的脸色很难看。她一直怀疑这个传闻的真实性,直到此刻听顾敬臣亲口说出来仍旧不相信。
“真……真的?你向云府的姑娘提过亲?”
顾敬臣突然就不着急了,仔细解释道:“嗯,确切说是两次,两次都被拒绝了。”
聂扶摇眼底满是震惊的神色。
顾敬臣会向女子提亲本身就是一件令人震惊的事,然,他不仅提了,还提了两次。
“为……为什么啊?”
顾敬臣:“你觉得呢?一个男子为何要向一个女子提亲?”
聂扶摇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顾敬臣:“自然是爱慕她,想和她生儿育女,携手走完这一生。”
他这番话声音大了些,也不知是说给树林里的人听的,还是说给树林外的人听的。
听着这孟浪的话,意晚的脸蹭得一下子红了起来,再也不想待在这里,匆匆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顾敬臣:想成亲:)
意晚:不,你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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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怒火
瞧着那一抹湖绿色的影子走远了, 顾敬臣连忙抬步朝着谭边走去。
刚走了两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敬臣哥,秦伯母是不是中毒了?”聂扶摇问道。
顾敬臣看向聂扶摇。
看着顾敬臣探究的目光, 聂扶摇知晓自己猜对了。她稳了稳心神, 说道:“我想着,我这几个月常常去府中探望伯母,伯母若是病了我肯定会知晓的。她突然病了, 还一病不起,来势汹汹,想来是中了毒。”
原来只是猜测。顾敬臣微微有些失望。
“不确定是不是中毒。”
说完, 他又问了一句:“你去探望母亲时可有发现府中有何异常之处,亦或者奇怪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