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种情况, 出事的都是政府。
她不由得问李泽浩,“基地政府有没有说失败后的计划?”
惠风村几千人,基地政府既决定硬拼, 总得想好退路, 哪怕退回R基地,也会有详细的安排。
李泽浩托着枪,语气坚定如常,“真要失败了,政府就不存在了,老人和孩子会送走。”
娄姐心惊,“送到哪儿?”
“大基地。”李泽浩说, “政府输了,肯定会腾出人手送他们先走。”
孩子是祖国的希望,老人是祖国的责任,政府不会放任不管。
其实,政府将居民们遣走也有这个打算, 政府没了, 老人孩子最苦,先把有危险的人支开, 这样就能心无旁骛的转移老人孩子, 李泽浩再次扣动扳机,“惠风村的人凶残,但我们有组织有纪律, 不会输给他们的。”
赵妈妈附和他, “是啊, 咱们基地政府从未让老百姓失望过,这次也不会。”
对母亲而言, 孩子的安全最重要,想到女儿没事,娄姐松了口气,可想到政府那些鲜活的生命,眼泪包不住。
顾建国也吸了吸鼻涕,“真不知道那些人图什么?要不是政府带领我们脱贫,我们还饿肚子呢,他们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顾明月不语。单是对付惠风村,基地政府没问题,就怕R基地坐收渔翁之力,正要问R基地的势力范围,还未开口,墙面震了下,墙上的泥剥落,啪嗒一声。
那些人开枪了。
李泽浩说,“不要说话。”
接着又是几声枪响,窗边的天花板砰砰响。
是铅弹。
街上的人喊,“茨城的人听着,你们基地政府烧我房屋,杀我兄弟家人,此仇不共戴天,但我们也是小老百姓,不为难你们,我们只针对政府工作者。”
他们改变政策了。
试图安抚普通人,将矛仇恨集中在公职人员身上。
“普通人尽管离开...”楼下的人喊。
李泽浩朝着行道树,连续开了几枪。
树枝乱颤,树下的人挨了枪子,鬼哭狼嚎,“老子跟你拼了...”
说着,冲出树干,李泽浩毫不犹豫瞄准他的脑袋。
嘭。
脑浆四溅,其他人害怕地后退。
没有公职人员的付出,茨城跟R基地没什么两样,富人呼风唤雨,穷人猪狗不如,李泽浩嚷嚷,“请大家保持理智,想想那些交了过路费最后丧命的人,只要咱们团结,他们打不赢我们。”
□□是最好的说明。
“操大爷的,等我们兄弟来,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李泽浩不屑口头吵架,瞄准树,又来了两枪。
“啊...”树干后的人摔倒在地,“我的腿,我的腿...”
李泽浩用多发子弹穿透树干打中了人,听到那些人的哀嚎,各楼栋里的人有了信心,“兄弟,你的子弹省着点啊。”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枪声的缘故,接下来两个小时,街上没有再来人。
惠风村的人还剩两个,他们缩在树干后,不敢往前冲,也不敢往后退。
周围没有其他可遮挡的物件,但凡挪动,必会落得跟同伴一样的下场,两人脑袋抵着树干,匍匐装死。
“普通人没有这么好的准头,z基地是不是猜到我们会来这边拦堵,事先设了埋伏?”
“我怎么知道?”
他们是小喽喽,听从上面指挥做事而已,没想到z基地的人生猛,他说,“任务完不成了,咱们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东边的人过来就好了。”
正说着,街道尽头传来了脚步声,两人扭头,只见队伍有男有女,或背着包,或挑着箩筐,风尘仆仆的朝这边来。
两侧居民楼里的人也瞧见了,急急呐喊,“前面有危险,不要过去...”
那些人惊惶四顾,忙往就近的居民楼逃窜。
顾明月她们坐在离门两米左右的位置,没有动过,陈婆婆说腿麻了,“咱们要在这儿等多久?”
