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烤好了，乔佑佑切了一块，对着里面的人问：“谁想吃啊？只要老实交代了就可以吃了。”
众流民对于这件事还是有共识的，不能说，说了就完了。
谁都不吭声。
乔佑佑笑眯眯道：“哦，那边那个光头小哥点头了，你上来吧。”
说完一下子给那个光头拎上来了。
光头：“？？”他没有点头啊，为什么说他点头了？
乔佑佑把烤肉递他嘴边：“吃吧，我就知道你们里头有聪明的，放心，既然你说了，等下公安局你就不用去了，下面这些人去就行了。”
光头瞪眼：“真的？”
“当然是真的。”
光头还想说，可我什么都没说啊，但嘴巴被乔佑佑的烤肉堵上，就选择了沉默。
这下子地窖里炸了锅了：“妈的光头，你个狗日的，说好了大家都不说，你凭啥出卖我们！”
光头也感觉到不对劲儿，想要解释，但是解释了就吃不到肉了！他犹豫了半天，还是选择了大口吃肉。
反正他就是啥都没说。
乔佑佑继续对着下面的人讲：“本来打算放过你们所有人的，现在你们都等着去公安局吧，我只救有良心的人。”
下面的人彻底待不住了，还是那个中年妇女先待不住，嚷嚷起来：“闺女，我还知道他不知道的东西！你把我也放出来呗！”
乔佑佑很痛快地把她放了出来，中年妇女马上说：“那闺女原来卖老山窝里的吴老瞎家里了。但是吴老瞎最近去山里打猎的时候摔到腰了。所以还没办亲事，那小闺女他们先锁猪圈里了。”
乔佑佑说：“知道了，下去吧。”
把那中年妇女又推了回去。
中年妇女怒道：“你为什么把我丢回来！”
她也要吃肉！
乔佑佑说：“姐姐啊，你刚才说的，人家光头大哥都跟我讲过了，你得拿点新鲜的出来才能吃到肉啊。”
中年妇女却不说话了，光说拐卖这事肯定吃不了枪子，但是多说了就该出事了。
乔佑佑也不急，把地窖口一关：“说不说都行，反正你们也是出不去了。”
说完，把那光头咣一下打晕了，丢了回去。
肖凝看得目瞪口呆：“不送他们去公安局吗？”
“送，但是先让他们感受一下被关起来的滋味。”
乔佑佑直接带着肖凝去找了宋之洋，肖凝看着吊儿郎当的宋之洋和他身后那群肌肉发达的小弟们满眼怀疑。
该不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吧？
直往乔佑佑身后躲。
宋之洋很无语：“我就这么像坏人吗？”
乔佑佑说：“就……还行吧。”
宋之洋也没多说什么，摆手就让小弟去找人，肖凝还在犹豫：“为什么不找公安？”
乔佑佑说：“山里买媳妇儿的人多，公安去了，他们撒泼耍赖，一群人围着不让走，公安又不能伤害他们，动作慢了人就被转移了。”
以前看过不少拐卖人口的科普和电影，村子里的人都是自发地互相监督和维护。但凡有人想救走买回家的女人，全村人都要和他们拼命，就算公安去了，被全村人围攻下也无能为力。
只有这样，自己家买的女人被人救的时候，别人才能帮忙。
多恶心啊，愚昧又邪恶的人群，把活生生的人当做商品来买卖，还觉得买到家就是自己的，来解救商品的人都该死。
宋之洋把之前的拖拉机开过来，招呼大家上车，最后拖拉机都坐不下了才作罢。
一辆觉得人不够多，又喊了一辆。
“都带好家伙了吧？”
众小弟应下。
但肖凝是大城市来的，不晓得这里的穷山恶水民风彪悍，坚持要先报公安。
乔佑佑就顺路把那光头又带上了，还笑眯眯地送了他一双鞋。
光头一看，竟然是双皮鞋，那个亮锃锃的面，一摸那个手感，简直棒呆了，他就听说过，可从没见过啊。
这下子他也不跟同伴解释了，简直就是乔佑佑说啥，他就做啥。
兴奋地穿着皮鞋出了工厂大门，光头却感觉自己越走脚越痛，最后哀嚎着躺在地上抱着腿打滚。
乔佑佑心想，这坏人一穿就变小的鞋她还一直没用过呢。
给人穿小鞋的滋味还是不错的。
“到了公安局，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都老老实实闭嘴，不然这鞋一辈子都脱不下来了。”
*
光头到了公安局，值班的是两个民警，一个姓周的是个娃娃脸小年轻，生得一脸正气，另外一个年纪大了些，姓陈，两人一听有拐卖人口的事，气得先抽了光头俩耳刮子。
“人家企业家想来这里投资办厂，你们倒好，给他们女儿拐了，以后还有人敢来这里吗？”
