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行简诧异挑眉,他狐疑地问:
“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了?”
姜亦棠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蓦然想到什么,姜亦棠浑身一僵。
岑行简一直想要避开两位公主,如今平乐公主因她换了位置,也越来越靠近岑行简,她算不算无形中给岑行简招揽了一个麻烦?
姜亦棠心虚地低下头,小声呐呐地撇清干系:
“我什么都没干。”
岑行简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见她这幅表现,再扫一眼她旁边的平乐公主,大抵猜到她在想什么。
岑行简不着痕迹地轻啧了声。
这小姑娘是什么笨蛋,居然会把这件事往自己身上揽?
第49章
褚栎秋是最后到的, 她进来后,气氛有片刻的凝固。
在场的都算是她同窗,昨日生辰宴, 所有人都受邀前去参加了,也亲眼目睹了昨日的一场闹剧。
殿下带着姜亦棠离开后,所有人也都找了借口告辞, 出乎意料的是, 今日褚栎秋居然会来上书房, 他们都以为她会告假一段时间, 等风头过去再回来。
姜亦棠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褚栎秋,就收回了视线。
岑行简不经意觑见, 不易察觉地轻抬眼。
他在小姑娘身上看到些许殿下的影子,某一刹间的神态格外相似,也是,朝夕相处, 难免耳濡目染。
褚栎秋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走向丘荣公主,在其身后落座。
姜谙茯没有和她说话,毕竟姜亦棠是她三妹,昨日褚栎秋的做法某种程度来说,也是打了尚书府的脸,姜谙茯自然而然地忽视了褚栎秋, 低声和公主道:
“日跌是骑射课,公主会不会不方便?”
她面露些许担忧,丘荣公主今日脸色稍白, 片刻后,摇了摇头:
“不碍事。”
褚栎秋打起精神, 关切了句:“公主怎么了,是身子不适?”
丘荣公主眉眼神色淡了淡:
“没什么。”
这么冷淡,让褚栎秋有点心寒,往日公主可不会这么对她。
姜谙茯只是轻浅地勾了勾唇,她低叹了声:“栎秋难道不记得,今日是公主每月月事来的日子。”
公主身体健朗,每次月事都很准时,从未有过例外,姜谙茯和褚栎秋同为伴读,但身份不如姜谙茯,只能在这些细节上格外用心。
女子家的羞涩和矜持,让公主不可能见人宣传这件事,但褚栎秋不记得,却是不行。
褚栎秋被捧惯了,在这方面却是没有姜谙茯讨人欢心的。
也不怪丘荣公主一向做什么都喜欢叫着姜谙茯。
如今,丘荣公主也觉得自己做得没错,三人相处多年,她每月都会来月事,褚栎秋居然半点都不记得,看来平日中对她根本不上心。
若是搁平常,丘荣公主也不会这么在意这件事,但谁让传言被殿下亲自打破,褚栎秋的身份也就随之一落千丈。
褚栎秋神情稍顿,她抬手揉了揉眉心,些许苦涩地叹了口气:
“近来发生的事太多,我居然把这件事忘了,公主勿怪。”
姜谙茯见好就收,没再多说什么。
丘荣公主心底也清楚丞相府事多,同情归同情,但是,她也有点怨褚栎秋。
褚栎秋和姜谙茯都是她的伴读,褚栎秋在生辰宴打了尚书府的脸,日后褚栎秋和姜谙茯肯定不会和谐共处,她夹在中间,只会不自在。
而且整件事中,姜谙茯没做错什么,她不可能去怪姜谙茯。
只能怪褚栎秋了。
丘荣公主皱了皱眉,仿若不适道:“行了,都安静点。”
姜谙茯低声:
“我让楸妠带了枣姜汤,公主喝些会舒服点。”
楸妠有眼见力地把枣姜汤拿出来,丘荣公主脸色缓和好多,趁热喝了一点,忍不住道:“还是你有心了。”
姜谙茯笑而不语,若无其事地瞥了一眼褚栎秋。
褚栎秋轻垂眼,什么都没说,她只觉得姜家姐妹都和她犯冲!