街上的局势已经稳住了,不影响说话。
李泽浩视野受阻,看不清街头来了哪些人,回陈婆婆,“等政府来。”
惠风村的同伙没有来,也就说政府没有输,他们再等等就好了。
这时,不远处的居民楼响起争吵。
房子里的人不给开门,要求他们往楼顶走,而楼顶的人将门堵死了,那些人没地儿去,怒腾腾的撞门。
村镇的居民楼为吸引人们买房,楼顶是共用的,平时晒些村里人送的花生辣椒,冬天晒被子,不怎么美观,但实用性很强。
如今地盘被人占了,人们找工具砸门。
也有逆来顺受的人们冒危险往前走,楼里人胆战心惊,“不能往前去了。”
“有啥办法啊?”一个女人沙哑着声哭出来,“好地方被你们占了,我们能去哪儿?”
在行道树下憋屈了两个多小时的人忍不住了,枪口对准街对面缓缓走近的人,“你们,过来。”
有了人肉盾,还怕没办法对付楼上的人?
猝不及防的怒喝,街对面的人哆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双腿已条件反射的往边上居民楼跑去了。
两人开枪,“妈的,老子杀了你们。”
刚往前半步,手伸到树干外,侧面嗖的一阵风,手臂立刻多出个窟窿。
原本想往前走的人齐齐后退,问楼上的人,“怎么回事?”
“早说不安全,你们还往前凑什么啊?”刚刚提醒他们的人觉得自己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恨铁不成钢的说,“惠风村的人追来了...”
“政府呢?”
“没到呢。”
街上再次空了下来,人往开枪的方向瞅了眼,问楼里人,“开枪的不是政府的人?”
“不是。”
他们虽然没有看到开枪的是谁,但没有在队伍里看到政府工作者。
人进了对面那栋楼,处境差不多,有门的房子关得严严实实的,没有门的房子空无一人。
街上再次安静下来。
李泽浩眨了眨眼,继续盯着那颗香樟树。
有楼栋看得到香樟树的情况,跟李泽浩说,“他们还有一个人了。”
拿不起枪的男人没有威胁,有威胁的就剩一个。
“兄弟,他趴着的,你能不能把树干打穿打到他啊?”
李泽浩想了想,“我试试。”
那人捶地,骂了句脏话,估计也是豁出去了,铅弹对着边上受伤的兄弟来了两下,待人落气后,像拎稻草人似的拎起他挡在自己胸前,楼里的人,“他要跑了。”
李泽浩目不转睛,在目标出现的瞬间,连续狙了几枪。
人倒了。
倒在血泊里,枪声响过,周围无边无际的沉默。
“死了吗?”
窗边,人们唯唯诺诺的探出头,不确定的问道。
“死了。”回应的是楼上的人,“都不动了。”
顾明月问李泽浩,“全死了?”
那人倒在同伴身.下的,李泽浩担心有诈,瞄准他露出的小腿,又开了一枪。
没有丁点反应,他说,“死了。”
“我们安全了吗?”
“暂时。”李泽浩仍维持刚刚的姿势没有动。
其他楼里也没人急吼吼的下楼搜寻枪支物资,因为捡枪,好多人殒命,再次面对同样的事儿,人们有阴影了。
“兄弟,你要不要下去看看?”斜对面楼里的人喊李泽浩。
李泽浩说,“我累了,休息会儿...”
说着,将强光灯贴去外墙,直观的照着街道。
仍没有人下楼,人们隔着墙喊,“那些人有枪,大家要不要捡枪?”
“你先去。”
“一起呗。”
上次的事儿太惨烈,至今心有余悸。
“统共就几把枪,哪儿分得够?”有人学聪明了,“你们要的话你们去捡,我不要。”
一人说不要,好多人附和。
李泽浩跟顾明月说,“你可以去捡。”
他看着,没人近得了她的身。
顾建国摇头,“不了不了。”
假如有拨人冲出来拿着枪朝她扫射怎么办?
钱建设蠢蠢欲动,“李兄弟,我想下去,你能否帮帮我?”
娄姐扯他衣服,态度强硬,“不准去。”
“李兄弟有枪,不会出事的。”钱建设拍拍她的手,“有了枪,我们就能把女儿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