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珍玉把东西紧紧握在手里:“谢谢你,云依。”
云依笑看着她:“我们是朋友,又是姑嫂,这是应该的。”
景睿看了下天色:“大家上车吧,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
云依上前扶了老人,小声将堂嫂怀孕的事跟她说了一遍,老夫人听了,激动道:“好,好,好,这可是好事。”
不过倒是没有大肆宣扬,只是走到孙珍玉身边:“好好的,有消息了给京城去个信。”
想着身上半点银子也没了,正有些遗憾时,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银镯,可这是云依之前送的,她也怕云依误会,于是抬头看向云依。
云依看她手在银镯上搭着,就知道她的意思,从身上取了个荷包递了过去:“祖母,您的荷包在这。”
老夫人心下有些惭愧,可也不想留下遗憾,于是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表情,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有五个二两重的银花生。
心下高兴不已,实在是寓意太好:“这个荷包你收着,是祖母的一点心意,不过你也看到了,说是祖母给的,实则是你堂妹在替祖母做脸,我这是借花献佛,你好好保重。”
孙珍玉想拒绝,被老夫人按了回去:“收着吧。”
孙珍玉泪水在眼里打转:“谢谢祖母,云依的好孙媳记在心里。”
和送行的众人挥手告别,这才各自上了马车,大家目送三辆马车缓缓走远,这才散了。
第403章 一老一小,亦师亦友
打头的马车由许叔赶车,坐的是老夫人和许嬷嬷,第二辆赶车的是皓哥儿身边的小厮南星,车上坐着云依和皓哥儿。
最后一辆赶车的是瑞哥儿身边的小厮空青,车上坐着苏木、苏叶、谷婶子,还有白左和白右。
景睿和肖辰瑞则是骑马同行。
车队出了军户区,远远的就看到医所大门口站着不少人,走到近前马车停了下来。
云依带着皓哥儿下了车,就看到邢大夫抱着一个学针灸用的小铜人:“皓哥儿,这是邢爷爷送你的礼物,以后可以在这上面练习扎针。”
皓哥儿先是看向姐姐,见姐姐同意,这才道谢后,让身后的南星接过。
自己伸手抱住邢大夫的腿:“邢爷爷,我会想你的,以后皓哥儿长大了,来北疆看您,您要是有时间记得到京城看皓哥儿。”
小家伙人不大,可说也的话让人动容,邢大夫很是不舍,带着些哽咽道:“好,回京后要好好练大字,记得给邢爷爷写信。”
这一老一小,亦师亦友,相处了这么久,也算得上是忘年交了。
大家都不愿意打破这种氛围,也想多给他们一些时间告别,这一别,再见不知是何日?
皓哥儿是个聪慧的孩子,也知道耽误不得,在邢大夫怀里说了几句贴心话后,伸手搂住了人:“邢爷爷,我要走了,谢谢您教了我那么多东西,回京后我也会继续好好学习。”
然后附在邢大夫的耳边,轻声说道:“师傅,保重,我会想你的。”
说完,还在邢大夫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才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滑落,对着邢大夫后面的人挥挥手:“我会想你们的。”
说完,转身朝马车走去,让南星把他抱上了车,一进车厢眼泪就落了下来。
小家伙透过马车车窗缝隙往外看着医所的人,心里有万千不舍,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邢大夫听到那声师傅,也红了眼圈,都是有重孙的人了,不知道怎么就跟皓哥儿看对眼了。
云依一一和大家辞别,这才带着不舍上了马车,医所的人一直看着马车拐了弯,这才心情低落的转身往医所走。
众人都觉得少了漂亮、大方的肖大夫和聪明、懂事的皓哥儿有些不太适应,以后再也听不到皓哥儿清脆的问好声和欢笑声了,虽不至于影响差事,但大家情绪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
*
肖云玲求了婆婆,穿了冬天才穿的棉衣,把头也捂盖好,站在路口目送着那三辆马车出了军户区,直到看不见,盯着出北疆的方向,久久不愿回去,眼里全是泪水。
章允中能理解媳妇现在的心情:“媳妇,我会一辈子对你和孩子好,祖母他们走了,还有大舅子他们在,你还有我和儿子。”
肖云玲用帕子轻擦眼角:“嗯,我信你。”
正在这时听到侄子的喊声:“三婶,快回来,弟弟哭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顾不上别的,赶紧往回跑。
而远在铁矿厂的肖仁礼此时也站在一处高岗上,朝着出北疆有方向遥望着,在心里想着,现在这个时辰母亲应该已经启程了。
第404章 劳烦你们又跑这一趟
千言万语都表达不了自己的后悔,要是自己担起责任,好好照顾二弟的几个孩子,现在怕是另一番情形。
冲着出北疆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母亲,儿子不孝,您保重。”
肖辰辉和肖辰锐现在完全没了之前的傲气,眼里没了往日的光泽,现在知道二房姐弟带着祖母回京的消息,兄弟二人很是颓废。
至于何氏和吕思怡,经过这些时间的风吹日晒和高强度劳动,早已没了往日的容颜,看起来老了很多,尤其是吕思怡,在失去儿子后,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这样的日子,除非是遇上朝廷大赦天下,否则永远别想离开这里。
*
云依他们到离庄子不远的路口时,随他们回京的属下已经等在了那里,这些人里大多都是各项产业培养出来的核心技术人员。
带着他们回到京后,不必再亲自费心教授就能挑大梁,这样能省不少事。
因为京城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等这些有手艺的师傅回去带人,之后等他们再带出一批人,就能让他们到扩散到其他地方发展。
