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何丁香无所谓:”你们年轻人玩去吧。”
宋欣茹偷偷松口气,走到门口的时候没忍住:“总算。”
余清音道歉:“我哥昨天提醒我来着,我都给忘了。”
宋欣茹跟余胜舟谈恋爱也有两年,知道他是个顶好的人,有时候却未必这么贴心。
她道:“他肯定想不到的。”
余清音:”主要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醉。“
这是真的,余胜舟酒量不大行,一开始还记得悠着喝,但到最后几乎由不得他。
宋欣茹想想都无奈:“本来还说早上给我买豆花。”
村子里有家豆腐坊,开了有二三十年,老余家就没有不爱吃的。
余清音:“先把这茬记下来,晚上跟他算账。”
宋欣茹点点头,转而拉起家常来。
毕竟她们没见过几面,之前更没啥私交,能唠的都是些最稀疏平常的东西。
人家越是客套,余清音越能清楚感受到,眼前人和上辈子自己认识的人是不一样。
不管当时她们多么的要好,到如今都是从头再来,
她只能跟着保持刚认识的人的分寸,两个人说着话下楼。
楼下在拆大棚,管子丁零当啷响,地上障碍重重。
两个人没法并肩走,余清音自己跨过去,回头再看一眼。
宋欣茹的手下意识地摸着肚子,笑笑表示没关系。
大概是年轻,她有时候都忘记自己已经怀孕。
余清音更不会一直提这件事,带着她上自家。
两个人坐在客厅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偶尔生出几分尴尬的沉默。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什么叫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
即使轨迹和上辈子一样向前,那些细微的小事会带来看不见摸不着的变化,宋欣茹也永远不会变成她记忆里的人。
重生,真真切切使她失去某些人事物,再也找不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是我心态问题,调整了几天,争取补更。
请在本章留言,晚安~
第65章 六十五
◎过客◎
老惦记着失去的东西, 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对余清音来说,重生是利大于弊的。
她拥有上辈子想象不到的生活,多出期待外可以陪伴在身边的人。
非要说缺点的话, 大概就是男朋友最近比较忙, 两个人一天说不上几句话。
赶巧的, 余清音的假期又比较悠闲。
她在家连三餐都不用操心,到点扯着嗓子喊一声。
父母不在家, 孩子不受控。
余海林要么骑着车到街上买, 要么自己下厨,好歹能给整出一顿丰盛的饭。
大太阳底下,他天天的乐不可支, 为能中饱私囊的几块钱奔波着。
不到半个月,人黑不溜圈的, 笑起来露出口大白牙。
余清音有点看不下去,这天吃午饭的时候说:“你要不要涂个防晒?”
大老爷们的, 余海林觉得自己能把脸洗干净都算是很讲究了。
他道:“这是男人味。”
谬论,余清音从唇齿间挤出一丝冷笑:“真正的男人, 是不需要这种固定思维来证明的。”
又扭过头批评:“你教他点好的吧。”
边吃饭边玩手机的余景洪头也不抬:“破洞裤你也不让穿,我能教啥?”
快别提他那些裤子了, 余清音太阳穴都跟着跳起来。
她沉默两秒决定还是不说话, 咬一口有些发软的煎饼。
但余景洪有话讲,他把手机往前递:“看看大哥这日子过的。”
余胜舟夫妇俩去度蜜月, 每天都在朋友圈发照片。
余清音心想还是少刺激自己为妙,别开脸:“我不看。”
掩耳盗铃啊这是, 余景洪喝一口可乐:“晚上吃烧烤吧。“
余清音下意识:“我们就没有一些比较健康的食物可以选择吗?”
要健康, 也不是不行。
余海林:“单独给你拌个黄瓜。”
余清音真是谢谢他的贴心了, 把吃剩下的塑料袋仍旧垃圾桶。
她抽张纸擦擦手, 一边拨个电话。
人还没走远,哥哥弟弟都没错过她那声语调高昂的“吴姐好”,剩下的都被淹没在门后。
余清音回房间把电脑打开,照着电话那头吴姐的话修改脚本,改完之后松口气。
但说真的,她没看出来前后两版有何区别。
不过人身份对掉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正常操作。
余清音端着甲方的架子,下午花半个小时对许致远谆谆教诲。
许致远报了好几门暑期的选修课,课表从早八排到晚八,周末的时间还得去参加节目的录制——《超级大脑暑期特辑》。
他现在也算是有点名气的人,但妆发仍旧没有专门的人负责。
工作人员都很忙,有时间就精致一点,偶尔凑合着对付。
像昨天播出来那期他的眉毛就堪比蜡笔小新,余清音看了都想买张票赶紧杀回学校去。
她道:“考虑学一下化妆吗?”
许致远是铁打的直男,传统理念教出来的学霸。
他觉得素面朝天就是美,涂口红等于浓妆,对有人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抱忍耐态度,听见要自学倒吸口气;“我不行。”
惊恐之情,溢于言表。
余清音好笑道;“那只好给化妆师送礼了。”
这合适吗?还不懂什么叫人情社会的大学生纯白无邪,对送礼的概念就是行贿,很怕有人把自己的经纪人抓去关。
他道:“会不会有危险?”
余清音生出一种即将上战场的错觉:“当然不会,你都在想什么!”
许致远心想还是别细述的好,生硬地转移话题:“我明天是八点到吗?”
余清音顺着:“对,合同签的是四个小时,超时的话记得跟我说。”
又叮嘱;“多笑笑,跟人好好打招呼,就拍几张宣传照,自己OK吗?”
许致远:“凯岩陪我去,应该没问题。”
听上去可不是这样子,俩锯嘴葫芦凑一块能有什么好。
余清音一颗心跟着提起来,想想说:“我过两天就回B市,再坚持一下。“
许致远对经纪人的行程一知半解,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说:“我们可以的。”
余清音:“我的暑期实践是去社区中心摆摊做法律咨询。”
许致远恍然大悟之余又有一点疑问:“那边可以摆摊吗?”
余清音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们院一直有的合作项目!“
原来如此,许致远觉得自己估计是被太阳晒出毛病来,讪讪笑:“那你忙。”
余清音今天要做的事情基本完工,挂断电话开始发呆。
她不折腾点事情心里空落落的,到厨房把所有的烘焙工具摆出来。
很快丁零当啷的碰撞声就响起,半小时后飘出巧克力的香味。
余海林本来在院子里做野人,闻见味凑过来:“下午茶吃点啥?”
余清音要答话的时候才发现冰箱里没有奶油,改成:“戚风夹果酱。”
这是什么搭配,余海林眼睛转一圈,没有提出质疑。
反正他吃什么都挺香的,囫囵两口吞下去。
这一家男的,基本都是这作风。
余清音已经见惯不惯,自己冲杯咖啡,坐在树底下慢悠悠地吃。
夏日蝉鸣呱噪,不知道哪家的狗有气无力叫两声,村庄里几乎寂静。
很莫名的,余清音想起从小到大在家消磨掉的每一个悠长假期。
然而现在的她是过客,短暂停留后又得一个人回首都。
半个多月没住人的屋子里若有似无的灰尘味,余清音进门后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行李箱踢到边上,利落地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