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火灾临边两院和背后那个院子都有受影响,不换去楼房,换去别的院呢?
孟秦依旧觉得,远离仇亮保平安。
她正想着跟梅嫂子打听一下,其他院受害的几户人家情况,病房外公安敲门进来。
蔡智勇带队,熟悉的人让孟秦心安不少。
蔡智勇态度温和,说话也带着笑。
他是为孟李来的。
孟母、孟许挨个都问一遍,最后才到孟秦。
……
走廊角落。
蔡智勇率先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一遍。
孟李偷盗罪证确凿,包月桐那也坚决不松口。
“送子观音的小相价值已经够到拘留的地步?”
“不止小相,还有钱。”
孟秦愣住,第一反应是想否认。
她想说,孟李虽然自私,偏心眼,性子不好,可基本的礼义廉耻还是有的。
又一想他连小相都偷,这话到嘴边也没脸说出来。
谁信。
没准都觉得孟李偷观音小相的目的,就是想掩藏偷钱这事。
“我能见见我哥嫂吗?”
“能是能,你见一面也好,劝劝他早点坦白。”
孟秦听出不对,等见到孟李才知道,他不承认偷钱。
“就有人说朱医生请的观音小相特别灵,她都已经怀上,那小相也用不到,我就想着借来用用。”
孟李垂头丧气地抓着头发,整个人眼下一片铁青,显然昨天晚上没睡。
孟秦没好气,“借?你这叫偷。”
她没忽略孟李前头说的,“谁跟你说,朱医生会请小相的。”
“啊。”孟李眼神闪躲,“没谁。”
“不说?那就关着吧。”
孟秦失望地站起身,转身要走。
“别别别。”孟李抓住她,“是朱医生。”
“你怎么认识的朱医生。”孟秦居高临下,目光冷淡。
“就……就昨天邻居说朱医生医术好,我打听过去,朱医生自己提得……”
孟秦想起孟许昨儿说得一句话。
大哥能进厂里,是遇见邻居借口找老伴,被领进去的。
“你跟谁打听的。”
“啥?”
孟李正絮叨着,懵着说:“就你邻居,壮壮的,好像姓万,对,我最开始知道朱医生会请小相就是他告诉我的,我知道你对门邻居家有,也是听他说的。”
当时那男人笑着念叨孩子,说:“我家对门包同志就是朱医生治好的,专门请小相回来,说是能一举得男,我想等我攒点钱也去请一个,让秀娟也给我生个儿子,亲生的儿子。”
孟李委屈道,“我就是听他说完才心动,他是不是故意的!”他突然反应过来。
“又不是人家让你上门偷小相的。”
“可是他说,对门邻居今天不在家,小相就供在灶台,不是他告诉我,我不知道在哪,也就不会动心思去偷。”孟李像是抓到救命稻草,死死攥着。
“别给自己找借口。”
孟秦不理大哥这一茬,心里却在翻涌。
大哥偷东西洗不掉。
只一点,从头理下来,万新国引导大哥犯罪的目的很明显。
“那钱呢,是觉得小相不值钱关几天没关系,才否认偷钱?”
“我没偷!”
【怎么一个个都不相信我!我刚摸着小相就被人发现,屋都没进,上哪去偷钱。】
【没准就是那家东西都烧毁掉,故意讹我。】
孟秦盯着大哥,确定他说得和眼里看到得一致,便起身离开。
“大丫!你别走啊,我啥时候能出去,我可是你亲大哥……”
……
房门关上,将孟李的声音断开。
蔡智勇沉着脸上前,他刚刚在室外把两人对话从头听到尾。
“万新国是不是昨天晚上救人的英雄?”
大半天的时间,足够事情发酵。
万新国不顾自身安危,英勇救下爱人前夫的三个孩子,为此胳膊受伤,街道办那已经开始准备制作锦旗,打算送医院去。
孟秦点头,“是他。”
蔡智勇思索,“如果他是故意的,为什么?”
人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个目的吧。
孟秦回忆着昨晚,“火灾发生时,院子里只留下老弱妇人,正房仇科长的爱人,隔壁秀娟嫂子的四个孩子,和我家里,我妈,我妹,我和一对孩子。”
“出事的时候,我娘每家每户都敲门喊过,石头四个都是大孩子,那么大动静却没醒,睡那么沉?”
孟秦上辈子见识多,这会不得不恶意揣测。
“如果,我是说如果,万新国想这把火烧起来,那院子里就不能留人,小偷的事就有意义。”
为了把人引走。
“你意思火是万新国放的?你怎么会这么想!”蔡智勇被吓一跳。
“不然呢,要怎么解释这场火灾,怎么解释,起火当晚我们有人的几家屋门全部从外面上锁。”
蔡智勇顿住。
孟秦继续,“你要说仇科长习惯性出门锁门,好,没问题。隔壁秀娟嫂子家因为全是孩子,锁门也没问题,那我家呢?”
蔡智勇不禁顺着她的思路去想,越想越觉得可怕。
“我问过三哥,他十分确定出门抓贼的时候,只是带上门,而且我家因为小房间没开窗户,我娘和我妹来住后,晚上就有个习惯,把正对着小房间门的大窗户打开通风,出事的时候,门上锁不说,窗户也是锁的。”
蔡智勇想了想,还是无法说服自己。
“动机呢?你们院子里有人和万新国有仇,这才说得通,他想害人才搞这么一出。”
“那要是想立功呢。”
“立功!?”
“犯罪式立功。”
蔡智勇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越想越觉得惊恐。
要都像万新国这样豁得出去,那还不乱套。
“不行,没有证据不能下这种判断。”
“那就查查,走捷径是会上瘾的,万新国一个乡下来的汉子,不可能一来就有胆子干下纵火这么大的事,除非以前经常得手,养大了胆子。”
……
孟秦从派出所回医院,一进门老娘就不断伸头看她身后。
孟秦说:“大哥没回来。”
孟母失望道,“你不是去接人?怎么没回来。”
孟秦站定,认真地说:“娘,大哥偷东西被抓,你觉得我多大能耐,说放人就放人。”
孟母:“那派出所来的人不是元宵干……”
“娘!”
孟秦喝止出声。
医院人来人往,传出去蔡智勇前途还要不要。
孟母察觉大闺女认真,呸呸呸地拍着嘴巴,“我就是着急,怕你大哥出事。”
“不会出事,最多被关一段时间。”
孟母还是担心,却没在孟秦面前念叨,只是一直唉声叹气,坐立不安。
孟许来说:“医生说,元宵和月亮可以出院,姐,我们去哪?”
孟秦理了理她的长辫子,“厂里有安排安置点给我们暂住,既然能出院,就收拾东西走吧。”
也没东西收拾。
只有给孩子喂奶新买的小勺和碗,一兜就能装下。
新楼临街,就左立在钢厂家属楼的附近。
孟秦拿到的钥匙上标有二零六,到时发现秦则方已经在收拾卫生。
新楼大改的是以前的酒店前厅空间,后排的房间格局没动。
二零六是三室套间,自带阳台洗手间,装修的瓷砖、地板小资风十足,这要不是厂里安排,谁敢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