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音合上书,跟两个舍友挥挥手。
她打着伞往家里走,进门看到堂哥盘腿坐在地上,眨眨眼:“你还真是来去自如。”
余景洪:“海林让我来吃饭的。”
又道:“咱们果然是异父异母,怎么我跟你俩完全不一样。”
余清音撇清:“我跟他有很大区别的。”
余海林的厨艺,完全取决于科技有多发达。
好比今天,他是把火锅底料煮开之后往里面疯狂加食材,整锅端到餐桌上。
余清音洗手的时候扫一眼厨房,说:“你真是恨不得在嘴里煮熟了咽下去。”
余海林做饭没别的,讲究一个速战速决,不像姐姐花里胡哨的,锅碗瓢盆都要弄出百八十个。
他道:“我今天连菜板都没用,只用了剪刀。”
了不起,余清音竖起大拇指,吃完饭换个衣服又去学校。
余景洪下午有考试,跟她一起出门。
走在楼梯上,他试探性问:“海林这么住着,岳阳没意见吗?”
余清音:“他是挺欢迎的,起码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在家。”
这倒是,不过余景洪也有自己的想法:“主要你们还没结婚,又是人家租的房子。”
他怎么想都不太合适。
余清音:“我本来要跟他a房租的,但是挨骂了。”
她微博粉丝蹭蹭涨,隔三差五接广告,收入负担一半的租金正正好。
可惜才开个头,给岳阳气得够呛,好像人格被羞辱了。
他当晚都是背对着女朋友睡的,只是到半夜又凑过来而已。
余景洪无意听他们的甜蜜故事,忽然问:“他要是答应,你会分手吗?”
余清音犹豫两秒:“会。”
她可以理解事先说明的aa,却没办法接受一段时间后的出尔反尔,这个头点下去,就代表岳阳本身的想法就是这样。
既然如此,当断则断。
不知怎么的,余景洪觉得岳阳有点可怜:“你都不会为他疯狂吗?”
为他什么?余清音瞪大眼,没料到这是成年人说得出来的话。
她道:“哥,你清醒一点。”
余景洪纸上谈兵:“人家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他对爱情的所知,大概也只有这些内容。
电影里?余清音:“没人告诉你仅供参考,请勿模仿吗?”
好像少了“危险动作”四个字?余景洪:“我以后会对岳阳更客气的。”
岳阳受什么大委屈了吗?余清音:“他运气很好啦,幸好女朋友是我。”
不然就这三天两头出差的架势,屋顶都给你掀翻。
余景洪想想也是,到小区门口朝左走。
余清音跟他相反方向,踩着点到广播站。
她现在已经是驾轻就熟,节目结束后收拾书包,一边跟搭班的人聊天。
聊到一半,有人敲门:“清音,你现在有空吗?”
是隔壁校电视台的学姐,有过几面之缘。
余清音暗自嘀咕会是什么事,她抬起手腕看表说:“三点要去辅导员办公室,还有点时间。”
学姐朝她走过来:“就是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参加招生宣传片的拍摄。”
B大每年都会精心拍一版新的,可惜主要观众只有食堂的职工们。
余清音吃饭的时候偶尔也会抬头看,说:“内容是什么?”
学姐哗啦掏出剧本:“这次我们的主题是情景剧,你是女三号。”
女三,听上去戏份很多的样子。
余清音不免踌躇:”我不会演戏的。”
学姐:“你只有八句台词。”
八句,怪吉利的。
余清音翻看着剧本问:“哪天开始拍,我还有四门考试。”
学姐看她有兴趣的样子,拉过椅子坐下来,两个人很快敲定好时间。
余清音以为这就是谈话的全部内容,正打算说再见走人。
学姐赶快拉住她:“还有个男二的角色,许致远同学说你是他的经纪人。”
大概大家的身份都是学生,经纪人”三个字让余清音有种自己在玩过家家的错觉。
她尴尬道:“他没办法,上次话剧社来问过,也没答应。”
学姐还是想尝试说服,幸好余清音早就铺垫好,说:“快三点了,我得赶紧走。”
那只是她的借口,下一站其实是图书馆。
她还坐早上的位置,不过对面只剩下张颖华。
想也知道,柳若馨对学习的热度只有三分钟。
余清音半点不意外,打开书接着复习。
她口中念念有词,珍惜考试之前的时光。
等所有科目都考完,她整个人如获新生,气色好得只涂薄薄的粉底就可以上镜。
只是妆在镜头下扛得住,天生的圆脸却藏不住。
余清音个高条顺的,光看背影很有御姐的气场,转到正面就破功。
她凑过去看拍得怎么样的时候嘀咕:“这头像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
找她来拍摄的学姐搓着手臂:“怎么听着慎得慌。”
仔细琢磨还真是,跟电视剧《聊斋》里的某个画面重叠。
余清音摸摸自己的脖子:“幸好头还在。”
怎么越说越阴森,学姐推着她:“你还是去干活吧,我快吓死了。”
能有脆弱的心脏,有时候也是件好事。
余清音自打重生之后,觉得不仅举头三尺有神明,举目四望肯定还有妖魔鬼怪。
虽然命运没给她开天眼,但想象具备致命的杀伤力。
她在日积月累中变得勇敢,现在看恐怖片都不带眨眼的。
反而是岳阳,鬼一出来就捏紧拳头,好像要跟谁搏斗。
都这样了,他还要逞强说不害怕,咬着后槽牙硬撑。
余清音想起来就笑,只是眼角眉梢带一点怅然。
她在心里说:恋爱啊恋爱,原来真的会叫人有疯狂。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63章 六十三
◎回家◎
大概是前一阵子朝夕相对成习惯, 在某几个时刻,余清音还是很想男朋友的。
或者说,在刹那很希望他在身边。
那种情绪总是很偶尔的出现, 下一秒消失不见。
余清音也不沉溺于其中, 照旧忙着自己的事情。
她像陀螺一样转, 放暑假比上学还忙,直到大堂哥余胜舟的婚期将近, 才踏上去机场的路。
余海林理所当然跟着姐姐。
他一个人拉着两个行李箱。走路多少有些不方便, 侧过头看:“二哥,你不能拿一个吗?”
余景洪只背着个双肩包,把空着的手插进口袋:“不是很方便。”
要不是不方便, 余海林都想揍他一顿,但考虑到种种现实因素未能付诸行动, 只好叹口气。
不过余清音回头问他“要不我自己拿”的时候,他又拒绝了。
什么意思啊这是, 余景洪提出批评:“自己的事情让她自己做。”
余海林:“谁叫我吃人手短。”
他来B市这半个多月,带出门的钱几乎分文未动, 腰板子自然挺不直。
余景洪跟他就不一样,说:“我没钱买票, 不也很横。”
他的钱都用来买骑行去西藏的车, 本来的计划是自己坐火车回家,只是堂妹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他就蹭得心安理得。
余海林嘀嘀咕咕:“我可不敢。”
他从小被“压迫”,几乎形成条件反射, 即使姐姐多看两眼, 心都少跳一拍。
正这么想着, 余清音猛地回过头:“海林, 大哥说可以查成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