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岳阳眼里,自己已经是无期徒刑,秋后问斩了。
作者有话说:
虽然之前说过了,但还是说一遍。有一些现实的部分,并不是那种一路到底的甜文,和之前的几本也许不太一样。
但这是余清音的故事,这就是她会做的事。
晚安~
第28章 二十八
◎第一更◎
大概自觉是“戴罪之身”, 岳阳这一趟去香港,发来的短信格外多。
余清音回回下课都能看到屏幕上一串的消息提示,去洗手间的路上得拿着手机不放。
柳若馨调侃她为热恋中的女人, 啧啧两声:“笑得有点甜腻了哈。”
笑了吗?余清音自己没察觉, 抬头看一眼窗户反光。
朦朦胧胧的, 也看得出来整个人是面若桃花,跟中彩票差不多。
她打开摄像头自拍一张, 顺手发给男朋友看。
岳阳存下来改成壁纸, 又觉得她的眼睛正好被软件挡住有点奇怪,想想还是换回原来的——也是女朋友的照片。
虽然大家都说公私要分明,但他向来不避讳展示自己有对象这件事, 吃过午饭打招呼:“我去接个电话。”
哪里是接,那叫打。
几位同事揶揄两句, 相约去买咖啡提神。
岳阳比划着示意他们给自己带杯冰美式,一边说:“在忙吗?”
余清音刚从广播站出来, 准备去图书馆写作业。
她停在路边的树下道:“可以聊一会。”
皇恩浩荡,岳阳还以为她下午有事情, 问:“今天不去培训吗?”
全国大学生辩论赛即将开始,从初赛打到决赛足足好几个月, 对相关的人来说是件大事。
余清音有幸入选校队, 不过表现不算太好,说:“今天是培优班, 我out了。”
她语气平平,岳阳还是听出一丝失落, 尽力安慰:“明年咱们争取。”
很多事情, 未必努力就是有进步的。
余清音叹口气:“到时候就有新人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 她怎么能寄望下一届更糟糕。
说白了只是她知道自己能力有限, 仍旧失落的痛苦而已。‘
她道:“算了,不想了。”
岳阳只恨自己不在,哄她:“你猜我早上给你买了什么?”
余清音的注意力还真被转移,心想他到底是去香港出差还是代购,怎么三天两头的买东西,猜测着:“口红?”
意思是她现在需要口红吗?岳阳自己琢磨着,手无意识摸着路边栏杆:“不是用的。”
那就是好看的小东西,余清音以为是迪士尼的娃娃之类的,想想说:“可爱吗?”
凭良心讲,岳阳觉得也不可能,沉默两秒:“我好像买错了。”
他挑礼物的眼光,其实都还行,只是执着于粉粉嫩嫩的颜色。
余清音本来是挺放心的,听他这么说一颗心跟着提起来:“错成啥样?”
岳阳模糊道:“一根,木头。”
木头?余清音的第一反应是看看路边的绿化带,心想这种玩意需要入境申报的才对。
她道:“啊?那你怎么带回来?”
岳阳:“装在盒子里就行。”
那海关能放行吗?余清音觉得不太靠谱:“是啥特别的树吗?或者彩虹色的绣球之类的。”
绣球还有彩虹色的?岳阳觉得这对话进行得越来越不着边际,说:“是魔杖。”
以他的岁数,讲出“魔杖”这两个字的时候总有一种廉颇老矣的羞耻感,讲完还要左右看。
余清音也没想到,啊一声:“你是说《哈利波特》的周边吗?”
这样一看,好像还真是一根木头。
岳阳:“嗯,路过看见有个展,就买了。”
魔法世界,是余清音幼年的幻想。
她苦练英式发音那阵子,吃饭上厕所的背景音都是《哈利波特》。
这部电影对她而言意义实在不同,但过去太久,反而提得很少。
以至于到现在她都忘记自己提过这件事,像是喃喃:“我跟你讲过吗?”