这边动静不大不小,但也传到了姜亦棠这边,姜亦棠压根没给眼神,褚栎秋的身份摆在这里,处境再难,也难不过她前世。
时间一转而过,有关丞相府的热度渐散,京城是个热闹的地方,不会把心思都一直停留在一件事上。
姜亦棠这段时间在上书房适应良好,骑射课也上了不少,许是她在这方面真的没有天赋,一直没有很明显的进步,但是,至少学会骑马了。
刚学会骑马,姜亦棠回府后,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谢玉照。
谢玉照问她:
“喜欢骑马?”
姜亦棠先是点头,然后又迟疑地摇头,小脸皱成一团:“喜欢,但好疼。”
她藏在衣裙下的双腿不由得动了动,想到初上骑射课的那几日,真的太痛苦了,她根本不知严重性,半日都在马背上度过,等下了马后,腿根处被磨得生疼。
她回来后,躲在被窝中哼哼唧唧地涂药。
还得多亏了谢玉照给她备好药。
近来圣上要准备秋狩,骑射课明显增多,姜亦棠有点受不了,她这几日走路都觉得不舒服。
谢玉照从她话中听出什么,他极快地皱了下眉头,垂下视线:
“腿还疼?”
小姑娘脸颊红着,瓮声瓮气地不肯说话。
腿根处过于隐秘,哪怕姜亦棠大胆得敢去亲谢玉照,却不敢和谢玉照说这些。
谢玉照拉过她,本是扣紧她的手,顺着往下,姜亦棠浑身僵直,瞪圆了杏眸,仿佛受到惊吓:
“不、不……不行!”
她羞窘得快要哭出来:“谢玉照,那里不能碰。”
谢玉照的手最终停在她小腹上,没再往下。
他第一次觉得重生回来也不是很好,她年龄太小了,但凡她已然及笄,他都不会这么被动。
谢玉照声音平淡低沉,仿佛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在问伤口:
“有没有好好涂药?”
姜亦棠吓得吸了吸鼻子:“涂了,每日都涂的。”
谢玉照眸色不易察觉地稍深,她们如今在书房中,门窗紧闭,暖阳都吝啬照进来,静悄悄地只有他们两人。
不论做了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四周太安静了,让姜亦棠觉得些许不安,许是被困得很久,她有时很迟钝,但遇到危险时,又有点小动物般的直觉。
就像现在,姜亦棠直觉她最好赶紧离开,她和谢玉照在一起时,过于放松,绣鞋不知何jsg时被她蹬掉地上,整个人都缩在谢玉照怀中,她脚背无意识地绷紧,她声音有点颤抖:
“谢、谢玉照,我有点饿了,我想回思甚苑。”
谢玉照想笑,她才用过午膳,找的借口真烂。
谢玉照扣紧她的双手,忽然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低沉:
“阿离,让我看看你的伤。”
轰——
姜亦棠只觉得脑子要炸开,稍有些暗哑的声音传到她耳中,让她脑海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浑身都紧绷得有点颤抖。
她仓促间摇了摇头,拒绝的声音格外没有力道:
“不、不行……”
谢玉照低声:“我替你涂药。”
姜亦棠的声音含了些哭腔:
“不行……”
“再过几日就要狩猎了,我得亲眼看见你伤势,才能放心。”
姜亦棠憋红了杏眸,小腹上的那只手威胁太大了,让她浑身不安,她忽然抬手抱紧谢玉照的脖颈,把头埋在他脖颈处,她格外委屈:
“别人知道了,会说得很难听。”
话音落尽,她忽然有点难过,因她拒绝了谢玉照而难过。
如果没有这些事端,她早就该成为谢玉照的侧妃,甚至,他一直想让她成为太子妃。
不管如何,她和他早该是世间最亲密的人,而不是像如今,明明贴在一起,在外人眼中她也许早就不洁,但还是得有所顾忌。
书房中安静了许久,姜亦棠轻蹭在谢玉照脖颈间。
不知何时,谢玉照早就从她小腹上移开了手,如果他想强迫她,她根本没法拒绝,但他没有,他只是按住她的头,低声道:
“别动。”
青丝蹭过脖颈,带来细碎的痒意。
谢玉照抚着她的后颈,一点点平复呼吸,许久,他阖眸朝后靠去。
两年,五年,又两年。
姜亦棠,他到底要等她多少年。
姜亦棠好像听出他抑制的情绪,忽然,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