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一群人冲过来,为首的男人指着那算命先生愤声吼道,身后的打手立刻冲上来将人围住,拳打脚踢。
周围人纷纷退散,同时惊讶的看着此时依旧正襟危坐的磕着瓜子儿的唐清。
仿佛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幕,那疏懒的神色中没有一点惊讶。
她是真的算到了?
“啊——”
正说着间,便听到一声惨叫。
一位打手踢断了算命的腿,他抱着腿满地打滚,惨叫连天。
我去!
真的断腿了?
周边人瞪大眼睛,接下来那男人说了一句话,彻底的让一群人服了。
“招摇撞骗,诈骗我五万块,就这个数足够你在监狱里呆上三到十年了,报警!”
因为五万在法律上已经算得上数额巨大,所以警察很快就来了。
临走时,王昌突然听到周围摊主议论。
“那个姑娘是真算到了还是假的?还算的那么准?”
“是啊,说十分钟就十分钟,说断腿就断腿,说有牢狱之灾就真的进去了,也太神了吧?”
王昌愣住,问向两人,“你们说的姑娘是……”
“你不知道啊?那八成是真的了。”
如果连本人都不知道,那必定不是托了。
“就是那位姑娘。”小摊主指着唐清进入店铺的背影,一脸神乎其技的道,“她刚刚铁口直断,说那算命先生青龙盖顶,命门犯黑,必遭大难,不是断腿就是坐牢,还说十分钟内就应验,果然你就来了。”
王昌愕然,“真的?”
“当然,不然为什么这里这么多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这样……”
王昌喃喃,斟酌之下忽对着身边儿子道,“云峰,你跟着去做笔录,爸爸去问问。”
“爸,你怎么就说不听?家里现在都这样了,你还信!”
“不然还能怎么样,再这样下去就家破人亡了,必须找个人去看一看。”
这件事情即便不找那位姑娘,也还会找别人。
如果刚刚发生的事情是真的,那么这位姑娘说不定就是他要找的人。
宁可找错也不能放过,总要试一试不是。
“好吧。”王昌儿子也知道这件事情耽误不得,当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第7章 堪舆
唐清买了笔、墨,选了上好的朱砂和黄纸从店铺里出来,就看到王昌在门口等她。
没有一点意外。
王昌还没开口,唐清就道,“找个地方坐坐吧。”
王昌一愣。
他还没开口呢,这姑娘就知道他找她有事要说了?
不由得,王昌心底对唐清升起了希冀。
或许,她真的是高人。
“姑娘,这边请。”
……
古玩街的茶楼不少,通常遇到大件的东西,或者是好物件,大家都会到茶楼里找个包厢谈一谈。
王昌带着唐清来到的是古玩街最好的茶楼,甄宝楼。
侍者将茶上好,推门出去。
屋子里茶香袅袅,安静如许。
王昌给唐清斟了一杯。
唐清优雅的抿了口,却眉头微皱,很快放下了。
“是不喜欢吗?姑娘看看想喝点别的什么没有?”
“不用。”
688就这口感,换成别的估计也不怎么样。
她看向王昌,倒还是舍得,她点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
“聊聊你家的事吧。”
王昌一怔,“姑娘是看出什么了吗?”
这句话是有意试探。
若是换做以前,唐清理都不会理这类人,不信她找她做什么,浪费她时间吗?
不过入乡随俗,如今她已经不是玄门门主,那个高高在上,众人仰望的存在了。
她神色淡淡,“额窄却立壁,山根挺如峭壁,直入印堂,六府圆润宽阔,有月孛星相照,你早年家徒四壁,白手起家,但运势不错,有贵人相扶,而立之年便田宅丰厚,我说的可对?”
“对对,大师说的一丝不差。”王昌惊喜。
“可惜……”
“可惜什么?”
王昌顿时紧张起来。
唐清扫他一眼,“本来你这幅面相,虽祖上无荫,但应该是一生田宅丰厚,安享晚年的命,就是不知道你是干了什么蠢事儿,生生将一副好面相折腾成霉运压顶,如今命门暗黑,明堂无光,黑气罩面,最近不好过吧?”
“哎哟,大师救命。”
王昌突然大叫一声,直接跪在了唐清面前。
“给钱办事,不用行大礼,说说看。”
“大师放心,规矩我还是知道的。”
王昌起来坐下喝了口茶,他面露苦色,终于如吐豆子一样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原来,王昌早年命并不好,如唐清所说他家徒四壁,父母早早的就去了,年幼的他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直到少年离家背井,得遇贵人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可谓实属不易。
原本一切都很美好,他也很知足,可直到一个月前,他做了一件事,打破了这片祥和。
就在一个月前,老家那边经过规划,需要修一条路,而父母的坟地就在这条路的必经之路,zf给了钱让迁移坟地。
王昌想着迁就迁嘛,也没什么。
于是就过来买了纸钱等用品,刚好遇到那算命的,被忽悠的就将他请去把坟地重新迁移了。
而自从那开始,家里就变得不安生了。
就在把坟地迁移了的当天晚上,他梦见了多年没入梦的父母,大骂他是不孝子。
而后,先是生意上出问题,一连好几个合作伙伴都放了鸽子,紧跟着妻子的腿折了,儿子出门差点车祸,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莫名其妙成死胎……
一系列的事情应接不暇,让他措手不及。
刚开始找不到原因,直到后来父母再一次入梦,已经变得青面獠牙,追着他跑了十三条街,在梦里差点将他打死,他才得知是什么原因。
祖坟迁移不当,家宅不宁,必遭大祸。
他吓得从床上惊醒,而后就发现脖子上有青色的掐痕。
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连忙托朋友找人询问了这方面的事情,才知道原来祖坟一旦下葬,就不可迁移,若非要迁移,必当寻得一处益穴,否则家宅不宁。
轻则伤身,重则死绝!
八个字吓得王昌脊背发凉,当场跪下了,于是就有了今天下午这出,将那算命的直接打断了腿。
“那龟孙儿害的我孙子都掉了,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非得让他牢底坐穿不可!”王昌气的浑身都在抖,磨牙切齿。
“走吧,带我去看看那祖坟。”唐清起身。
王昌立刻惊喜,“好好。”
……
王昌的老家离江城并不远,位于江城与幽都的分界点,是一座小山上,如今生活条件好,路已经可以直到山顶。
可惜山上早已不剩几户人家,而祖坟迁移的地点也并不远,就在背后靠的梁山之上。
跟着他一路上去,穿过一片小竹林,往下绕过一条弯曲的小水沟,从田坎上跨过就看到一座山地。
山上诸多草木,土地已经荒废,少许种植。
有不少坟地,而远远的唐清赫然发现其中一座坟独树一帜,两颗大树如同左右守卫,捍在坟地两旁。
“是那座吗?”唐清顿住,指着那座坟地道。
王昌愕然,“大师怎么看出来的?”
唐清嘴角轻抽,“因为这里这么多坟墓,就那座最惨。”
王昌:“……”
“虽稳坐正中,有来龙相靠,但点穴逆位,向无水砂,在我们玄门中,这叫做绝水倒冲墓,落座这里的坟墓,家宅不宁,人丁损伤,克子绝孙,也叫黄泉墓。”
唐清忽一脸同情,看向王昌,“那算命的跟你有仇吧?”这么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