小周气得脸通红，打了光头几下子，然后就嚷嚷要去救人。
陈警官却皱眉表示：“不一定好救，多喊几个人吧。”
打电话又喊了几个休息的民警，凑了五个人，蹬了三辆自行车，一人带一个就要走。
肖凝无语了：“你们挎斗摩托都没有吗……”
骑车过去这村民闹起来了能扛得住吗？
但挎斗摩托是大城市公安才配备的，小地方还没轮上，依旧把自行车当做办案的交通工具。
小周警官义正言辞：“这位女同事，你不要怀疑我们惩罚坏人的决心。”
肖凝心想，我倒是没怀疑，但决心又不能当保护罩用，一锄头砸下来不就开了瓢了？
她转头看向乔佑佑，心想难道听这个乔佑佑的会更好？
但民警大队已经出发，她只能坐上小周警官的自行车后座朝着老山窝走去。
乔佑佑笑眯眯地让宋之洋开着拖拉机不远不近地跟着。
小周警官看乔佑佑他们一群人不像好人，这么大一车人坐着拖拉机跟着他们溜达什么？
“你们干嘛的？”
“我们去老山窝走亲戚。”
“……”神尼玛走亲戚，谁家走亲戚还带着棍子和锄头的？
“我们帮亲戚耕地除草。”
小周警官：……
还是肖凝解了围：“我认识她，没事的，我们快去吧。”
快急死了。
于是，众人出发，前面三辆自行车，后面两辆拖拉机，晃晃悠悠地上了路，远远看去，这场景……十分诡异。
小周警官嘀咕：“感觉我们像被撵着逃命的。”
陈警官却乐呵了：“这样好，这样好办事。”
很快就到了老山窝，这里看起来比轻水村要穷上许多，乡间小道上遇到的人都枯瘦，面颊深深地凹进去，摇摇晃晃的眼神却带了些凶狠。
远远地一看到有公安骑车过来了。
顿时所有人警惕起来，有一些本来在下地的人，丢下锄头就往家跑。
陈警官很有经验：“往家跑的人，肯定有问题，跟上他们。”
但往家跑的有七八个，他们一共才五个人。
这话一说，有些尴尬。
乔佑佑说：“你们走，交给我们。”
宋之洋的小弟们一个个跳下去，两个跟一个就跑去了。
而他们也到了吴老瞎大门口，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哭叫声。
第88章 都是瞎子，怎么自己家的这么好看
肖凝喊了一声阿遥就跳下自行车冲进去，结果刚进去就尖叫一声。
一行人急忙冲进去，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脏兮兮的猪圈里满是污泥，没有猪，摆了个破旧的床架子，上面铺了一些脏到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棉布，棉布里蜷缩着一个少女，正死死搂着自己身体瑟瑟发抖。
少女的脚踝上锁着一条铁链，另一头拴在树上，长度只有两米左右，连猪圈都出不了。
而少女旁边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妇，手里拎着棍子，正一下一下打在少女身上。
“老娘让你咬人，让你不听话！老娘花钱买了你，你就得乖乖给老娘生孙子——”
肖凝像被刺伤的狼一样吼了一句，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少女，挡在她面前。
老妇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伸手就去拉：“你来陪她啦？哎呀，能卖个好价钱——”
话音未落，几个公安就冲进了院子里，把那老妇团团围住。
肖凝急忙检查那少女身上的伤，见满身都是被打的淤青，含泪咬牙骂道：“畜生！”
老妇一看公安来了，要把新买的媳妇儿救走，马上就躺地上撒泼打滚：“公安打人啦，公安打人啦——要把我家新媳妇儿抢走啊！不能活啦——”
她的哭喊声招来了外面的村民们，众人把院子团团围住，一个个手里拎着锄头镰刀，目光不善。
“谁都不能把我们媳妇儿带走！”不知道谁嚷嚷了一句，马上就有其他村民响应起来。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只要一句话说不对，恐怕就要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