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娴看向吴老太太,吴老太太皱眉,说:“我身体好的很,不用看。”
“
看看又不要钱。”景娴的话给吴老太太逗笑了。
“那就看看。”
吴老太太把手放过去,景娴给老太太把脉。
“身体没问题,挺好的。继续保持。”景娴笑着收回手,正要说话,孩子醒了。
小五睡姿很豪放,小手举在头顶,放在被子里就拿出来。
这会儿醒了哼哼唧唧的。
景娴害怕他把妹妹吵醒,忙给小家伙换尿布,然后躺下侧着身子给孩子喂奶。
她心有余悸地看着还在睡觉的小六,实在是太怕小六醒了。
小六哭声震天,一哭就停不下来,脾气超级大。
赵秀芝小声说:“我去给你盯着那个女的,你不用担心她。”
景娴微笑:“多谢。”
“不用,这谢啥呀?”赵秀芝说着就往外面走,不多时,景娴就听见赵秀芝的说话声。
她笑着跟吴老太太聊天:“嫂子这个人还挺不错的。”
“你不用夸她,省的她蹬鼻子上脸。”
吴老太太自认还是看透了她这个儿媳妇的,心眼儿不少,人也很自私,还特别抠门,对儿子倒是没话说。
人也很正经,也知道赚钱。
就是喜欢贪便宜。
这一点估计是改不了了。
能把自己娘家爹的工作偷偷摸摸地抢过来,也是少有的。亏得赵秀芝的妹子自己争气,考了个学校在小学当老师呢。
姐妹俩的关系到现在都不怎么好。
景娴不讨厌现在的赵秀芝。
她喂饱了小五,小五就睡着了。再看看睡觉还偷笑的小六,嘴角蔓延一抹幸福的微笑。
景娴看着两个孩子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就定了。
冥冥中,她仿佛能感觉到,自己这辈子能善始善终。
几个孩子从外面回来,发现家里多了个人,直接进屋问景娴。
“妈,她来干啥?”铁蛋可是很记仇的。
景娴微笑:“送钱的。”
“送钱?”
铁蛋不相信,景娴也没解释,她叮嘱铁蛋:“这段时间她就在咱们家了。”
“我知道了。”
铁蛋说完,趴在这儿看了看弟弟和妹妹,依依不舍地往外走。
四个兄弟回到屋子里,也不知道嘀咕什么。
没一会儿,景娴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说话声,福生的小奶音听起来超懂事。
“阿婆,这些尿布你要洗干净呀!弟弟和妹妹等下就要用的。”说完,小家伙就蹲在盆子边上,认真地监督秋琴洗尿布。
秋琴想骂人,忽然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商南臣,商南臣眼底冷冰冰的,看着比景娴的眼神还吓人。秋琴到嘴边的话瞬间吞了回去,老老实实地开始洗尿布。
小毛拿了个小板凳过来,秋琴还以为是给自己,结果小毛放在福生身后,还皱着眉说:“你这么蹲着一会儿腿就麻了。坐在板凳上。”
大毛从屋子里出来,端着一缸子热乎乎的温水给福生:“喝点水。”
铁蛋摘了几个西红柿,挑了一个最红的,洗干净给福生拿过来。
“吃柿子吗?这个柿子很甜,妈说,今年的柿子比去年的好。”铁蛋自己抱着一个大柿子,坐在福生旁边,大口大口吃起来。
秋琴吃过他们家的柿子,味道是真的好。
可惜只吃到一个。
她眼神朝着菜地飘去,想拿柿子,就听福生软乎乎地问:“锅锅,现在有多少个柿子?明天我想给李禹拿几个。他说想吃柿子炒鸡蛋。”
“可以给他拿四个,多了就不行了。柿子炒鸡蛋妈妈也喜欢吃,都是有数的。”福生说这话的时候,视线盯着秋琴。
秋琴心里骂道,小崽子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商永昌这大小子一家都不是好东西。
“阿婆,你好好洗,这个上面的粑粑你都没洗干净。”福生吃着柿子,面不改色地说,一点都不觉得粑粑戒子恶心。
弟弟和妹妹还笑,拉出来的粑粑一点臭味都没有。
就是不知道弟弟和妹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孩子说长大,也就是一晃的事儿。
眨眼之间,一个月过去。
这一个月里,几个孩子哪儿也不去,不管秋琴在哪儿,都能看到孩子们出现在她周围。她别说偷吃一口柿子,就是正房她都没进去过。
秋琴跟个从牢里出来的犯人似得,处处被人嫌弃。
她想跑却根本出不去。
当初能进来,那是因为她说来看看景娴,这才能进来的。
几个孩子去上学了。
隔壁那个老太太也没过来,家里只有景娴和两个孩子。
秋琴终于能进屋,她掀开门帘进去,看到景娴坐在炕上,直接问道:“你到底怎么样才能让我回去?”