云依下车对着肖亦吉说道:“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之前我和你说的商队,也该开始组建了,你需要的东西,我前些日子已经放到了庄子上冰窖不远的地下仓库里。”
肖亦吉恭敬行了一礼:“主子放心,属下会竭尽全力照顾好这边的产业。”
再次上路,马车已加至十辆,随他们回京的人,不仅有手艺,还有武艺,不能跟庄子上训练的那些人相比,但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让云依他们没想到的是,等走到通凌城和出北疆的三叉路口时,顾大人带着夫人,还有几位和景睿交好的通凌城官员等在了那里,为他们送行。
云依没有想到顾夫人会过来,下了马车正准备见礼,就被顾夫人扶住了:“我是作为朋友过来送行的,咱们随意一些就好。”
云依见她说的真诚,忙笑着回了一句:“还劳烦你们又跑这一趟。”
顾夫人拍拍云依的手:“咱们之间不用说这些,我是真心把你当妹子,当朋友来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见面的机会,真是舍不得你。”
说着让丫环捧来一个匣子:“我知道你们明年就要大婚,到时候我们怕是不能到场,这是我和婆婆的一点心意,还请你不要推辞,务必收下。”
云依知道推辞不过,只得点头道:“行,这心意我收下了,代我谢谢老夫人。”
让苏叶接了东西后,对着顾夫人说道:“稍等我一下。”
说着转身回了马车上,幸好她有准备,把车厢角落的一个精致匣子拿了过来,转身的时候避着皓哥儿放了一支炮制好的百年人参在里面。
转身下了马车,走到顾夫人身边:“既然夫人刚才都那么说了,我也收了夫人的礼,那也请夫人收下云依的心意。”
顾夫人看云依是诚心送,也觉得礼上往来也正常,于是就接了过来,笑着说道:“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大家又寒暄几句,这才告辞再次启程。
第405章 身世
京城将军府
程言斌坐在正堂上首,手上端着一盏茶,对着站在下首的管家道:“院子收拾的怎么样了?”
管家恭敬回道:“回将军,都准备妥当了,只等少爷回府。”
程言斌抿了一口茶:“把东边那最大的客院收拾出来,肖家人回京,暂时怕是没有落脚点,咱们早做准备。”
管家想想也是,将军说的对,省的到时候再手忙脚乱:“是,将军,老奴一会就吩咐下去。”
程言斌知道儿子要回来,心里别提多激动了,只不过在下人面前强行压着,怕让他们看出自己的紧张。
正在这时,有侍卫进来禀报:“禀将军,门外有人来访,说是您出了五服的族人,还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您讲。”
程言斌这几天心情不错:“让人进来吧。”
那侍卫行了礼,这才转身出去带人。
没过一会,侍卫就带着人到了正堂,程言斌一眼就认出了这几人是谁。
侍卫把人带到,就转身离开了,跟着过来的几人向前几步行礼道:“见过将军。”
程言斌冷着脸,没有叫起:“你们过来做什么?”
为首之人开口道:“将军,我知道香兰她罪该万死,可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同宗同族,还请您给家里老小留条活路。”
程言斌冷冷开口:“当年你们在乡下生活的时候,连顿白米饭都吃不上,要不是将军府拉拔你们一把,你们能有如今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你们女儿做了什么,你们竟然还有脸求上门?”
程善元脑门上全是细汗,他就说不能来,可自家妻子非说她有把握让事情翻转,现在倒好,人家半点情面都不给。
站在一边的谈荣芝其实心里也没底,可总是要拼上一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不想再回到以前吃不饱饭的日子,所以那陈年旧事倒是能派上用场了。
程香兰的亲娘谈荣芝这时上前一步:“将军,我有话想和您单独说。”
程言斌冷声道:“有话就在这里说,单独说就不必了。”
谈荣芝上前几步,小声说道:“是关于将军的身世,将军确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程言斌皱眉,倒是想看看这女人想耍什么花招。
于是摆手让众人退下:“说吧,若有半句不实,你知道下场的。”
谈荣芝其实紧张的要死,她也怕事情说出来,被程言斌灭口,可不来这一趟,他们一家子也是死路一条,所以她就想过来拼一把。
因为事关重大,紧张到手心里全是汗,闭眼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你其实,不是程家的儿子。”
程言斌听了这话,皱眉重复了一句:“不是程家的儿子?”
谈荣芝硬着头皮道:“是。”
程言斌冷眼看着眼前之人:“然后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又是谁?”
程言斌气场全开,吓的谈荣芝哆嗦道:“当年你父亲被征兵,家里只留下你母亲守着还算丰厚的家业过活,你父亲那一支一直子嗣不旺,几代单脉相传。
你父亲离开的时候,你母亲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他很是不放心,便把你母亲托付给了我,让我好生照顾。
第406章 你跟我说这些,是想干什么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你母亲在临产前因为紧张摔了一跤,我当时带着老大香梅过去的时候,她正一脸绝望的想爬到院门口喊人。
当时天色已暗下来,我让香梅赶紧去找郎中和产婆,可村里的郎中和产婆正巧那天都被隔壁村里的人家请了去。
偏偏我家那口那几天在外打短工不在家,隔壁与你家交好的东阳娘又回娘家吃喜宴没回来,平日里你母亲轻易不叫人进你家的院子,我也怕叫了别人进来,再给你娘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