岳阳的记忆力好,当下放在心里,回家写在纸上,这世上就没有会被忽略的事情。
他道:“当然讲过。”
余清音苦思冥想没头绪,归结于两个人的脑容量区别:“你要是来读法律,背法条肯定没问题。”
她这一合上书,只想把所有人统统流放三千里,不想管他们法饭哪条,律犯哪桩。
说起背诵,岳阳也头疼:“我六月份考保代,还有好些没看完。”
一天二十四小时他都觉得不够用,深深意识到对于职场人来说追求进步有多么奢侈。
余清音听他讲过这个考试,自己还在网上查过,说:“你忙你的,我没事。”
她好像对异地这件事确实没多大意见,连抱怨都只是被放鸽子那天。
岳阳:“我有事。”
什么事?余清音:“怎么了?”
岳阳看一眼高楼大厦的阳光折射:“很想你,得每天找你才行。”
哇塞,这都是跟谁学的。
甜言蜜语总比冷言冷语好,余清音踢一脚余光里的小石头:“再讲一句吧,给你加分。”
岳阳低着头看自己的影子,阳光下连孤单都很清晰。
他好笑道:“谢谢女朋友,很大方、很善良。”
那是,余清音一点不谦虚:“你是中彩票啦,不然早被踹了。”
如果她是十八岁,对男朋友的需求完全会一样。
岳阳好像能看到自己被踹的场面,哄她两句,瞥到同事们在落地窗里招手,说:“得开工了。”
余清音说完再见,深吸口气进图书馆,先把包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摆在桌面上,深吸口气开始苦读。
越看,她的眉头越是比中国结还环绕,仿佛面前的电脑是被审判的对象。
简直是苦大仇深,几张桌子外的张颖华悄悄挪过来小声问:“你在写刑法作业吗?”
余清音可怜巴巴:“很明显吗?”
张颖华轻轻点头:“感觉笼罩着一层黑雾。”
没法活啦,余清音捏着拳头:“我要找个更好的地方学习去。”
她收拾好东西,路过食堂买杯咖啡,在圆明园找到一张杨柳下、水池边的长椅。
大概是换个地方换种心情,她的进展飞快,唯一的缺点就是脖子有点不舒服,写完作业站起来活动身体。
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筋插座了,把体育课刚教的太极拳打一遍。
最后一招白鹤亮翅没收好,有位背着木剑的老太太:“你这练得不对,很容易伤气血的。“
原来太极拳是这么危险的运动吗?余清音茫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在老人家的指挥下开始练起来。
她现在的状况处于自己也弄不明白和练就练呗能怎么着之中,表情时不时在若有所思和恍然大悟之间切换。
就这样,一直到老太太要去接孙子放学,这才意犹未尽:”回见了。”
萍水相逢,一句客套话。
大家很快汇入不同的河流,都不用三五天就会忘记这段奇妙的经历。
也许这才是存活于世间的美妙,谁又能琢磨透。
余清音思考着这些不太深奥的问题,背上书包慢慢往学校走。
还没出景区的大门,就遇到熟人。
余清音心想B大跟圆明园是紧挨着没错。也不至于这么凑巧的才对。
她一边感叹一边问:“你们今天没课吗?”
徐凯岩展示自己的绶带:“我们班的学雷锋活动,来做志愿者。”
余清音都没注意到他身上还挂着东西,这会定睛看这条饱经风霜的绶带:“从哪来的?”
徐凯岩对这种陌生的体验乐在其中,说:”景区借的,还有红马甲,不过我没分到。“
怎么他听上去还挺遗憾的,余清音嘴角抽抽:”那你们现在结束了?“
徐凯岩点点头:”拍个合照就散。”
又顺势问:“你晚上吃什么?“
余清音还没想好,示意说:”你先拍,我在那儿等你。“
徐凯岩点点头,站进大合照的队伍里,被左右的同学夹在中间。
明明他的个子也不矮,这会看着像是弱小可怜的小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