第96章
“我没有拦着不让你走啊。”景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可她也没说让自己走这话。
秋琴气的想骂人,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景娴没亏着她吃的,那是因为这是她用劳动力换来的。每天两个孩子的尿布每天就是几十个, 还有孩子的衣服,她每天早上起来就不停地洗。
洗的都要疯了。
她从早到晚, 没一刻能闲着。
不是在烧水,就是在烧水的路上, 不到半小时就要洗一次尿片。不能等到一起洗,因为尿片干的慢, 到时候会跟不上两个孩子用的。
偷懒?可以!
景娴的手段很简单粗暴,不会不给她饭吃,但会让她洗更多的东西。那几个大孩子的褥单子和被套子, 全都要洗一遍。
能让她洗到死。
她不用做饭,要洗碗,还要扫院子, 给菜浇水, 锄草。
闲一秒钟, 都是罪。
秋琴累的骂人的力气都没有,越发想念在旅市的生活。就算徐秀英在的时候,她都没过过这样的日子。她是以远方亲戚身份过来的,家里活都是她干的, 但徐秀英明面上不敢训她。
她的日子比现在舒心多了。
景娴是个心黑的。
她看起来对她好像很客气,实际上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她干。她想出去跟人家说两句景娴的不好, 都没有人搭理她。
这个破地方的人都是一路货色。
再者,关着院子门, 外人不知道她吃多少苦, 受多少累, 却都知道她是商南臣他爸亲自把她送过来伺候景娴坐月子的。
秋琴有苦说不出。
“你让我怎么走?”
秋琴气的五官都扭曲了。
景娴淡淡地说:“现在刚好一个月,也不知道我爸是让人把这个月的钱捎过来,还是等着我们自己过去取?”
秋琴:“……”
她知道景娴为什么非要把她留在这里了。搞了半天,景娴把她当人质,打算让她拿钱买自由。
早说啊!
那她早就让商永昌给钱了!
还用得着白干这么多活?
秋琴的心思都表现在脸上,景娴挑了下眉心说,她就是让秋琴来给洗尿戒子的。
她自己不能碰冷水,尽量不受累,总不能等着商南臣回来洗。再者,请别人给帮忙给钱的话,被人举报好日子就到头了。
秋琴可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一会儿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把钱直接带过来。”秋琴为了自己的自由,立刻给景娴表态。
景娴觉得秋琴这个人不大方,甚至还有点抠门。她决定下一剂猛药。
景娴假装担忧地说:“也不知道我爸一个人在家带孩子日子是怎么过的。要是隔壁家热心嫂子上门来帮忙就好了,也不用担心我爸饿着,大宝没饭吃。这样你还能在这边多呆上一段时间。”
那怎么行!
秋琴顿时急了。
她黑着脸肉疼地说:“以后每个月都让人来家里拿钱。我现在就去给你爸打电话!”
早这样不就行了!